隔天,云清笳带着栀儿,漠颜和绝影往颍山赶去。
为了加快速度,云清笳没有坐马车,选择了骑马。
刚出城门,就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曦儿,你……”
拦住他们的正是莫曦。
“姐姐,让曦儿也跟着你去吧”
云清笳皱眉,拒绝道:“不可能,你是偷跑出来的吧,赶快回去。”
莫曦哪里肯答应,说道:“姐姐,我也担心二哥,你让我去吧。”
“曦儿,你不会武功,你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听话,回去”云清笳说道。
莫曦指着和漠颜一匹马的栀儿说道:“栀儿也不会武功,她都可以去,姐姐我一定不捣乱,好不好。”
栀儿莫名躺枪……
云清笳:“一定要去?”
莫曦正色说道:“是”
绝影看向云清笳,说道:“皇上如果知道,肯定会怪罪小姐的。”
云清笳知道莫曦这次是非去不可,就算自己不带她去,她也会自己去。
云清笳伸出手,说道:“上来。”
莫曦抓住云清笳的手,借力上了马。
绝影还是有些顾虑,说道:“小姐,这……”
云清笳打断道:“无碍,我会负责。”
几人到达颍山下的小镇,已经距离莫初染重伤已经过了半个月。
云清笳看向绝影,说道:“知道他们在何处落脚么?”
绝影思索片刻,说道:“附近有一处殿下的别苑,应该在哪里。”
云清笳点了点头,让绝影带几人过去。
莫曦指了指前方,说道:“姐姐你看,药房门口的是不是元溪”
云清笳抬头看过去,正是元溪。
元溪也看见了几人,有些吃惊,带着几人回了莫初染的别苑。
阡陌听到马蹄声,从屋里出来,说道:“你总算回来了,快把药给我……小姐……你怎么来了。”
几人下马,云清笳询问道:“他怎么样?”
苏慎等人听到动静,也出门看。
苏慎看向莫曦,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来了?”
云清笳回来,在他们意料之中,莫曦会来……
莫曦低声说道:“我担心二哥。”
云清笳看到几人脸色都不太好,推开他们,进了门。
莫初染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下颌上有些青茬。
云清笳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
云清笳看向刚进门的苏慎,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苏慎眉头微皱,说道:“差点射中心脏,拔箭矢的时候,他们又来偷袭,伤口撕裂,前些日子药都喂不进去,这几天勉强能喝进去一些,按理说应该醒了……”
云清笳眼角微红,问道:“没醒会怎么样?”
苏慎斟酌再三,说道:“如果这几天还不醒……”
尽管苏慎没有说出来,云清笳也明白。
云清笳看向莫初染,冲着屋里的几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守在这就好”
几人安慰了几句,出了门。
云清笳拉住莫初染的手,喃喃道:“骗子,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的么?”
“苏慎说你应该要醒了才对……”
“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我把曦儿也带过来了,你起来骂我啊”
“我不能失去哥哥,我也不能失去你啊”
“不是说好回去就娶我的么?你现在这么睡着,我好担心你”
“醒过来啊”
……
“小姐,药好了”栀儿把药递给云清笳。
云清笳擦了擦眼泪,给莫初染喂了药。
栀儿接过空碗,安慰道:“小姐,你别担心了,苏大人和公主去颍山采药了,颍山有很多奇珍药草,说不定苏大人他们找到了,殿下吃了就醒了呢”
云清笳说道:“我没事,你出去吧。”
过了两个时辰……
苏慎和莫曦回来了,云清笳听到莫曦受伤了,急忙出了门。
莫曦正被苏慎抱着,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
莫凌看向已经晕过去了的莫曦,问道:“三姐,这是怎么回事?”
苏慎把莫曦放到床上,看向云清笳,说道:“我们去采药,恰好看见了元胡,元胡对于初染的伤很有效,莫曦去采的时候,从山坡上滚下去了,你帮忙给她上个药”
云清笳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谢谢”
苏慎把金疮药递给云清笳,又让阡陌去把采回来的药收拾了一下。
云清笳将莫曦的衣服褪去,只见莫曦身上,有不少擦伤和青紫。
云清笳给莫曦清理了伤口,上了药,上药的时候,莫曦都因为疼痛皱起了眉。
云清笳收起金疮药,拿了干净的衣服,给莫曦换上。
“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莫曦醒来抓住云清笳的衣袖。
云清笳扶她起来,说道:“疼不疼?这几天好好养伤,我让苏慎来陪你,我还得去看看莫初染。”
莫曦噙着泪花,说道:“姐姐,我没想给你添麻烦的。”
云清笳浅笑,说道:“我知道,曦儿是为了让莫初染早点醒过来,没事的”
云清笳又安慰了一会儿,出了门。
云清笳看向在莫曦房门外等待着的莫凌和苏慎,安慰道:“放心吧,曦儿没事,她已经醒了。”
莫凌先一步进了屋。
苏慎说道:“药差不多快好了,一会儿喂初染喝下去,希望对他有帮助”
云清笳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云清笳回去的时候,云辞正在照看莫初染。
云辞看见云清笳进来,说道:“你先回去歇会儿吧,漠颜跟我说这一路你都没怎么休息过。”
云清笳摇了摇头,冲云辞笑了笑,道:“哥哥去休息一下吧,我没事,我在这睡会儿就行……”
云清笳顿了顿,看向莫初染又道:“我想……等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云辞知道劝不了她,提醒道:“你要守着他也行,但是累了就去休息,不要等他醒了,你又累垮了。”
云清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在他没醒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垮掉的,哥哥你放心吧。”
云辞轻叹一口气,出了门。
云清笳拉着莫初染的手,覆上她的脸,说道:“曦儿为了你都受伤了,你还不醒过来么?”
不一会儿,药就煎好了,云清笳给莫初染喂完药,趴在床边睡着了。
莫初染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正在熟睡中的云清笳没有看到。
又过了两天,莫初染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如果到今天晚上,初染还不醒的话……”苏慎收回给莫初染把脉的手,轻叹一口气。
云清笳没有说话,依旧坐到了床边。
几人见这情况,都出去了。
云清笳拿出他的那半枚铜钱,和自己的半枚铜钱,合到了一起,放在他的手心。
“你打算一直这么睡下去么?”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你如果就打算这样睡下去,我就陪着你,等你回来为止”
“我好累啊,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好困,我睡一会儿,等我醒了,你也醒过来,好不好?”
云清笳将手与莫初染的手十指相扣,铜钱被握在他们掌心之中。
云清笳俯身吻了吻莫初染的唇瓣,眼角滴落一滴眼泪,砸在莫初染的额头上。
午夜梦回之时,云清笳梦见了初次见到莫初染的场景。
梦见莫初染给她吸蛇毒。
梦见莫初染亲手将她抱进王府。
梦见莫初染冲她耍流氓。
梦见莫初染在朝堂上替笳国平反时的自信。
梦见莫初染因为被她拒绝而酗酒。
梦见……
一滴一滴的眼泪打在两只相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