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碧心轻轻点头,右手五指抚上左手腕上那只碧绿翠透的玉镯。良久,才泛出一丝冷厉的微笑。“是了,赵兰姬,白玉墨----这两个人,打从进宫那日起,我就看着她们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金萱窥着主子的脸色,小心的说道:“贵人,奴婢可是听说,这两人都是锦王那一派的。那白玉墨的父亲,她进宫之前还只是锦王府中的一名参将。如今却平白无故升了两级,补了京畿宿卫营领将的肥缺。哼哼,想来必是锦王将重注压在了她身上,否则……”。
叶碧心点点头,道:“这些秀女之中,论容貌才艺出身,也只有她白玉墨和赵兰姬两人有实力与我一争高下。若不是如今我已被皇上宠幸,想来他日云意殿中,我们三个也必有一番角逐。如今,我要尽心侍奉皇上,倒腾不出多少手段来收拾她们两个了。”
金萱是跟着她从叶府来到宫中的贴身侍女,也算是心腹之人。听了主子这话,当下便咬牙道:“有些事情,以主子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方便自己出手的。可是如今皇上对主子宠爱有加,夜夜都宿在咱们宫里,且不知道何时才会想起那些待选的秀女。便是有一日想起来了,难道这偌大的宫里,就不兴秀女们得个急病或是出点什么意外么?”
叶碧心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听完这话,也并不言语。怔怔半响,却忽然叹口气,挥手道:“下去厨房看看宵夜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会陛下来了,许是还要用上一点八宝粥才安歇呢。嘱咐夜里当值的人,都打醒点精神,别再像上次一样,大半夜的,陛下一个人在院子里散了半天步都无人知晓。”
两侍女齐齐躬身下去,应道:“是”。
叶碧心仍歪靠在椅子上,寝阁内灯火通明,数十盏高脚马身空明灯环绕四周,内中掩映着良粗的吉色长烛。雪色绵纸良薄如蝉翼,纤细光线透出来显得格外莹亮,纵使帷幕垂坠良多,整个屋子内也没有半分影子。
但她心中忽然觉得一阵一阵的发慌,这些日子里,虽然皇帝夜夜都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初夜时他近过自己身子之外,其余的时日里,他再没有对自己有过夫妻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之举。
她叶碧心也并非什么愚钝的女子,能在各州府初选的数百名秀女中脱颖而出,最后剩下的这十来个,自然各方面都是顶顶拔尖的人物。
她百思不得其解,而又无法对人言及的,除了皇帝对她的身子没有太大的兴趣之外,更恐慌的是他对着自己说话时的那种眼神。皇帝的眼神里明明是宠溺的柔情,可是那眼神看着她,却似乎透过她的所在,折射到了极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