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来抢啊，试试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余谐在虚张声势，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南华阳还是墨连城，如果他们真的想要琼林楼，肯定早就动手了。
只不过，余谐还不敢确定，这两人放过他是为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抢徒弟的东西，”南华阳对着余谐笑笑，“私学剑客并不是看见什么都要抢的强盗，不然你不会还能站在这里。”
余谐摇摇头：“但你们还是想要不属于你们的琼林楼？”
墨连城摆摆手：“不会有人对你出手，这是我的承诺，我现在想要的，是你解开神之书的办法，你都听到了，我不可能等待六年。”
余谐笑笑：“你用什么来换？”
墨连城笑笑：“私学剑客的身份。”
余谐愣了一下。
“你一直没有明白一件事，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剑客。”
墨连城转身看着窗外。
“神剑由王室铸造，剑气是王室控制神剑的方法，元圣将其泄露，书圣开私学将其传授，世间才有了剑客，而一开始，所有的剑客都是私学剑客。后来有的剑客，有落魄的贵族，有无法拜师的私学剑客，无非是这两种。但剑气修炼真正的方法，始终在私学剑客手中，你想要成为世上最强的剑客，这是最好的选择。”
余谐笑着摇头：“我为什么要成为世上最强的剑客？”
墨连城大笑起来：“问问你的心。”
南华阳也笑着摇头：“钜子的条件可比不上我的，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余谐转身离开。
他穿过走廊，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然后看到一个老人正坐在房间里，抓着一大把小鱼干，逗得小猫不亦乐乎。
余谐不知所措。
“这只小猫真是聪明可爱，你小子真是好运气。”
小猫嘴里塞满了小鱼干，还不忘骄傲地“喵”一声。
余谐无奈地笑笑，走到桌边坐下。
“我是纵横家公孙羽。”
老人看了余谐一眼，笑笑点点头。
余谐也跟着笑笑：“我是余谐。”
“我知道，那个预言中的人。”
“私学剑客也相信预言？”
“难道现在元圣遗卷不是在你手中？”
余谐摇摇头。
“当然，元圣遗卷在墨连城手中。”
老人笑笑：“然后让南华阳用六年时间一个字一个字抄出来？要是灵明心境那么好用，南华阳早就先抄一份留给道家自己了，还用整个私学剑客困在这里纠缠不清？”
余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可不觉得灵明心境的缺陷会是人尽皆知。
“我是纵横家的弟子，当然要知道得多一点。”
余谐一脸茫然，他对于纵横家并没有什么了解。
公孙羽笑笑：“私学剑客各派，你现在知道哪几家？”
余谐想了想：“墨家，道家，儒家……没了。”
“还有做出那个预言的阴阳家，法家，我纵横家，太过弱小，没有弟子在这里的医家农家。”
余谐点点头，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公孙羽要对他说这个：“所以？”
“你要明白私学剑客各派都是怎样的，才会明白他们会怎么做，才能早做准备。”
余谐笑了：“我又不是要和私学剑客为敌。”
“那你现在，难道不是被私学剑客囚禁了吗？”
公孙羽看着余谐，漫不经心地笑笑。
余谐忍不住笑了：“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次墨家弟子来了不少，道家除了南华阳也有几个成名的剑客，儒家四派加上子舆，法家至少也有一对师徒，阴阳家跟着道家，唯有我孑然一身，纵横家既没有朋友，也没有同门，形单影只。”
公孙羽长叹一声：“我已垂垂老矣……当年同门，都在各处为官，根本没时间收徒，要是我死了，恐怕纵横家就没有弟子了。”
余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私学剑客中还有这么惨的：“所以？”
“我要收你为弟子，传你短长之术。”
余谐呆住了，然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从南华阳闹着要收他为徒，余谐现在对于拜师真的毫无期待。
他本来还在可怜这个老人，现在却忍不住想笑，甚至想说“我们是专业的”。
“然后呢？”
“然后我用三天时间教你纵横家所有东西，之后你就可以逃脱囚笼，我们也再也不用相见了。”
余谐摇摇头：“作为拜师的礼物，我是不是要把琼林楼交给你？”
公孙羽笑笑：“你知道，南华阳收你为徒，想要的是什么吗？”
余谐愣了一下，脸上嘲讽的神色消失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余谐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上有纯粹舍己为人的事情，尤其是南华阳这样的聪明人，他一直坚持收余谐为徒，必定是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是什么？”
“名正言顺。”
余谐失望地摇头：“就这四个字？”
公孙羽笑笑：“墨连城五岁学剑十五岁成为南楚墨家剑客之首，当时墨家三派其他两派衰弱，墨连城如日中天，只要他愿意，一句话就能完成他师父凌风子的遗愿，让墨家归一，结果墨连城却冒着骂名拜了两个师父，等了五年，两个师父都老死了，才身兼三家钜子，统合墨家，为什么？”
余谐摇头，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还是为了这四个字，名正言顺。”
“南华阳知道元圣遗卷一定会被墨连城拿走当做统合私学剑客的诱饵，而他的灵明心境花费时间太久，到时候各派肯定找他麻烦，如果你这个找到了元圣遗卷，并且名字写在预言里的人是他的弟子，那这样的麻烦就会少很多。”
余谐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复杂的相互牵扯和计算，真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有必要？”
“儒家从来都不承认元圣遗卷，否则书圣篡改古书的事情就瞒不住了，等到墨连城发现元圣遗卷这个诱饵不但不会让各派联合，更会让矛盾更深，那时候只凭道家恐怕无法与如家对抗。”
这么说余谐差不多就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