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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勒索

总之,这次风波就这么勉强过去了。

我不久就开始投入到了学习中去,除了烦恼心底时不时冒出的对牲口的那些扭曲想法,高中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牲口就更加跟没事人一样了,他这次也算是打响了名气,就连老师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反正牲口志不在学习,只要他不捣乱,就由他去。

所以高中的那三年,别人都是忙着学习冲刺,头悬梁锥刺股,只有牲口每天优哉游哉,玩耍了三年。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上学的时候,性格其实十分的内向和胆怯,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我可能只会把对牲口的感情压抑在心底,永远也不会对别人诉说。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了。但世事无常,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一中的不远处就是一所职高,这所职高是我们这块出了名的烂学校,里边的学生基本都是别的学校不收的烂学生,这些学生学习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惹事的本领却是一等一的。尤其是职高的几个校队,像什么足球篮球之类的,队员一个个的人高马大,身体健壮,都是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极品人渣。

这些坏学生还有社会上像马三白脸那样的小混子,勾结在一起,经常跑去别的学校欺负学生。一中因为离职高很近,更是遭受这些学生骚扰的重灾区。

偏偏一中是以升学率著称,收的学生都是老实巴交的书呆子一类,一个个胆小怕事,个顶个跟我一样的受气包形象,所以更受职高那些人的欺负。

没办法,实在是我们一中的人太不争气,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去告诉家长或者老师。因为我们那个年代,老师普遍有个很离奇的想法,放在现在看,简直不可思议。比如两个学生发生冲突,就算是一个被另一个欺负,被老师发现后,被欺负的人也会受到处分。

因为在老师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欺负别人欺负你……

现在想想,这真是操蛋的理由啊!

我就受到过一次这样的“有罪推论”,那还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事了。

那时候我被一个新转学来的坏学生给欺负了,起因是中午放学的时候大家一涌而出,赶着回家吃饭。

一般这种情况,我都是慢悠悠的走在最后,等牲口一起回家的。可是那天牲口体育课上就偷溜出去买周杰伦的新歌磁带了,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家。

我虽然很早就学会了骑单车,但是平常都是牲口带我,我自己不怎么骑的,所以车技有限。在拥挤的自行车行进大军中,七扭八歪的躲避着别人,然后悲剧来了。

在校门口我的单车因为让一个突然从后边窜上来的家伙,和另一个学生的车撞到了一起,双双歪倒在地。

我本来是马上站起来准备道歉的,但是和我撞车的那个学生因为是转学来的,没听说过我家牲口的大名。看到我这样的小怂包,长着一副快来欺负我的模样,忍不住就直眉瞪眼的骂了我一句“X你X的你瞎啊”。

我虽然怂,可是被人辱及父母,当然也会反击。

我那时候是毒舌嘛,他当然骂不过我,所以骂着骂着就打起来了。

然后不出所料的我被人揍了,还是被扇了脸。

结果就在我要哭出来的时候,学校一个副校长正好路过,看到我们俩撕把在一起(其实是我被人拎着脖领子揍)立刻就把我们俩拎到了门房里,然后就开始训斥教育我们。

也不知道那副校长是不是因为平时事务繁忙,没主意到我,还是真的不认识我,反正嘴里翻来覆去的把我当闹事的坏学生一样,使劲训。

我委屈啊,明明是我被人揍,怎么连我一起骂上了?所以我就忍不住顶了一句嘴,说:老师我没错,是他打得我。

然后副校长的神回复就来了。

副校长大人眼珠子一瞪,叉着腰指着我:那么多学生,人家为什么不打别人?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一出,我当时真的被噎的没法反驳。

我特么怎么知道为什么我老被别人欺负啊?

牲口一不在我身边,我就老出事,也是见鬼了。

副校长大人深信凡是打架的学生都是坏学生,朽木不可雕的理论,直接把我们骂了足有半个小时。后来看看实在时间太晚,才命令我们下午叫家长到学校来,然后登记了我们的名字班级,这才放我们回家吃饭。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委屈,等到家的时候,迎着我妈询问的目光,嘴一撇就哭了出来。

我妈吓一跳,哄了半天才把我哄好,等知道了事情原委,我妈当时就不干了。我妈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还是非常疼我的。当下我妈饭也不吃了,直接拉着我找我老子去了,让我老爹去找那副校长说理去。

我老子听我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经过说完,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坚决不肯去找。后来还是我老妈罕见的发飙,这才勉强给我们学校校长打了个电话。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本来以为我会沉冤得雪,还我清白。但是我老爹跟我们校长扯皮了几句,也不知道我们校长说了什么,我老爹打了几个哈哈就说:没事没事,小孩子嘛,心眼小,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跟老牛(我们那个副校长)说,下午我就不过去了啊,有功夫咱们三个聚聚。好的,好的,就这样,我挂了。

然后,我老爹就把电话挂了,对我们说:行了,没事了,你跟你妈赶紧回家吃饭,吃完饭上学去,以后少跟坏学生搅合在一起。

我真是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诉说就被大人和老师联手镇压了下来,也许在他们眼里,这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小孩子打架嘛,一人给几巴掌就过去了,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对当时的我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我性子也是很要强的,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不是我的错,我却要承担后果?

但我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没有人会重视我的意见,所以虽然我免了叫家长,可是却在牛副校长的眼里成了坏学生,真的是让人无语至极。

这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那个打我的转校生被叫了家长。那孩子不服气我不用叫家长,过后还试图来找我的麻烦,结果这次我有牲口在身边,他直接被牲口秒杀在地,让他感受了一次被人扇脸的滋味。

我相信我的这段经历肯定不是我一个人经历过,就算没有我这么夸张,但是很多好学生上学的时候也尝过被坏学生欺负过,却无处伸冤的滋味。

所以,这种童年阴影,其实是影响很深远的,即使到了高中,大家都是十六、七岁接近成年的时候,被坏学生欺负了,一般照样不敢去找老师帮忙出头。

这就给了那些坏学生的可乘之机,也助涨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我们学校门口每到放学放假的时候,总是会蹲着几个职高的坏学生,这些人就是闲的没事干来特地炫耀武力,找碴惹是生非的。

我们学校私下里经常会传出有人又被职高的人欺负了之类的传言,甚至还有漂亮女生被那些渣滓缠上,总之经常闹得人心惶惶的。

这些事本来我是不大理会的,因为我有牲口护体,基本百无禁忌,自从初中的时候牲口习武,一仗打倒了马三和白脸等人,一般没有人再敢招惹牲口,连带着自然也没有人再敢招惹我。

但凡事总有万一,牲口也不是万能的,更何况那时候他正忙碌在球场和花丛中,对我的护卫也就没有平时那么周密,所以那一天,就出事了。

我记得那是周日的下午,我和牲口因为在家里无所事事,所以提前返校。我们那时候都是住校的,周日傍晚就要回校,晚上要上晚自习的。

因为回来的比平时早,没有到吃晚饭的时间,牲口就抱着篮球跑去操场打球,我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对牲口的感觉越发不对劲,所以自然不会跑去看牲口秀肌肉,免得自己越陷越深。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歪在床上摆弄手机,听歌玩。

这手机是我拿本来准备和牲口去旅行的钱买的,因为牲口丢下我和石叔叔回了东北老家导致我的旅游计划夭折,所以我一赌气就把钱买了个手机。

手机不是什么好手机,是天语的山寨货。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机,所有的手机功能都有限,无非是听听歌秀秀和弦什么的。

我那时候,已经开始喜欢上周杰伦的歌曲,自从小学时听到《爱在西元前》,我就彻底被这个咬字不清不楚但却有着迷一般吸引力的小天王吸引住了,空闲的时候就要听几曲。

这样的日子,本来是我和牲口这么多年来的日常,初中那几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负责各种玩耍,我负责宅。

我从上了高中,更是宅的厉害,因为军训发生的事,就连去操场帮牲口拎包的行为都很少了,每天就是除了教室就是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尽量不招惹任何麻烦,免得连累牲口。

可是有些时候,你不想惹麻烦,麻烦却偏偏找上门来。

就在牲口去打球,我独自一个人在宿舍听歌的时候,职高的几个坏学生联合社会上的几个混子,混进了我们学校,跑到了宿舍楼里,开始挨个门闯进去找学生们“借钱”。

当然,借钱只是他们的借口,实际上就是抢劫勒索。他们每人也不多要,只要一块钱,美其名曰借,却从来也没还过。

我相信看到这里,有人肯定也遇到过相似的经历。

这种校园暴力,其实真的很可怕,因为你根本没法阻止和求救。报警是效果不大的,毕竟一块钱,都没法定罪,而且好多犯罪的坏学生还不到法定年龄,没法处罚。

至于告诉老师……真的效果不大。

我以前因为牲口护着,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但是这次牲口不在身边,我求救无门,所以这次也被勒索了。

而且,因为我兜里的钱都买了手机,除了饭卡根本没有现金,就连花钱免灾都没法。

所以,他们大概是看我好欺负,竟然抢走了我的手机。

而我,却不敢反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委屈的当时就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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