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之后,才记起来跟同学约了去找班主任签字的事情。七个未接电话里,有四个是闺蜜薛莹催我上课的,那位约好一起去签字的同学几个小时前打过,一个是母亲的,班主任竟然也拨过一个。
因为之前找班主任打电话说的是三点找他,他的办公室就在医学楼一楼解剖教研室,白大褂都来不及脱就赶紧下去了。跑到解剖学教研室门口,班主任的桌子在最后一排,看到他还等着,有些头皮发麻。如果他走了,可能还没有如此慌。
没错,那种亏欠别人的感觉,总归是不怎么舒服的。
狠了狠心迈着步子快速走到他桌旁,不论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道歉,就差一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
站在班主任老何桌旁等他调学籍证明的时候,旁边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看了我一眼,将手放在了鼻下,出门的时候靠墙边又有一个老师将手放在了鼻子下。
出门时候,我脱下了满身血腥味的白大褂提到三楼,挂在316门外就去六楼交材料,然后火速赶去综合楼上课。
说实话,当你在一个满是血腥味的实验室别说呆五个小时,就算一个时辰,走在外面都是一道怪异的风景,谁都避之不及的那种。
有点感动的是,班主任那个老头竟然可以忍到给我办好所有事情,脸上竟还一直是微笑着的,对于那种刺鼻的味道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的嫌弃。
老何不仅带临床班的班主任,也当导师,还是假期三下乡活动的负责人,研究的是某些疾病与不同民族之间关系的探究。
这个课题与国内很多医学高校有合作,就像当年的基因组测定,我们国家也是做了其中1%的工作,剩下的其他国家各占比例。
三下乡的团队不止班主任这一支,但是在所有队伍里,老何人气是最高的。
班里跟着他一起下过乡的有位同学说过这样一句话:“一整天忙下来,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人很多,有时候饭菜根本不够,因为老何总喜欢让大家先吃,自己最后一个,到他就只有汤了……”
2019年四月下
预实验结束,除了得到昆明鼠根本不能用于我们的瘤体生长的教训外,还得到了一部分对于我们后续实验十分重要的数据。
花在预实验里面的癌细胞,我们用掉了四瓶。传代后冻存了四离心管放在-70的冰箱里,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的实验,只要对他们进行复苏就可以。
接下来的一周,按照原定的实验进程,这一周用来处理数据。
大春和团队中的数学小天才苏念进行数据的输入与分析,陈娅负责与脾气不好的老大进行交流,报告我们的实验进程。老大还算大发慈悲,帮我们找了个靠谱的生物公司做切片。
但是一张片子开出了65元的价格,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我们预实验分配在切片这一块预算的三倍。
在经历过如此之多的变故之后,回头面对这些变故,反倒没有以前那样惊慌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