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鲛人收起了剑，后退一步，弯腰向尤情身后一拜，语气尊敬，“王。”
“嗯。”低沉的嗓音道：“停止屠杀，改为囚禁。”
“是。”
男鲛人领命朝其他鲛人传达。
尤情猛然间转过身一看，眼中立刻闪过惊喜，笑着唤道：“阿钰。”
水钰嗯了一声，却没有像从前每次见到她就露出欢喜的笑容。
“你的头发？”尤情望着那一头白发，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钰没答。
白发下精致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湛蓝色的眼眸不见往日清澈单纯的神色。
尤情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她不死心的问，“阿钰，你……”
“孤已恢复记忆。”水钰知道她要问什么，声线淡淡的道。
尤情心脏莫名一疼，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那个喜欢她，乖萌可爱的水钰不见了么？
“孤有话问你。”
熟悉的面容，不一样的神情，冷漠的语气。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却泛起泪水，轻声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水钰沉默半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如何得知孤的名字？”
当日他失去了记忆，醒来之后眼前之人却告诉他叫什么名字。
这点很奇怪，水钰二字除了鲛人一族，他从未告诉过人类。
尤情垂下眸，睫毛轻颤，“你告诉我的。”
“说谎。”他冷声道。
“就是你告诉我的！只不过你不记得了！”尤情抬起头，死不承认自己是从手表那知道的。
更何况，关于做任务的事她也不能告诉他。
他没执意问她名字的事情，询问另一件事，“你父亲呢？”
尤情瞳孔一缩，定定地看着他，“若是父亲在，你待如何？”
水钰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杀了。”
“阿钰！”尤情急声道：“你放了他们好不好？你看看，刚才你们杀的那些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他们是无辜的！”
“人类生性贪婪，该杀。”水钰冷漠道：“你的父亲，以及这岛上的所有人，都该死。”
“那我呢？”尤情指着自己，“我也该死是吗？”
水钰静默了十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那些被你父亲抓去的鲛人，他们就不无辜吗？只因你父亲的一己私欲，他们受尽痛苦而死。”
“我知道的，是父亲不对。”她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但是我求你，阿钰，我求你放了其他人好不好？”
他再次沉默，眸色沉沉看着眼前的少女，好一会才道：“我不会再杀其他人，但会把他们囚禁起来，你的父亲以及当初残害鲛人的那些人，我会亲手杀了他们。”
尤情一怔。
“小……”水钰抿嘴，“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她心中复杂一片，任务只是说不让鲛人屠杀南洲岛，水钰虽然同意不会再杀其他人。
可是沈宪以及李柾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和舅舅啊！
低沉的嗓音突然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问我，我的心愿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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