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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孙闯说道:“现在还有没有生爸妈的气?”

陆铃说道:“怎么会呢,这几年我只是惦记着他们有没有生我的气,惦记着他们的身体,惦记着他们的生活。现在爸爸退休了,不像以前那么忙,我就常常的想,爸爸是不是也和很多老人一样,因为身边没有小孩而感到孤独,会不会孤独了就想到我,想到我又开始生我的气。还有妈妈,后天就是妈妈的生日,小时候都是妈妈和爸爸一起给我过生日,有时候爸爸忙了回不来,就只剩妈妈陪着我,可是我都没有给妈妈过过一次生日。她一定因为我的不孝生很多的气,可能每次她生日的时候,也会想到我,然后和爸爸一样生气”陆铃因为借着酒劲打开了话匣子,把平时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些话如果在她清醒的时候,是决计不会说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说出来,最伤痛的,只有自己身边的人,也就是因为和他的爱情,自己离开了家,怒别了父母,也开始了直到现在的这种又悔又痛又悲又念的生活。最初以为在有了甜蜜的爱情后,温暖的亲情总会被综合一点点,却不曾想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轨迹,暗淡的亲情,和美好的爱情相向而行,一起走了很远很远,都到达了一个高度,却永远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重合到一起。

说到最后,陆铃泪流满面,每每说到爸爸妈妈,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渴望着爸爸妈妈的原谅,话语中尽是爸爸妈妈的牵挂之情,让两个大男人唏嘘不已。尤其是海城,因为此事跟自己是绝对的关系,虽然当初自己无数次劝陆铃放弃自己,免得爸妈生气。但海城天性的担当,还是把这所有的过错,都在心理上归咎与自己,也用行动无微不至的关怀着陆铃,给她尽可能多的快乐。可是在沙场上一往无前的铮铮硬汉,在这种情感问题上,却只能一次次把受伤的她揽入怀里,紧一些,再紧一些。

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在告辞的时候,孙闯对海城说:“我明天有点事,可能不会去饭庄,如果小洁累了,你给小玲和陌应安排一下。”

海城答应了后,带着已经有点昏昏沉沉的陆铃回了家。

第三天,也就是陆铃生日的当天中午,孙闯提着一个袋子,风尘仆仆的走进了饭庄,后面跟着司马穹。两人一进门,司马穹就跑到饮水机旁,抱着杯子猛喝了一通,然后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发起了呆。

孙闯进来后,四处看了看,然后闪身进了海城的办公室。

彤彤眼尖,看到后先跑到司马穹的跟前,故意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半天才说道:“哎,犯傻呢吗?笑笑在后厨等你呢。”

司马穹抬头看看笑呵呵的彤彤,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回头看着孙闯进去的办公室,起身搬过来一个靠背椅子,坐在大厅与厨房门之间,像是等着是一样。

彤彤莫名其妙的看看办公室,又看看司马穹,然后不解的说道:“烈,这好像不是你呀?怎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司马穹看看左右,小声说道:“此时不适合说话,你等着吧!”

彤彤瞪着眼睛说道:“那你也应该告诉我,让我等什么嘛!”

司马穹把食指竖在嘴边,没有再说话。

彤彤抬手指了指司马穹,故意装作不满的说道:“神经。”可是说归说,她还是觉察到了什么,这是因为前天陆铃反常的表情和这几天看到的陆铃,所以退到吧台边后,看看此时饭庄没几个人吃饭,就放下盘子,趴在小玲跟前,不时的看着办公室的门和司马穹。

小玲在孙闯和司马穹进来时,已经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开口,现在看连平时不曾安静的彤彤都老实了下来,就低头小声问彤彤道:“怎么了?”

彤彤头也不回的小声说道:“不知道,小烈烈让等着,我也不知道要等什么。”

小玲听了后,也开始关注这边的情形。两个人趴在吧台上,看着坐在厨房门与大厅之间的司马穹,司马穹又一直看着办公室的门。这让走出厨房的李娟和张高林也关注了起来,过来后张高林问彤彤,彤彤撅着嘴不说话,张高林又问小玲,小玲努着嘴摇摇头,然后几个人都围在吧台上看着。

孙闯一进门,没有管看着自己的海城,把提着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海城桌子上的电脑扭过来对着沙发,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张碟,插入电脑后才对海城说道:“把小洁叫进来吧!”

孙闯风尘仆仆的样子,自然没有逃过海城的眼睛,他看看孙闯说道:“你去了那里?”

孙闯摆摆手说道:“这都不重要,先把小洁喊来。”

尽管海城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对于孙闯,他从未怀疑过,所以没有再追问,起身出门进了厨房。

外面的几个小孩,一只见海城出来了,赶紧低下头装作聊天。但他们的演技,是怎么也逃不过海城的目光的。海城没有理会他们几个,进了厨房,径直走到陆铃的跟前,低头说明了情况后,自己先退了出来。

陆铃因为前天夜里喝多了酒,昨天没有上班,今天来了后又因为是的生日,心情格外不好,一个人跟谁也不说话,就是不停的忙着。现在听海城说刘自己,放下手里的活儿跟了进去。

她一进办公室的门,大家就开始议论了起来,说一定是陆铃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个大家的好姐姐,最近几天不会是这样的。可是议论归议论,大家还是没有人能说出事情的根本原因,因为陆铃从未给他们中的任何人讲过自己的事。

陆铃进来后,看着孙闯说道:“怎么了?”

孙闯先是看着她,半天才说道:“坐下吧,给你看点儿东西。”

陆铃看看海城,很疑惑的坐在了沙发上。海城看看孙闯,也跟着坐在了陆铃的旁边。然后孙闯压下播放键,自己也退到了旁边。

很快就有了画面,画面里是一处小区的大门,这都不特别,特别的是在大门的两侧,都有站岗的大兵。画面在把大门左右都浏览了一遍后,开始向院子里面推进。

也就在画面出现小区大门的一瞬间,陆铃的目光就死死的盯在了荧屏上,脸上开始出现了很复杂的表情,多数是怀念时的美好和好似回忆的伤痛一样。

画面一直向里缓缓的走着,走过小区的林荫道,走过小区的花坛,再走过一栋栋七十年代的居住楼,最后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稍作停顿后,开始顺着楼道向上走去。等绕了三个弯,上了三层楼的台阶,停在了住户的门前。然后画面里多了一只手,在门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这时陆铃一只手捂住自己嘴,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海城的手,脸上明显有着激动的表情。门打开后,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衰老,只是头发稍微有些灰白,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了门口。随着女人的出现,陆铃轻声的呼唤道:“妈妈。”紧接着泪水淹没了她的眼睛,然后是脸颊。

陆铃很快擦去自己的泪水,丝毫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很明显,摄像机是谁提在手里的,这在画面是从下往上拍就能看出来。而里面一直没有声音,只看到陆铃的妈妈打开门,诧异的看看拿摄像机的人,跟着好像说了几句话,陆铃妈妈表情一下显得很是急切的样子,把拿摄像机的人让进门,然后画面就断了。

陆铃含着泪,把目光移向孙闯,轻轻的说道:“你去我家了。”

孙闯说道:“还没有完,继续看。”说完指了指荧屏。

陆铃立即又看着荧屏,当画面再一次出现的时候,陆铃妈妈的旁边多了一个气宇轩昂,腰杆笔直,一看年轻时就很帅的人,这个人一出现,陆铃又轻声叫道:“爸爸!”

老人的脸上有一丝沮丧,也有一丝关切的看着陆铃妈妈。

这次画面的出现,伴着声音,能听到陆铃妈妈轻声的哭诉着:“我的傻妞妞,爸爸妈妈都是一时的冲动,说了几句气话,你怎么就当了真,一走就没了音讯。你一走,就把爸妈的心也带走了,害得我和你爸吵了结婚来的第一次架。你再怎么不对,也还是爸爸妈妈的心头肉,就算再不答应,也不会看着你难过不是吗?你爸他不就是个师长嘛!就算他官再大点,回到家他也还只是你爸爸,你给他撒撒娇,使使性子,他最多拉着脸给你看看,对着你吼上几句。哪天你说你要结婚了,他还是要笑着把你交到阳军的手里。”说完陆铃妈妈停了一下又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你爸亲口告诉我的。你都不知道,你爸好多次在梦里都叫着妞妞。哎!可是他醒了就是不承认。现在好了,自从你爸退休后,就没了以前的样子,他会对我说他想女儿了,很想很想。而且他常常出去找你,托他带过的兵找,自己找,托老战友找,虽然他不跟我说,但妈妈都知道,你爸爸早就原谅了你。他也对我说过,阳军是个好小孩好苗子,就是他当年的做法太冲动,让你爸爸接受不了,但你爸却对我说,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和海城一样去做。我想你现在明白你爸爸为什么要阻挠你和阳军走在一起了吧!他只是对阳军抱的希望太高了,还有就是部队的纪律,你爸爸身为军队首长,有些事他真的就是违心的在做。傻小孩,你想想,除却这一点,爸爸妈妈还有什么时候说过阳军的不是。妈妈和你一样,第二天就后悔了,你知道妈妈这几年最怕什么吗?妈妈最怕你一直不原谅妈妈,不肯回家,那爸爸和妈妈就要负疚一辈子,把此生最大的错带进坟墓中去了。”

陆铃此时已经失声痛哭,伏在海城的怀里像个小孩一样的哭喊着爸爸妈妈。

外面的人都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厨房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面面相觑的看着,互相询问着,等知道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后,大家分散的坐在大厅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愉悦,好像一个人的伤心,都是大家的悲痛一样。

几个明白司马穹知情的女小孩问了他好几次,他都是那句话:“等着,等着!”

海城又一次给陆铃擦掉泪水后,忽然站起来向外走去。孙闯立即喊道:“你干嘛去?”

海城说道:“我去买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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