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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戴洁给孙闯的纸条是这样写的:“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看到过你,因为我每天都在仔细去看每一个走过我身旁的邻居,我想你一定是其中的一位。谢谢您救了我,谢谢您的光明,谢谢‘地拉儿’的保护,更谢谢您给予了我一次次深深的感动,让我看到生活原来是这样的多姿多彩。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想知道您长得什么样子?不过您别误会,我只是想给善良找一个归宿,宁愿相信世界就是这样的美好!另外恳求您不要责怪地拉儿,我很喜欢它,偶尔款待一下,您不认为都是情理之中吗?”

戴洁这样做,是怕他万一是喜欢自己,就以委婉的方式来告诉他,另外没有写明自己有丈夫,是因为她猜想既然孙闯就在附近,一定知道自己已经结了婚。

写完后戴洁把纸条挂在地拉儿的脖子上,把它放了出去。第二天孙闯就作了答复,纸条上是这样写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美好,有些行为只是因为善良,不见就是存放。存放一份美好,存放一份希冀。我怎么敢责怪地拉儿呢!它万一生气,跑去你那里不理我了怎么办?祝安好!”末了还画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看完后戴洁忍不住摸着地拉儿的头笑了一下。

其实孙闯说这样违心的话,是怕自己的存在让戴洁的善良有了忧虑和烦恼,所以才以善良为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就这样地拉儿每天都会准时的出现在戴洁上下班的路上,从最初静静的跟随,很快成为一路欢乐的陪伴,甚至是嬉戏追逐。而脖子上也多了一个传递两人语言的精致小布囊。这是戴洁制作的,为此第二天孙闯送了她四个字‘蕙质兰心’。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地拉儿长大了;在这一年里,因为李玉的俱乐部‘举办’活动,进行全市网上抽奖,‘意外’的就抽到了念戴洁,在后来的接触中,李玉和念戴洁就‘投缘’的成为了好朋友。在这一年里,戴洁去菜市场买菜,发现走在前面的一个女人‘掉’了钱包,在及时提醒后,那个女人‘感激不尽’的同时,一路‘顺道’的和她一起买完菜,还‘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和她谈论起了做菜的话题,并在道别时要走了她的电话号码,后来就经常主动约她一起去买菜,后来的后来,两人也成了好朋友,又迅速发展成为‘闺蜜’。而这个女人就是陆铃。再后来,经的戴洁的介绍,李玉和陆铃也‘成为朋友’。

一年后的某天,打开地拉儿脖子上的小布囊,戴洁看到这样一段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地拉儿也要跟我一起走。和最初一样,把这份美好再次存放起来,留给回忆里一些甜蜜,不说再见,无需怀念,快乐就是最好的报答。”

孙闯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怕时间久了会影响到戴洁的生活和情感,而自己也不敢再这样下去,怕自己当情感超越理智的时候会忽然站在戴洁面前,说出那句很多年前没有说出口的三个字。

而戴洁在看到这些话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不舍而慌乱,因失去而忧伤。可是对于一个完美忠贞的女子她又能怎样呢?只能把满腹的情感倾注在给地拉儿的最后一餐里。地拉儿似乎明白两个人的心情,那天也变得异常安静,默默的吃完那丰盛的一餐,脱离戴洁含泪的怀抱,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戴洁的视线里。在给孙闯写最后的寄言时,有着千言万语的戴洁,提起笔却久久写不出一个字,最后把满心的话,汇聚成了五个字:“你也要快乐!”

三天后李玉和陆铃来找戴洁,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要出国,想把他的房子出租出去,房租很低,低的只有同地段同水准其他房子的三分之一。除了希望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对待外,再没有任何要求。这座两室一厅的房子离戴洁上班的地方很近,也处于繁华地段,交通便利保障齐全,实在是目前租住的理想之选。

其实,这些都是孙闯做的,房子没那么便宜,费用孙闯会提前给人家,只是要求人家在不打算收回房子之前,不要回去,更不要让戴洁知道。至于戴洁所交的费用,陆铃对戴洁说房东在国外,让她每月把钱打到一个卡上。收房费只是为了让戴洁心安理得的住,让她爱惜房屋只是给价格低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但是关于房子的事,这次陆铃和李玉都没有提起,而是戴洁知道了李玉和陆铃的出现都是因为孙闯,和知道了孙闯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忽然开始怀疑起房子,在一再要求见房东和房产证以及多次追问陆铃的情况下,才知道了此事。虽然房子没有退,但从此她自己单独负担了房费,因为现在的她和师建,早已有了购房的资本,久久不买实是因为觉得这里住得久了不愿离开,再者就是房费便宜。现在两人对于每个月的房租,根本不会觉得有压力。

而继续住着,戴洁是因为这是孙闯给自己寻到的地方,忽然间就舍不得离开了。

后来这三年里,戴洁一直以为孙闯再没有来看过自己,其实不然,孙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看她。还总是在学校里看。因为孙闯对戴洁的喜欢,起源于校园,现在虽然她是老师,但站在学校看她,孙闯总会回到从前。

尤其是戴洁怀孕的时候,孙闯更加频繁的关注着她的动向,生怕她因为行动不便伤到自己。戴洁回家待产的时候,师建上班没去送。看似是陆铃‘顺道’把她送回去,实则孙闯跟着一起上了火车,一路上就在她们附近待着,任何事只要陆铃一个眼色,他就会去办妥。就连打杯热水泡个面,也只需陆铃拿离戴洁的视线。一直看的戴洁和陆铃进了戴洁的爸妈家,孙闯才离开。

就这样孙闯一守就是八年多,只有在经历了雪灾,开始带戴洁去她梦想去的那些地方时,孙闯的脸上才有了真正的快乐。关于孙闯何以对戴洁如此痴情,李玉和陆铃都在平时与他谈论时慢慢的了解了内情。原来孙闯当年离开学校后,就曾在心里许下一个心愿,以后要找一个和戴洁一样的女孩儿做妻子。因为他梦想着远方,认为远方一定会有自己喜欢的她,而且样子和性格还和戴洁一样。后来也遇到过神似或者相像于戴洁的女孩儿,并开始刻意的遗忘戴洁。自己还以为人生和爱情就是这样了,只不过遇到一个,就可以忘记一个。可是当经历了炼狱生涯后,孙闯才明白,原来最最深爱的人,是谁也无法代替的。用他的话说:“眼里爱上一个人,心中种下一棵树,施以欢喜与甜蜜让它慢慢的成长。再爱上一个人,心中再种下一棵树,同样施以欢喜与甜蜜让它慢慢的成长。就这样一路向前,不知不觉心中就种下了很多棵树。忽然有一天累了,停下来不愿再走,开始回头去仔细回顾那些树,慢慢的慢慢的,后来种的这些树停止了生长,并开始逐渐变小,而最初种下的那棵树忽然就开始了疯狂的成长,长得枝叶茂盛,长得遮天蔽日,让其他的树再没有生存的余地。原来,它才是永远不变的心愿;原来,爱情无法复制;原来,爱情不在梦想中的远方,就在你笑的最灿烂的地方。”

说到这里,四个女人都陷入了沉默。心中起伏难平的,莫过于戴洁和楚雪。尽管李玉和陆铃对此事都很了解,但此时也是满心的感动。

作为此事的主角,戴洁用震惊感动甜蜜嗔怨遗憾柔情,加上点缀在眼角晶莹剔透的泪水,构成一张温柔如水的容颜。过了很久才幽幽的说道:“他好傻啊!”随着话音一起落地的,还有那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谁也没有劝她,因为大家都知道谁也劝不了她,也无需劝她。这种泪水来自心底,源于感动。

感动之余的楚雪忽然觉得很累,感觉很难。是啊!当一个人如此固执的爱着另一个人,不求回报不计成果,甚至都不让她知道自己是谁,那么有谁还会怀疑他的爱能否动摇,又有谁忍心去改变他的执着。

这时戴洁又哽咽着说道:“我今天把大家带到这里,是觉得你们都是他很亲近的人,我很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这样对我,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总说自己只是因为善良,从未提及爱情,而我也就信以为真了。也许我早该猜到是他,就在那晚他牵起我的手时,可是我没有。我曾带给他快乐,他就用半生来经营。他留给了我快乐,我却差点儿忘记他。”边说着,戴洁抬手擦拭自己的眼泪,就在她抬手擦去泪水的一霎那,忽然做了个决定,并很坚定很坚定。

李玉说道:“世事弄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在医院知道了他,我和小洁也许还继续替他保守着秘密。”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楚雪。其实李玉很怕楚雪在听了这个故事而伤心或是不满。可是在楚雪的脸上,却看到了来自女人最宽容的一面。她没有不满,有的只是对这个故事本身的感动和对自己微微的惋惜。

其实这都是楚雪表面的现象,她是很感动于这个故事,更感动于孙闯近似于固执的深情。但越是感动,越觉得没了希望。一想到没了希望,伤心怎么能不约而来呢?

陆铃看看楚雪忍不住说道:“小雪,我知道这件事里最受伤的是你,虽然孙闯曾经对我说你是独身主义者,可是我们都是女人,更能理解一个女人的感情。你能不能给孙闯一些时间,好让他”说到这里,陆铃忽然因为不知道戴洁听了孙闯的事情后,会不会做出什么意外的决定而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戴洁此时陷入在沉思中,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楚雪浅浅的笑了笑说道:“我给他,给他一生都可以。就像他一样,没有希望也不在乎。”说完楚雪无奈的笑了。在笑的时候,楚雪忽然就明白了,明白了以前那些不明白的事情,明白了当时在水潭边的那夜,自己正在和他说着关于嫦娥的笑谈,当自己问他“孤独一人,胭脂的美,留给谁看”时,孙闯忽然陷入沉默后说的那句话“总要留些希望在心里的”是什么意思。明白了他独身的理由,明白了他为何总会在某些时候忽然陷入沉默,明白了他为何要那么着急园丁佳苑着火的事情,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深深藏着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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