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中一团青莹的绿光缓缓移动,绿光的主人正是凌雨箫,在经过一夜的修行后,他一大早就出发了,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下去。
白日妖岭里面处处古木参天,似乎因为无人进来的缘故,这里的古木硕大无朋,藤蔓缠绕,巨大的树的伞盖在白雾中格外幽森。
走了半日凌雨箫依然不见半个活物,他一直在猜测自己的位置,不过他发现这妖岭中的白日和外界的太阳是完全不一样的,因此那种方向感也无比混乱,只得自己慢慢摸索。
他并不着急,因为着急也无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命保住,有了这绿珠自己至少不用再害怕白雾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毒雾障,他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地形,速度也是加快了不少。
直到下午他才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声簌簌声,这让他汗毛倒立,一下子就止住了步伐。
“呼呼!”
声音轻微,但确实存在,凌雨箫屏住呼吸,想找到声源,不过这声音似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凌雨箫心中忐忑,他警惕地望向四周,脚步踏在枯败的落叶上缓步向前,但更主要的是探查周围可能出现的人或物。
这妖岭极为怪异,根本不起风,连白雾几乎都是静止的,因此刚才那簌簌声绝对是某个活物行走时发出的。
凌雨箫不知道到底是谁,他不敢大意,魂气悄然运行,准备抵御一切突发情况。
“这怎么有血迹?”凌雨箫惊讶地发现地面竟然出现一滴滴鲜血的痕迹,鲜血鲜亮,并未干涸,显然是刚刚留下的。
凌雨箫心中更加戒备,他悄悄往血迹的方向走去,直到来到一个灌木丛。
凌雨箫眼光瞬间呆滞了,整个人如雷劈了一般,怔怔地在那儿一动不动。
在灌木旁的一个小草丛中一个白狐正躺在其间,这白狐通体雪白,乌溜溜的眼睛正恐惧地注视着自己,最主要的是凌雨箫一下子判断出来这白狐和在山崖上见到的白狐一模一样。
当时的影像几乎是牢牢印在他脑子一般,他知道自己的判断绝不会出错。
这让他内心震惊无比,怎么可能?那白狐的道韵至少也是六万年前留下的,即使是圣灵也活不过那么漫长的岁月,可是为什么会在而今出现一个与其一模一样的白狐?
它们到底是同一只?还是一种冥冥中的巧合?
凌雨箫心中惊起惊涛骇浪,一个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不过他仍没有丝毫的头绪。
这白狐腹部有一道尺许长深可见骨的伤口,隐隐还能看见血肉模糊处跳动的血管,白狐几乎不能动弹,身子瘫软在草丛中,小眼睛满是恐惧之色。
凌雨箫走到白狐身旁,白狐一副要咬人的表情,眼底的恐惧之色却也暴露无遗。
不管这白狐与白无双是否有关系,还是为了自己能顺利走出这里,凌雨箫都要救它。
“呼!”白狐露出森森白牙,微微咆哮,威胁着凌雨箫,警告他自己不是好惹的,那灵动的眸子竟然闪过人性化的愤怒与惊惧。
“这狐狸不会成精了吧?”凌雨箫心中暗想。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白狐的伤口,发现它的伤比自己想像的还有深,他毫不怀疑如果再不救治,这白狐活不过今日,也难怪这白狐会躺在这一动不动。
“刚才的声音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弄起的,吓了我一大跳。”凌雨箫猜测到了刚才簌簌声的原因。
他纯阳指向白狐一些小的伤口点去,哪知那白狐突然一口将凌雨箫的手指给咬住了。
“嘶!”凌雨箫疼得倒嗖一口冷气,这白狐竟然一口咬到自己骨头上了,尖锐的疼痛感差点让凌雨箫一掌将这个白狐拍死。
不过他紧咬牙关,另一只手轻点在白狐的伤口处,一丝丝暖流流入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
腹部传来的暖洋洋的感觉让白狐少了一份戒备,但仍咬着凌雨箫的手不放,一副威胁的表情。
凌雨箫无奈,道:“小家伙,你咬就咬吧,想来你是这里的原始居民,到时顺带把我领出去就好了。”
他急忙取出神水,倒在白狐的伤口处。
感受到背后的清凉,白狐才缓缓松开了口。
凌雨箫一抽出手指就龇牙咧嘴起来,刚才那一咬,差点就咬碎自己的指骨,幸亏他反应及时,用纯阳指以另类的方式告诉这个小家伙自己没有恶意,不然……
凌雨箫打了一个激灵,刚才那种直刺入心的疼痛让他现在都不寒而栗。
凌雨箫讨好地摸了摸白狐的头,道:“小家伙,你可要带我出去啊,不管怎么样我也救了你一命。”
白狐看向凌雨箫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这让凌雨箫心中讶异更甚,他怀疑这白狐或许真的不简单,说不定还真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想到此处,凌雨箫还从符戒内取出一些烤肉,准备好好讨好面前的姑奶奶,哪知这白狐对于烤肉竟不屑一顾,这让凌雨箫相当尴尬,最后取出几斤神水才让白狐喝了个尽兴。
凌雨箫将白狐的身子包扎好后就坐了下来,等到白狐伤一好,就让它带路,经过凌雨箫几个时辰的磨叽,他也是探了一些底,似乎这白狐还真的通灵。
凌雨箫不禁地打起了收灵宠的打算,道:“小白狐啊,以后要不你就跟着我算了,等我们出去了带你吃好吃好喝的。”
白狐一脸戏谑地看着凌雨箫,仿佛看傻子一般,这让凌雨箫极为尴尬。
“以后就叫你小白好了。”凌雨箫道。
白狐怒目而视。
凌雨箫嘿嘿一笑道:“让我想想,你既然通灵,那就叫你白灵好了,简称小白。”
白狐举起小爪子表示不满,不过直接被凌雨箫忽视了。
他又替白狐换了一次疗伤药,才抱起白狐道:“小白,你也不想死吧,那就好好带路吧。”
白狐将小脑袋扯到一边,一百个不愿意,对这称谓它不理不睬。
不过凌雨箫也不管它的反抗,随便朝着某个禁制走去。
白狐眼睛瞪大,充满恐惧之色,用小爪子在凌雨箫手臂上狠狠抓了几下,然后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
凌雨箫心中嘿嘿一笑,有戏,说不定自己凭着这只狐狸还真的能走出绝境。
白雾幽寒静寂,一颗颗水桶粗大小的古藤缠绕其间,除了自己踩在落叶上的簌簌声,再无丝毫异响,有时踩在树枝上他都要发怵好半天。
越往里走凌雨箫越感觉白日妖岭的诡异,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突突直跳。
走了几个时辰,凌雨箫虽然不知道具体路线,但他隐隐能感觉到他们已经接近白日妖岭的核心部分了,树林越来越森冷,他浑身发凉,唯有小白狐温热的体温让他感到一阵心安。
他很怀疑这小白狐到底是从哪溜出来的,又是如何受这么重的伤的,难不成这妖岭里面还有其他活物不成。
到了后面在他怀里的小白狐也开始紧张起来,小眼睛不停地扫过四周,同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每逢转弯时才用小爪子向另一个方向点点,而是小爪子向左点了四下,又向右点了三下,意思是向左走四步后右转,然后再走三步。
凌雨箫在费了好大心思明白其表达的意思后,他感觉头皮发麻,这禁制之多远超他的想象,甚至连走几步往哪个方向转都有明确的规定。
同时他也不免有些庆幸,幸亏找了一个带路的,不然如果按先前自己那样慢慢试探不知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出去,说不定随便走错一步就莫名其妙地被抹杀。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树木逐渐消失了,白雾也逐渐薄了起来,但在环顾了一眼四周后,森冷的气息让凌雨箫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