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越一直昏迷不醒,欧阳荣看着都觉得担心,却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他也不是大夫,偏偏他以前也没看过医学书籍,完全不知道泠越这是什么情况,那天她突然就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了,吓得欧阳荣手一松差点把人鱼少女也摔到地上去,怕因家族的人再找过来欧阳荣本来想着转移个地方躲几天再说,可是这里已经不是之前的小镇了成了一座死城,又能去到哪里呢?正当他发愁的时候,还是人鱼少女有了主意,人鱼泪也是人鱼自身妖力的一种载体,所以可以用来支撑结界暂时保护住他们几个不被发现,听她这么说,欧阳荣也同意就在这片死城里待几天等泠越醒过来了再说,所以人鱼少女用自己的眼泪设了结界,因家族没有查觉出来。
每天的吃喝是个问题,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是买不到东西的,欧阳荣就趁着夜晚没人在悄悄的这个已经死去的小镇里面寻找一些残羹来充充饥,不过也好在人鱼少女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她以前在海里的时候吃的也不过就是鱼虾从来也没吃过青菜所以也无所谓在陆地上能吃得上什么了,人鱼毕竟是属于妖怪的种族它们生存能力非常强悍所以艰苦朴素也是必须的。倒是欧阳荣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人鱼少女一个女孩跟着他们东奔西走也是够辛苦的,同时欧阳荣也在思考她的断尾该怎么处理,尾巴已经断了是不可能再接回去的,欧阳荣却又不敢直接的就去问怕她伤心,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在那天,就是泠越昏迷不醒的第一个晚上,欧阳荣从外面进来看到那条尾巴已经碎成了一堆鱼鳞,人鱼少女现在光着脚丫像个人类女孩一样的坐在地上,她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一点,已经披散到了腰间。
“她还没醒呢。”人鱼少女没有回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声音很温和也好听,人鱼的声音一直都是人鱼很有力的武器。
“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腿……哎,不对呀,你怎么会有腿呢?你的尾巴怎么了?”过度的惊讶让欧阳荣说话不太连贯了,见他这副样子,人鱼少女倒是有点儿意外,她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的太严重,只是伸出手来示意他坐下来,虽然觉得心里很震惊,但是欧阳荣还是听话地坐在了人鱼少女的旁边,少女安静的看着那堆小小的火焰缓缓的说“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刚才决定把自己的尾巴彻底给废掉了,既然大海已经不会再接受我了,那我倒不如死心就在陆地上做个普通的女孩,就算是不喜欢人类现在也必须要装成人类的样子活下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人鱼一族来说尾巴和头发是最重要的两样东西,而我现在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尾巴,就意味着我已经放弃了自己选择回到大海的资格……而我的头发,恰当的时候我会进行修理,我看那些人类少女也有很多留长头发的,所以我想头发还不是个问题,她还没有醒过来所以我们两个人救必须要团结起来,而且是在这样的处境之下,就更不能放松警惕,要时刻小心谁也不能掉链子,我也不想拖你们的后腿,斩掉自己的尾巴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我并不后悔做了这个决定,你不用觉得惊讶或是可惜,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等她醒过来了才能从这里离开,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想了解的还有什么,只管问吧!”
这还是欧阳荣第一次听见人鱼少女说了这么多的话,他很感震惊人鱼少女竟然能做到了这个地步,断尾的疼痛她竟然能够忍受了,并且看到自己回来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叙述了一下,想想都觉得很疼。欧阳荣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觉得虽然人鱼少女说的轻松,但是他也知道,从内心来说她肯定是不愿意这么做的,毕竟曾经的她是属于大海的大海,大海才是真正的家,才是她的归宿,而现在,她却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归宿,选择了留在陆地上。一个女孩子都能够做到如此的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欧阳荣想着这些看着那堆小小的火,不由得转身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女子,那把断刀依然别在她的身上,静静的没有一点点声响,但是欧阳荣总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这把断刀也在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草木皆兵了?欧阳荣抓抓头,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
泠越似乎没有一点意识,她安静的睡着,连她的呼吸声都变得十分的轻微了,欧阳荣不是大夫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是想着尽量不打扰泠越的休息,他觉得也有可能泠越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或者几天的时间,一个人如果只是想要好好的休息那就没有人能叫得醒她了。
“你饿了吧,我这里有两个饼,还能吃,你吃一个吧?”欧阳荣从怀里取出那两个圆饼,递给人鱼少女一个,人鱼少女点点头伸手接过的那块饼,低下头狠狠咬了一口饼,以前总是吃鱼和虾很少吃这些东西,这只饼有淡淡的葱花香味儿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有点凉了。
“这个……叫什么?”人鱼少女吃着饼,问了一句。
“啊?这就是葱花饼。原来这个地方,你没有来过有很多卖小吃的摊位呢,我还买过果子酱烧饼……现在当然是买不到了。”想起来第一次来这个小镇时的经历,欧阳荣有些怀念了。
人鱼少女听了之后没有说什么,一口一口继续吃着她的饼。她还在习惯着人类的这种食物,她没有告诉欧阳荣的是,其实她尝不出来味道,人鱼原形只是鱼,尝不出来食物的味道,冷热倒是知道但是味道她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那堆小小的篝火旁边坐着两个人,咀嚼声轻轻地响起,两个人都没有嚼的太快,他们仿佛是在细嚼慢咽的吃着自己的晚餐,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