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玲珑看了看怀中搂着她不放的孩子,小脸上挂着泪珠,“老西,不九(走),呜呜——不九——”
她的母性全然迸发,可是夜必归宿的原则……还是要坚持一下的。
“麻烦您自己照顾一下孩子……”说着,她往他的怀中递送孩子,“从小到大,夜不归宿的毛病我从没受过培养,所以家我是一定要回的……”
“你敢动一下,试试!”
“你威胁我?”他的语气疹人,她吓地一愣,递孩子的动作停在半路。
“对。”他仰面望着她,直言不讳。
一面黑人墙齐刷刷挡在别墅门口。
她跌回仍然温热的沙发,懊恼问道:“为什么呢这是?龙先生,你要搞搞清楚,我是救了你孩子的人,不是意图伤害他的……你强留我一个单身小姑凉,酱真的好吗?”
被人逼迫着做答,他也是平生第一次。
他的下巴朝洋洋一点,淡然道:“洋洋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她不解,“你们有钱人就这么惯孩子的?”她起身边往下摘洋洋,两脚边往门口方向转,只见那一面人墙整整齐齐向她移动一步。
泰山压顶的沉重感迫使她不得不示弱,“好,我留下。”
全世界的鸡蛋联合起来就能打碎石头吗?
此地,鸡蛋就她一只,石头太多,所以,做人还是要现实些。
怀里的小动物挂着一脸的泪花,拍着小手乐了,捧着她的脸左亲右亲。
可惜,她没看到,墨镜后的那双眼睛里,笑意更深。
小动物太过兴奋,在她的身上上蹿下跳,手舞足蹈着,只见她突然眉头紧皱,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渍出一层汗珠。
“洋洋洋洋,别,别,别动……”她向小孩子慌忙摆手。
“老西,井(怎)么热(了)?”洋洋乖巧地立即停止乱动,小手捧着她的脸关切问道。
“疼,疼,老师,疼。”
“洋洋下来!”说话的是望着他们耍宝的龙居豪。
洋洋跳下身来,她低头拉开嫩黄色的运动服的拉锁,才发现,里面的白色T恤上,处处斑驳着血渍。
“怎么了?”他淡淡地发问。
“噢,那个,之前嘛,翻墙,顺着树往下爬,那棵无花果树长的不太好,树皮太粗劣,可能是划着我了!”她说。
“去浴室。”
“啊?”
“换一下衣服。”
“不,不,不用。”她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大事。”
“去!”
“好。”她瞟了一眼身后的人墙,脱口而应。
鱼玲珑在浴室里脱下外套还没觉得有大碍,当她往下褪去贴身T恤时,发现布料粘在伤口上,撕着痛。
运动裤上居然也有血渍,她脱掉里面已经破烂的打底裤,才发现,小腿处居然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很深的样子,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腿部一阵阵跳着痛,起初她以为自己是跑的太累了,原来竟是伤口。
即便知道那是伤口,当时光顾着紧张害怕,也顾不上去理会。
“嘭!”浴室的门忽然被撞开,她的身影在龙居豪墨镜片上一闪一闪,亮晶晶,亮晶晶……
看他棱角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应该是这些词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鲜血,伤口,凌乱,美丽,精致,野性……
鱼玲珑如同受了惊的小鹿,连忙蜷缩成一团,顺手取了运动服外套。
手忙脚乱一通下来,大约遮住了四分之三。
“你,你,你怎么,闯进来了?”蹲在地上的她哆嗦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