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烈吃了败仗,身在中行的左权接到消息后,冷笑一声,看着窗外风景,“左烈这下栽了跟头,我们正好可以借机换上自己的人手,父皇就算不想让权,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阻止我了。”站在左权身边的第一勇士多哈附和道:“王子此次借他人之手着实高明,我们不如现在回王宫,免得有人趁机想吃点甜头。”
看到楼下骑着马的人,左权打断了多哈的话“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骑在马背上的秦飒感受到来自二楼的目光,回转身子看了过去,看到有些熟悉的脸庞,哼笑一声,回身继续往前走,多哈注意到自家主子奇怪的行为,也探头往楼下瞅,却没看到什么人。左权摇着扇子意味不明的朝着多哈笑了一下。
想到刚才秦飒的表情,左权玩味的敲了敲扇子,离开青楼,去了与秦飒相反的方向,到了右丞左剡的府邸。
“麻烦通传,就说他的侄儿拜访。”家丁一听说是丞相家亲戚,立马毕恭毕敬前去通传,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的左剡一听到“侄儿”二字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来着急追问:“他一个人吗?在哪?”
“回爷的话,那位公子就在府外,就他一个人。”
认命的瘫在椅子上,左剡心内五味杂陈,想着这么多年远离故土,自己在这里安家立业,如今还有一个女儿,若是叫那边发现,只怕女儿会有危险,当年被安插进来,本着报国之心,万死不辞,可是却没想到会爱上这里的中原女子,她体弱多病,生下孩子难产去了,只留有一个女儿陪着自己,现在孩子已到了二八年华,本求着那边会忘了自己,却不想还是找上门来,“你去将他请进来吧。去,先让小姐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就说父亲有要客。”家丁听着疑惑不已,明明说是侄子,结果还不让小姐出门。从椅子上起身,左剡看着门口处,一身简单装扮的健硕男子映入眼帘,及到近处。
“右丞别来无恙啊”
左剡看着左权漆黑的眼睛,尴尬说道:“我们去书房谈。”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进了书房,左剡转身朝着左权跪下:“王子。”
“起来吧,你应该也知道我此次找你所谓何事吧。”
“属下明白”左权摇着扇子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人威胁道:“将军来中行也二十年了,不想念故乡吗,故乡的人应该都很想念你吧,还有将军女儿还没回过故乡吧!”左权拿起桌上的紫砂壶边研究边说道,“这紫砂壶不错啊,不过呢再好的东西也得看怎么用了,将军说是不是。”左剡在听到对方提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就冷汗直流。
“末将愿为左野肝脑涂地,但求王子不要伤害小女。”
左权看着扑通跪地的人,立马作惊慌状,“将军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这地板这么硬,何必呢”
左剡趴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月牙靴子,“末将绝无二心,请王子放心。”
“放心──放心──,我怎么会不放心呢,将军是什么为人,我很清楚,将军起来吧。”被左权扶着站起身,左剡规规矩矩的候立一侧。
“将军对秦飒什么态度?”
突然话锋突转提到秦飒,左剡惊了一瞬,本本分分回答道:“秦飒在朝中没有派别,直属皇上,虽治水立下功劳,但朝中根基不稳,极易倾覆。”
“是吗?”左权笑睨着问道。
“不知王子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你好好盯紧秦飒。必要的时候……”左权做出抹脖的姿势。“属下明白。”
离开右丞相府邸,左权扇着扇子在街道上闲逛,站在望江楼上的烟容面色沉凝的调转身体。待人影消失,才又注视着左权消失的方向。
左野连夜退兵30里,二夜处理军务到天明,看着城内已经打扫干净,烧的只剩一半的战旗被替换下来,揉着有些疼的额头。
“老大,已经统计出来了,我们损失了一千三百四十一个兄弟,受伤了两千二百个”
“把抚恤金和死者的物品统计好,等我们回去,替他们带回家。”拍了拍闫石的臂膀,二夜一个人走到对面的黑水河,看着带着黄沙打着旋隐隐带着点红色的水流向远方。
掀衣坐在河岸旁,二夜无奈的笑出了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会不自觉的做那个人的动作。
“秦飒,我好像出问题了。”蹙着眉二夜无奈叹口气。拿出静静躺在一旁的剑,抽出剑身,抚摸携刻的竹纹,记忆又回到了从前。
“你带着你的孩子离开沈家,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孩子拉了拉母亲的手,害怕的躲在母亲的身后,他不明白,母亲说要见外公的,为什么刚刚见到,外公就让走呢,还有外公的表情好可怕啊,“煜儿不怕。”再后来,记忆就回到母亲不在的那一年,沈家派人想带自己回去,却接连几波暗杀,走投无路之际,那个自从四岁后就离开了我们的男人再一次出现了。
站起身,二夜整了整衣服,任记忆飞逝,头也不回的走了。
躺在床上抱着被睡的酣甜的秦飒打了个喷嚏,睁开迷蒙的睡眼,翻个身又睡了。
“夜将军,此次扭转局面,功不可没,你就代替朕去慰问边关众将士吧”
“臣遵旨”欧阳業躬身告退,李惟拿着丽妃送来的烤羊腿放在江寒面前,“陛下要不要尝尝,刚才丽妃娘娘亲自送来的。”
正在翻阅奏折的江寒头也不抬的说道:“放那吧。”当视线触及到眼前“秦飒”二字时,停下翻阅的动作,合上奏折扔在一边,起身出了御书房,紧跟身后的李惟拿过值守的灯笼给皇上照亮。中秋过后,夜渐凉,偶有几只飞虫围着光亮飞来飞去,身着明黄色龙袍,江寒一手背后,走向卧龙池,看着不时跃出水面的鲤鱼,久久沉思。
“李惟,把灯笼往前拿拿。”水下混浊,鱼儿没再跳出水面,沿着卧龙池,江寒看着对面泛着亮光的鳞片和水中明晃晃的半月,“镜花水月,明月高悬,一个触手可及,一个望尘莫及。”
“陛下,可有什么烦心事。”
“李惟你跟着朕几年了。”
“回陛下,六年了,”
“六年了,朕不再是当初那个孩子,却越来越身不由己了,回去吧。”两道相携的身影贴的很近,亦步亦趋的走远了。昏黄的光,照进了一丝丝温暖,独属于皇家的温暖,而这一刻,有一个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