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声响,秦飒坐起身,注视着门口,鞋底摩擦地面发出“唦唦”的声音,一步一步敲击着秦飒的心。外面传来:“看大人没吃饭,小的给大人送饭来了”。秦飒眼睛一转决定见招拆招,说到:“进来”。然后那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上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来人是个身材健硕,但却不像习武之人粗犷,样貌上乘,浓眉之下是一双饱含锐利的眼睛,衣炔翻飞间,张弛有度,自有一股风华绝代的气韵。视线触及到来人的衣袖,那种吊金花纹是王公贵族才能穿的起的,看来此人不简单啊。秦飒只能小心应对了,在秦飒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秦飒,近距离看到秦飒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秦飒剑眉星目,头发用一条黑色丝带随意绑着,衣服布满褶皱,但却掩盖不了大开大合的气势。看了一眼,江寒就明白了姜本为什么说此男儿当是大用之才。眼神一转,秦飒说到:“劳烦大人亲自给小的送饭菜了,大人请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谈。”江寒不置可否,坐到了椅子上:“你也坐,我确实有事想跟你探讨一番。”见对方不介绍自己的身份,秦飒也闭口不提,等着对方说出来意。“我此次是受大将军所托,过来见你的,他想知道你之后有何打算”。秦飒从一开始就没有掉以轻心,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再丢给对方,“大人说笑了,大将军不是被囚了吗,怎么还能传话的,更何况我与大将军也不甚熟悉,连大将军长的什么样都还没见过呢”江寒听到此一笑,看着秦飒“看来你很好奇我的身份,但是我能跟你说的是姜本此次被囚都是按计划行事,至于为什么找到你,姜本应该告诉你了,我现在找你只是为了后续事态的发展,想听听你有什么计划,我好配合你。”秦飒听到对方直呼姜本大名,心下顿时默然,此人官职在大将军之上,又能参与到决策中,难道是……,想到一种可能秦飒顿时一惊,看着江寒。看到江寒点头,秦飒撩开衣摆,跪了下去,因为此事是偷偷进行的,秦飒并没有直呼万岁,只是跪在地上,江寒看着秦飒的一举一动,越发欣赏起来,决定留下‘他’为皇家所用。扶起秦飒,江寒说到:“我不能再留了,有什么计策,你只需写在信上,找到这里腰上别着黄色令牌的黑衣人交给他。”秦飒应下,江寒步出营帐走进了夜色里,秦飒复又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一切:原来姜本和皇帝穿一条裤子,那么我就不用救他了,那姜本让我来就是帮他抓住隐在背后的势力?怎么总感觉不是这么简单呢。我现在旧伤复发,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我倒是可以借机出去,想好对策秦飒拿出纸张,研墨,执笔写下计划,就看江寒如何配合我了,叠好书信放进自己的袖口,合衣躺倒床上入睡。
第二天一早,秦飒梳洗完毕,走出营帐来到伙房,吃了早饭,带着队里众人来到比武场,今天黑衣人布的任务就是切磋比试,秦飒心里惦记着信的事就从众人中走了出来环视一周,找腰上别着黄色令牌的人。看到站在比武场外围的黑衣人腰上的正是想找的黄色令牌,而此刻他正目不斜视的注视着这边,秦飒刚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对方的眼睛就扫到了秦飒,双方眼神对视,黑衣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来,好巧不巧的撞了一下秦飒,连头都没回直接越过众人和其他黑衣人攀谈起来。
秦飒摸着空空如也的袖口,装作若无其事漫步走到众人中,面对今天的比武,秦飒决定顺水推舟,既是演戏又是真情。比武规则:每队队长抽签决定对战对象(例如一队VS二队)由队长决定出场次序,每队六人如何比试全看队长如何谋划。规则了解清楚了,秦飒上前摸签,作为二队队长,秦飒决定好好坑一把二队(被逼无奈状哭唧唧)。在签盒里摸了半天秦飒也没摸出来几和几,每次都是要拿出来了手又放了回去,看的旁边的记录官又是提笔又是放笔的,终于在旁边的黑衣人要阻止的时候,秦飒嘻嘻一笑把签子拿出来了是“五”。要说五队,秦飒是从来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实力如何的。由于按照一二三的顺序抽的,秦飒的二队是第二个上场的,但一队抽到的是三队,剩下的四队和六队就自然而然成了对手。
一队队长凌勇擅使长鞭,轻功了得,素有“贯长猴子”的称号。三队队长是蜀中名门余鹰的孙子余长生,蜀中惯会使用暗器机括,虽在比武中不可伤人性命,但刀剑无眼,重伤也是有可能的,如何掌握分寸,让人不查,又从比试中脱颖而出,余长生的暗器绝学应该是发挥了不少的作用。此二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知正面对上又是怎么一番情景。秦飒在台下观看着两人交战,思绪翻飞,思考着如何做到既惨败五队队长,又能不叫人看出破绽,当然最重要是不能伤的太重,否则女人的身份就要暴露了,想到此,秦飒眼睛穿梭众人间搜寻着五队的身影,看到有一个穿着白衣,双手环胸,手中持剑的家伙正盯着自己,秦飒转身拉了一把正在聚精会神看对战的闫石,闫石一脸茫然摸着脑袋问:“怎么了?”秦飒指着正盯着自己的白衣男人说到:“他是不是五队队长?”闫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点点头说到:“没错,他就是五队队长周钦岳”秦飒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到:“没事,你继续看吧”然后闫石转过头又继续热切的关注比武了。秦飒没有继续和对方对视,而是走到一边空地坐下,察觉到对方视线一直焦灼在自己身上,秦飒干脆闭目养神,脑中一直在想着对策。台上的凌勇和余长生交战了几百回合,难分胜负,最后就在时间拉锯过长要宣布是平手的时候,余长生的剑气化虹击中了凌勇,凌勇倒着飞出去跌在了台下,余长生胜了,凌勇被队里众人扶着站起来,嘴角挂着血,一脸阴狠瞅着台上的余长生。之后的队员比试也比较稀松平常,没什么看头,最后两队三战三输,打了个平手。到了二队和五队对战了,秦飒瞅着对面的周钦岳,突然计上心头,看着站在对面依然打量自己的五队队长,秦飒咳了一声:“开始吧。”对方瞬间回神,转动剑柄连续数次剑气输出攻过来,秦飒拿着“湛卢”借助仅有的两成内力,左右躲闪,剑气搅着衣摆划破衣衫,趁着对方空隙,秦飒一剑挥出直取对方左肩,周钦岳躲闪不及,肩膀挨了一剑,秦飒故意空门大开,受了周钦岳一掌飞出擂台外,虽然目的达到了,但秦飒也不好受,身体本就强弩之末又受了一掌,勉强站起身,看着自己队里众人,安排对战次序,自己就走到一旁运功疗伤。二夜看着秦飒种种表现,眉目皱起,拳头紧握,上了擂台,也不管对面的家伙使什么招式,直接使用剑气全力压制,使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把对方打下擂台。二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看到秦飒被打败,他就是替‘他’不平,他知道‘他’身体有伤,看到‘他’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他就想替‘他’出头。下了擂台,看着坐在那疗伤的秦飒,二夜又想起了那天下午秦飒坐在河岸一直到晚上,那天‘他’也是在疗伤吧,如果不是严重到了一定的地步‘他’是不会在那就运功疗伤的。走到不远处席地而坐,眼神禁不住的往秦飒身上瞟。看的秦飒不得不睁开双眼回视他。待到二队比试完毕,秦飒就回到了营帐,坐在床上运功疗伤。运功循环一个大周天直到第二天早晨,秦飒才收功起身。
皇宫内,江寒拿着秦飒的信,看到称谓时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太监总管李惟站在一旁好生惊讶,从来没看到皇上对谁这么笑过,就连宫里唯一受到册封的丽妃都没有这样过,究竟谁这么大本事。江寒看完信将信叠起来没有放到盏灯里烧拿在手里踱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秦飒说怀疑左野国参与其中,恳请皇上派‘他’前去一探究竟,说到左野国,江寒早已想到此种可能,单单朝廷重臣还没到要对大将军除之而后快,现在国泰民安,不是这帮乱臣贼子会冒险造反的时候,如果左野国参与其中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看来宫里朝里都可能已经有了左野国的探子,朝中大臣也有被收买的了,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江寒觉得局势越发危机四伏了,但是让秦飒去左野国,江寒觉得秦飒可能会临阵脱逃,原来‘他’答应的原因是要救姜本的可能多一些,现在突然发现一切都是自己与姜本合力为之,只怕是不打算再蹚这趟浑水的,但直接拒绝‘他’,‘他’还会想办法离开的,不如先让‘他’来到身边委以重用,钓出幕后黑手,姜本在牢里不能用了,那么秦飒是最好的挡箭牌,为此还能得一员大将,如此一举多得。想毕,江寒转身走到书桌旁,在宣纸上写下回信,交给李惟,待李惟出殿后,江寒对空中说到:“一会告诉你们头两天后实行训练选拔,一切听从秦飒安排。”黑衣人现身跪下:“是”。交代完毕,江寒走出内殿,门边的值守太监跪下问道:“陛下要叫步撵吗”江寒目视四方,回神瞅了一眼底下的人说道:“不用,朕就站一会”说着抬起头就看到撑着油纸伞从廊桥上蹁跹而来的人儿,连忙让一旁的太监去拿伞过来。随着太监在一旁撑着伞江寒朝着雨中的倩影迎去,“怎么一个人都不带,大下雨天的,自己跑过来了,生病了可怎么好。”丽妃福着身子刚想行礼问安就被江寒拦了下来,双颊绯红的看着江寒,手不自觉的搅着帕子,糯声糯气的说道:“陛下,臣妾已经好久没见到陛下了,看着外面下雨,臣妾有些担忧就过来了,还望陛下恕罪。”江寒拉着丽妃的手一起走到殿檐下,笑着摸了摸丽妃的头发“是朕有些日子没去你那了,朕还真有些想喝你泡的雨后龙井了,今晚就摆驾怡春宫,爱妃可满意”丽妃拉着皇帝的衣袖,面色潮红头低的恨不得躲进衣服里不出来。江寒笑着拉着丽妃走进殿内,随侍太监将香炉点燃就躬身退了出去。
这厢秦飒收到回信,坐在营帐里看到江寒同意自己退出训练营,但是要以另外的方式进入朝中帮助调查,看到这秦飒就知道江寒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了,他现在是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开的,心里顿时一万匹草泥马过去,恨不得抽姜本两个大嘴巴子,稳定好心绪,秦飒决定还是要出去,先答应进入朝中,等伤势稳定,再想办法也不迟,到是在这里腰上的伤反反复复,不是长久之计。下定决心,秦飒拿出宣纸写下两天后考核内容。之后趁着雨夜走出营帐,右手点击信纸飞向离这里很近的黑衣人,他就是刚才送信的家伙,看到对方成功接收到,秦飒转身掀开帘子走进营帐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