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听他们说开元盛世,我也来感受一下大唐的魅力。
原本对颜色极为“吝啬”的中原人竟然变成穿红着绿、甚至穿着胡服的美人。
大街上,女人穿着各色襦裙,清风撩起她们的裙边和披帛,仿佛天上的仙娥落地;男人们则穿着开襟的箭袖,腰带扎得紧紧的,头顶乌黑的头巾;还有穿着男装的女孩,穿着胡服、头发卷卷的胡姬,大胡子的外国人。
我终于觉得这才是完整的,这才是完整的一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聚集在这个繁华的城市,这是多少年都不曾拥有的。
这繁华的大唐内部已经出现裂痕,李隆基已不是开元三年“官不滥升,才不虚授,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的年轻皇帝,如今的他老了。
我也曾见过李隆基爱慕的武惠妃,比则天皇帝还要妩媚多情的女人,她被李隆基娇养的几乎看不出年纪。
这开元盛世绵延二十多年,已经很不容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功过不过三代,太宗、世宗则天、李隆基,这是第三代了,大唐盛世要终结在他的手里。
“你们这酒……再来两壶,不够,这些……不够……”
微风拂过我的面纱,我看着喝的烂醉的男人,这就是成就了大唐盛世的李白,我摇摇头,走开了,李白回头看到我的身影,拎着杯子倚着门。
我站在门里,街上一队官兵走过,几个街坊站在路边议论宫里的事。
“宫里那个惠妃娘娘死了。”
“上个月还跟圣人出游,这才几天啊,就死了?”
“听说是得了急症,宫里的太医都救不了。”
“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她是享尽了富贵,哪像咱们,每天挣那几个钱。”
我把香料倒进小翁里,盖上盖子,这么快,她不是刚杀了太子,她的儿子还没成太子呢,她舍得死。
第二年,李隆基借口祈福,将儿媳杨玉环送进太真宫,男人啊,为的都是“食色”二字。我只是可怜寿王李瑁,在失去长兄、母亲之后,连妻子都被自己的父亲夺走。
杨玉环若是什么贞洁烈女,一刀子抹死就算了,但对方是皇帝,攀上皇帝,比攀上皇子有用多了,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脑子的。
我回到冥府,见到武惠妃,她还是那个样子,就算年华老去,也是这样貌美。
“圣人当年跟我说,小妹,我许你一生富贵荣华,永不相弃。”
“你就信了?”
“我又不傻,连惠妃这个位子都是我向皇后示好才换来的,男人的话怎么能信,更何况他还是所有男人里最不可信的那一个。”
“惠妃娘娘,果然聪慧。”
我摸着腰上赤金盘螭香囊,女人这种生物,别说男人不懂,就算是女人,有的时候也不能理解。
我抛着香囊玩,被雪球看到,直接跳起来,一口含住香囊,不过可能是气味不太好,雪球又把香囊给吐了出来。
栎阳马上用帕子包了,命人拿去刷干净,好好炸一炸。
“别,别炸了,直接融了吧。”
“是。”
这也怪我,在雪球面前“抛球”,这不明显是逗它玩吗。
过了两年,雪球竟然长出第三条尾巴,凝绿她们围着雪球,给它喂吃的,犬类、猫类长第二条尾巴就说明它们成妖了,此后每长一条尾巴,就增加一层修为。
李亨成为太子以后,过的异常谨慎,有长兄的“榜样”在前,有被夺妻另娶的寿王做例,他每日都战战兢兢,李家的皇帝活得有多痛快,李家的太子就有多憋屈。
李亨做为太子不仅没有半分实权,还要谨防李林甫等人的陷害,连他的好友、大唐的忠臣李密都只能遁入空门,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将罗扇放在面上遮阳,忽想起李白的一句诗:“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八月蝴蝶,不是快要凋零了吗?”帝慧坐到廊下。
“说你诗书不通,这是李白的《长干行》,第二、三句最好,‘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说的是商人妇与丈夫离别伤怀,穿过千里来见丈夫。”
“我不通,你也不用跟我说了,咱们去人间玩玩吧。”
“你不是最喜欢窝在你那十万大山里吗,怎么又要出去?”
“我听外面的人说人间正值盛世,尤其是长安,最是繁华。”
“你可知登高必跌重,更有世事无常、好事多磨八个字紧相连属。”
“我就想去长安玩,你不陪我就算了,我自己一样去。”
“你要去长安,你有钱吗?”
“钱?”帝慧摸出一把铜币,我一看就乐了。
“这个怎么能花,还是我陪你去吧。”我起身看了眼幻化出来的阳光,对帝慧说:“你要不要回去收拾几件衣裳?”
“就那么几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那我去收拾了。”我转身命栎阳她们收拾东西,衣衫鞋袜、首饰银钱收拾了不少,我随身藏了,跟帝慧来到长安。
“这宅子还算干净。”
“姑奶奶,你要住多久,还要买宅子。”帝慧一身红色骑装,幸而这是大唐,要是换成别的地方,她一定是人群的焦点。
我摇着团扇说:“长安百物皆贵。”
“是是是,看出来了,这一篮果子就差点没把我心疼死。”
“你们那里什么都不缺,地广人少,这里哪有种东西的地方,物以稀为贵,忍忍吧。”
帝慧挎着篮子,一手拿着果子啃,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那里的淑女会像她这样。也不是没有,宁馨儿小时候也这样,一边摘果子一边吃。
帝慧看到我偷偷的笑,愣着问我,“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你该不会是在笑我吃相难看吧。”帝慧伸出手指着我。
“没有,你想多了,我怎么会笑你呢。”
“你怎么不会笑我”帝慧追着我进屋。
这房子三间正屋、三间厢房,厢房对面、大门边搭了个棚子,垒了两口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