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
宣旨公公在市井之中尖声诵读皇帝旨意。
“废太子轩辕珏,协同慕家叛党逼宫,罪大恶极是其一;背叛父母弟兄,企图弑父,视为其二;将青楼花魁抬做侧妃,有损皇家颜面,为其三。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其罪名,罄竹难书。今,特此将其诛杀,以平民愤。”
囚犯跪下接旨,道谢。
“即刻行刑!”
囚犯被人压送上了断头台,他由于身后押送官员将其使劲一踹,倒在了刽子手身上。
刽子手眼中没有任何表情,他木木的扭头,看了一眼囚犯。
囚犯却在众人的错愕下,朝刽子手作揖。即便身着囚服,浑身上下散发着恶心的酸臭味儿,他依旧将那一双眼睛挣得透亮。
“失礼,吾之过也。”
刽子手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他,若他成功,或许百姓也不会痛苦到哪里吧。
他从容的跪在地上,等待行刑。
刽子手到底是刽子手,并未有任何过多的犹豫。
手起刀落······
只是,此次行刑不比其他任何。没有一个人哭泣,往常到还有些许亲人为他哭泣。
也难怪,下旨要杀他的就是他的亲人,又怎会有人怜惜他呢?
妇女和儿童都闭了眼,胆大的男人还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那人最后的一声厉喝。
“昀寒!”
他没有当众唤出方姓,是因为他还觉得那个女孩儿还如初见般。那份暗藏在心底里的柔软,经久不散,挥之不去。
·······
方昀寒得知轩辕珏死讯时,还在修剪花枝。
“娘娘,废太子已经行刑。”
她手中的剪子在她失神之际,将那花朵生生切断。
良久,她才回过神儿来。
看着已经掉落的花随着花瓣,重重的垂在地上。心头亦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锤。
“花落了。”
方昀寒垂下眼帘,掩盖住眼神中复杂的神色。
丫鬟识趣儿的将掉落的花瓣清扫。
轩辕澈踏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开的娇艳的花落地。
“太子妃,心情不爽吗?”
方昀寒这才转身,朝他行了一个王妃礼。
“太子爷可真会说笑。妾身怎么会为一个无关之人心情郁闷。”
轩辕澈瞥了一眼她。
“下人全部都出去吧。”
方昀寒直勾勾的盯着他,知道他一定有事要找她。果不其然,他开口。
“昀寒,你怎么对你昔日的踏板如此凉薄?”
“太子爷多虑了,妾身怎会将废太子当作踏板?妾身可还没有那个能耐。”
“昀寒,我可真怕下一个不得好死的人会是我。”
方昀寒淡淡的摇摇头,转身去修理花枝。
“昀寒,这太子妃之位,绝不会让你做的舒适的。”
方昀寒不再理会他。
······
“太子爷,今晚去哪里就寝?”
轩辕澈想都没想直接说了连续十几天都去的那个侧妃那里。
“太子爷,太子妃娘娘自封妃以来,从未侍寝。您为何·····”
轩辕澈看了一眼身旁的心腹。
“她也配吗?一届青楼花魁,还想做太子妃?”
身旁人不在多嘴多舌。
只是方昀寒这边可没有那么太平,身旁的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出。
“主子,您快劝劝太子爷。自打您册封那日,你一直都未曾侍寝。您说说,自古以来,哪里有王妃不侍寝的道理。”
方昀寒只觉得好笑。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本就不是有意要和轩辕澈成亲,不过是将他当做踏板,逼迫他成亲封妃已是蛊虫作怪。
怎可再胁迫他?他若是自刎,那她做的一切可不都白费了?
“本妃劝他他会听?”
那嬷嬷只能闭嘴不语。
就这样还算相安无事的太平了一个月。
鬼姬那边的媚术已初见成效,皇帝很多天不理朝政了。当然,太子轩辕澈自然要多多操心些朝廷之事。
方昀寒觉得,再过半月,便是时机成熟之时。
那些个大动作都可以做了。
可就在这半月,偏偏有人不让她好过。
太子一直以来雨露均沾,却独独没有让她侍寝过一次。
自然也就沦为了后院之中的笑柄,碍于她的面子当面不说,可是背地里波涛暗涌,几乎能将她戳出个冰窟窿。
尤其是侍奉太子的一个正得宠的侧妃,当着太子的面脱口而出,太子井也没有责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这更加暗地里助长了不正之风。
甚至连行礼都懒得行,直接当空气。更有甚者,还想要欺压方昀寒,让其对她行礼。
不过,方昀寒只是想忍忍过去了,在这紧要关头,最好不要扰乱心境。
“娘娘,尝尝小厨房新做的糕点。”
方昀寒看着手中的书卷,随手拿了一颗桂花糕。并未看到那丫鬟眼中的精光和算计。
糕点送入嘴边,她细细的嚼了嚼。
也许是自己注意力太过集中,并未尝出任何不适的味道。
约莫一刻钟,她便倒在桌子上。
“快去把她抬到柳辛那里!”
几个太监将她抬起,丢到了一处柴房。
那个叫柳辛的侍卫走到丫鬟旁边。
“柳辛,这是给你的银两。”
柳辛可是高兴坏了,又能拿钱还能尝尝太子妃,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啊。
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这么美的差事,怎么会轮到我?”
丫鬟没有理会,将柴房的门关上。
柳辛朝着方昀寒走去,看着她那昏迷过去的睡颜。果然是个妖女,人间绝色。
他扯开一件件衣服,看着赤色的鸳鸯肚兜。
正当他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身影飞快的闯了进来。
柳辛朝着来人的方向一看,立刻跪在地上。
“大侠饶命!”
瑾瑜提剑御风而下,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子。
并未有过多的犹豫,就将柳辛一剑刺入腹中。
正当这时,柴房门外聚集了许多人。
瑾瑜看到这情况,心下一惊。
糟糕。
他将自己的大氅脱下,盖住了方昀寒的身子。
“快去叫太子爷来!”
门外一声惊呼。
瑾瑜很掐方昀寒的人中,这才悠悠醒来。
她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自己,便是明白了什么。
不慌不忙的将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竟有人要算计到她的头上?!
瑾瑜给了她一包化骨水,洒在柳辛的身上。那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滩血水。
“太子爷驾到!”
方昀寒行礼。
“大胆贱人!还不快认错!”
方昀寒白了太子身边的侧妃一眼。
“本妃的事还容不得你们插手!”
太子沉着声问“本王可待你不薄!”
方昀寒气笑了。
“太子爷说笑了。您待妾身不薄?新婚之夜抛下王妃去和侍妾一同羞辱。您纵容侍妾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甚至还要算计妾身!再者,妾身并未做任何对不起太子爷的事,您竟合起火来陷害妾身!”
两两相对。二人眼中尽是失望。
瑾瑜从暗处走来。
“参见太子殿下,这是本公子身边的一个嫡亲妹妹,皇帝均可见证。您这般对待本公子的妹妹,是不是有些不妥!”
两句话,即便是不用方昀寒催动蛊术,太子也无话可说。
“太子爷,您要看清楚了。谁是尊,谁为卑!”
方昀寒撞了那个侧妃走了出去。
不过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马侧妃,你要记住,自己做的事自己来承担!”
马侧妃神色慌乱,强装镇定。
“妾身听不明白。”
方昀寒冷哼一声。“你自己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