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比较锋利,不知道是从什么上割下来的,她抓在手里,反过去直接开始磨绳子。
好在这绳子不是特别粗,倒是也不是特别的难,她用铁皮快速的在绳子上来回磨动,能感觉得出,她手上被尖锐的边缘割破的痛楚,但是她身体的特殊性让那些小伤迅速地愈合,连血都没流。
不过那种痛还是很清晰的。
她脸色煞白,咬牙忍着一声不吭,手上被磨破又愈合,然后再次破裂,再愈合,那种痛楚一层一层叠加,让她感觉手都要废掉了……
好在这种痛楚并没持续太长时间,铁皮很给力,听到轻微的崩裂声,绳子应声而断,她将眼罩取下来,然后眼睁睁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掌在眼前迅速长肉合拢,这种感觉很奇妙,不过好在完全愈合后痛楚也消失了,倒是让她轻松不少。
轻轻吁了一口气,唐萧萧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聚焦在了一人高处的窗户上。
唔,窗户不是很大,最大的好处是没有铁柱,而是一整面玻璃,但是她应该还是能爬出去的。
高度嘛,也还好,她目光下移,落到了刚才割断的绳子上,眼底露出一抹笑意。
这房里很多木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有些空的有些还蛮重,她不想节外生枝,便搬了个空箱子垫着,她踩在箱子上,将绳子中间揉捏出一小截,扣在钉子上,轻轻一拉扯,钉子便锁在绳子上被拔了出来,如此这般来回几次,整块玻璃便被轻松取了下来,不但没伤分毫而且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然后轻轻一跃,经过塑体的身体很轻松便跳起来,手准确地抓到了窗棂。
爬上去倒也不费什么力气,但是爬上去后,她才头痛的发现这破窗户下竟然有近三米高,而且下面很多碎石子,也不知道是哪,举目四顾,除了荒凉便是死寂,他们究竟把她弄到了哪里?
因为坐得高了些,她便更清晰的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的汽油味,每次风吹过,气味便更为浓重,她闭上眼睛,抽出精神力探了一下。
门外有三个人,他们费力地拎着一桶桶的油桶慢慢将门口堆起来,一丝缝隙都不露,将门堵住后,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唐萧萧心中一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纵身而下!
三米高,如果跳得好,其实也不一定会受太重的伤,她在国外时参加过公司组织的逃生游戏,中间有个环节就是逃生,有讲过如何从高处跳下能最大化地保全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下意识地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动作。
在身体没有离开窗户前尽量往前倾了些,形成一定的抛物线,落地瞬间,腿顺势弯曲作为缓冲,在缓冲快结束时,身体向前倾斜,看着满地的石子她不敢做翻滚动作,但是去势未止,此时她其实速度已经慢了不少,在缓冲快结束时她向一侧倾倒,用胳膊触地,然后滚了两圈。
这一串动作做起来虽然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却让她最大程度的保持了体力,虽然手臂一阵剧痛,那些石子割伤了她的肌肤,但是倒也没有大碍,尤其是检查了一下,她骨头并没有受伤,所以她很快就爬了起来,完全没有回头看那石屋一眼,她直接往前奔跑,动作轻盈敏捷,但是因为地上全是碎石子所以还是难免会发出声音。
她的目标就是前方一处小山坡,这一片荒野太过空旷,她甚至躲都没处躲,这山坡后倒是有一座比较高的山,虽然也不是很高,但是隐蔽性至少比山坡要好不少,如今的山林也没什么危险,至少什么毒物野兽是没有的,她早在决定跳之前就想好了从这边逃跑。
刚跑到山坡背阴处,就听得那石屋处传来喧哗声,有人一路追了过来。
感觉到手肘还有一处隐隐作痛,她咬咬牙忍着不去动它,继续往前跑,十米,九米,八米……
终于在那些人追上来之前跑进了这山里,看着大白天的也有些阴森的林子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底的,毕竟她从小生活在城市,对野外生存什么的一点了解都没有。
但是什么都比不上自由,就算饿死渴死在这山里,也好过被那些人囚禁起来!他们堆那么多汽油在屋子外面,甚至都懒得来套她的话什么的,原因她也很清楚——他们对她知道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是想杀了她!
至于是准备把谁叫过来一起炸死还是怎么的她没兴趣知道,她只知道来者不善,落到他们手里她绝对就是个死!倒还不如自行逃命,也许还能挣出一条生路。
踩着地上厚厚的落叶,倒是没留下什么脚印,她一路往前奔跑,树枝什么的划在脸上胳膊上也毫不顾忌,脸上估计被划了不少道,她根本顾不上看伤势,连手上的伤都完全抛在了脑后,一股作气竟然爬上了半山腰。
她有心想扩张精神力感知一下那些人在何处,但是刚一动念,头便是一阵剧痛,她打开系统界面一看,该死的,精神力只剩了5 %,也难怪那些人会那么放心把她扔在屋子里,大概是早就知道了她精神力耗尽,想着她肯定闹不出什么动静了。
这么想着,她不禁有些小得瑟,哼,她本事可大着呢!
这山远看着好像不怎么大,但是走在其中时还是觉得它其实还挺高挺大的,四下沉寂,偶有一声鸟叫虫鸣,都让她胆颤心惊,只默默祈祷着可别有蛇出来,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了。
不过如今是冬天,应该没蛇的吧?
她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一处光线充足处,举目四顾,隐约能看到山下那一栋小小的石头屋,一眼望去,四周被挖得到处都是洞,只有一条石子路破破烂烂的从远处蔓延到石屋前,前后几里竟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她不禁低咒不已,他们究竟是把她绑到了哪里啊?
不过因为她走得很随意,反倒让那些找她的人有些无处着手,她坐在石头上,看着那四人从林子里一路走回石屋,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一松懈下来,痛楚便会特别清晰鲜明,她不禁有些奇怪,明明她的伤口是能自动愈合的,怎么这处还一直在痛呢。
她的衣服已经破得不行了,外套被割得到处都是洞,里面的也没好到哪去,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她只希望能尽快的走出林子,否则按这种天气这种温度,她如果在这大山里过一晚,恐怕没被吓死也会被冻死。
本来是想揭开衣袖,但是那样捋上去的话很可能会碰到伤口,她有点怕痛,所以想了想,决定把衣服直接脱下来。
左手脱的时候倒是没事,伤口都愈合了,就是衣服上的血迹看着有些吓人,但是脱到右臂的时候她冷汗都下来了。
真的,好疼啊……
她今天穿了件紧身的针织打底,外面是一件短款风衣,漂是漂亮,但是风衣另脱,针织衫粘在伤口处,只看了一眼那鲜血淋漓的惨状,她心头都有些瑟缩。
但是现在也没人能帮她,她咬咬牙,慢慢地将针织衫的衣袖揭起来,衣服弹性很大,倒是不担心会弄到伤口,只是因为伤口已经有一会了一直没处理,有血粘在了衣服上,这种针织的料子尤其吸血,粘在伤口上撕起来时比肌肤被石头割裂时还要痛。
这么慢的揭上去,她吸着冷气,浑身都有些冒冷汗了,看着还在冒血的伤处,她咬咬牙,动作极快地将衣服用力往上一拉。
那种痛仿佛是从骨髓里蔓延出来的,尖锐的痛楚让她额角都滴了汗,她甚至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怕痛的,以前受了伤也还是比较稳的,大概是这处伤太深了?
衣服揭上去后,她深呼吸了好几遍才缓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咬牙看向伤口。
难怪一直没愈合,伤口里扎了一片锋利的石片,应该是跳下来滚动时扎进去的。
看着因为扯衣服时扯到了又在冒血的伤口,唐萧萧犯了难。
是直接将石块扯出来,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呢?她抬眼看着天上,有些茫然,她真的不敢下手啊……
但是如果不弄出来,这伤口一直不会好,万一再遇到那些人,她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么想着,唐萧萧落在手臂上的目光便有了些冷意,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真的落到那片嵌入了手臂的石片上的时候,她心里却渐渐冷静下来,指尖微凉,碰触在手臂上时她轻轻打了个寒颤,但手指却不再抖动,她咬着牙,心一横闭上眼,狠狠地将石片往外一拔!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咬着牙忍住眼眶里几欲坠落的泪水,深呼吸几口气才有勇气看向右臂。
因为拔出了石块,伤口已经在渐渐愈合,那种钻心的痛楚过去以后,别的痛意都不值一提了,看了眼因为拔出石块被鲜血染红的手臂,她忍着泪拿风衣将手臂随便擦了擦,风衣已经又破又脏了,她检查了一下,对方把她的东西全搜走了,什么都没给她留下,手机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