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童四人,本就是琴三在西漠收服的四位很有本事的文谋,这四个人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那也是上谋者,有独到的本事。
按着莫宿,只给了四人一句话:把牧神心带到他这里。
怎么带,就是四人自己计划了。
看如今模样,钟童几人很顺利的把牧神心单独带了出来,而且其他人还不会走任何怀疑。
莫宿起身整理了一下酒楼,把地上乱扔的酒壶收拾好,擦了擦桌子,倒像他是酒店伙计一样。
收拾干净,有钟童与燕平带路,牧神心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吧。
酒楼外,传来喊杀声,便是曾经作为修士的他们,失去了经脉的支持,也只能靠着曾经那不屑的武术支撑着。
……
叩叩叩!
不算快,也不算慢,差不多也是莫宿整理完毕。
“进来吧!”
酒楼门开了,进来三人,牧神心走在前面,再是钟童,最后才是燕平,顺带还把门给带上了。
莫宿盯着牧神心,想从这位年轻公子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只有淡定。
啪啪啪!
那是莫宿的鼓掌声。
“看来牧公子知道这是陷阱,可还是跟来了,很从容样子?”
有莫宿发话,钟童与燕平两人眼底多了几分惊讶,却也没太多意外,恭敬的站到了莫宿身后,似是表达自己地位更低一般。
牧神心了然,脸上不多表情,朝莫宿微微施礼:“莫小阁主,艮山一赛,如雷贯耳,终于得见一面!”
一声不屑笑声:“我要杀你啊!”
又是一声不屑笑声:“你还杀不了我!”
“坐。”
没有多去辩解什么,莫宿摊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请这位牧公子落座,至于外面打生打死的事情,碍不着他们。
“牧公子好手段,艮山一赛,夺了第一,出乎我的意料。”
琴三本事有多高,他很清楚,却会在艮山失了手,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莫宿更想知道的,是牧神心与第七引人那只狐狸有没有关系。
牧神心不清楚莫宿意思,却还是回答他了:“运气罢了,若非亏得莫小阁主与第七公子有恩怨,我怕也没本事斗得过画四公子。
哦,对了,几位都是画四公子手下?”
牧神心眼神在莫宿与钟童、燕平三人身上来回,却是在试探他的身份。
钟、燕两人自然清楚牧神心意思,他们也是极少数清楚莫宿真实身份的人,这时候自然不会开口,怎么说,那是莫宿的事情。
莫宿,开口了。
“不错!”
“哦?”
“我们三人……”
“不,你们五人?”
“五人?”
“对,还是明月楼内叫葛仓与孔殿的两个人!”
“好眼力!”
“不敢当!”
莫宿倒是低估了牧神心,这位心底聪明的很,明月楼内钟童四人自以为完美的计划,竟然还是没有逃过牧神心的眼睛。
莫宿当然不会狡辩什么,否则反而落了下风。
“那就我们五人!”
“嗯,五人!”
“我们五人都是画四公子手下!”
“不,你不是!”
“我不是?”
“对,你不是!”
“为何不是?”
“艮山上!”
“原来如此!”
莫宿一副明白表情。
两人说话,字数很少,却是明明白白表达意思。
牧神心说的很清楚,艮山上,他与画四站的很亲近,不像上下级,更像同等人,所以才被牧神心看穿了。
“我是画四的军师!”
“你猜我信吗?”
“我猜你不信!”
“我信!”
“那就好!”
“你真觉得我信?”
“我不觉得你信!”
“这回我真信了!”
莫宿手指叩叩桌面,眯着眼睛,脸上尽是怀疑。
我信你个鬼!
两人来来回回,拼的是信与不信?
不是,拼的是反应,拼的是心!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就这样说了,你觉得是真的,那你就输了,你觉得是假的,那你也输了!
牧神心不在说话,他被莫宿带了节奏,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等对方带话题了。
都说西陵莫宿愚钝,杀房羊,害曲项,最后自食恶果,如丧家之犬被赶出西陵。
可今天牧神心一见真人,却明白,这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给他二十年阅历,怕又是一个祸乱朝纲的老狐狸精。
牧神心所想,莫宿了然于胸:“今天来,不是杀牧公子!”
“画四公子想要什么?”
一句话,牧神心竟又在试探莫宿:是说“你背后的画四公子”,还是说“你这位画四公子”呢?
确实不是个好惹的主,能这么淡定坐在自己面前,看来这位牧公子是有什么底牌了。
莫宿假装听不懂意思,答道:“罗衍珠,我主持艮山一赛,本就是为他准备的罗衍珠,现在到了你手上,你该明白我找你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
牧神心总算明白这明月城的“西阳明月奇阵”是为谁准备得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莫宿竟然真的是画四的人,这么一来,西陵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得通了。
艮山一赛,根本就是这莫宿为画四准备的,全部都是为了这罗衍珠,只是没想到在刺杀曲正道一事上出了差错,这才导致莫宿被第七引人替换。
不对!
牧神心又想到一点,也许要杀曲正道的根本不是莫宿,而是那位画四公子,这么一来,也说得通了。
牧神心的眼神突然变得自信,他以为自己把西陵的一切事情都摸透了。
这些变化落在莫宿眼中,他善于掩饰自己的表情,心中却还是有一丝冷笑:牧神心确实聪明,却不还是被他带偏了,不过也好,琴三替他背了锅,某种程度上,画四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一些压力,也可以被抹去一些。
“好了,牧公子,你舍得吗?”
啪!
一颗玲珑剔透的黑墨玄珠定在桌面之上。
“这么爽快?”
“拿东西换!”
“什么东西?”
“那些修士的命!”
“你要就他们?”
“他们是无辜的!”
莫宿往身后椅子一靠,脸上表情不屑,更带着不加掩饰的冷笑:“这世间只有凡人是无辜的,修士哪来无辜?
他们修为没增长一分,那也是拿天下百姓的命换的!”
牧神心皱眉,他从没想过莫宿如此仇恨修士:“修者,有好有坏,不能一棍子打死!
虽说你只是凡身,可你也是我们的一员!”
这点莫宿不反驳:“你说得对,哈哈,你看,我们都说跑题了,全城修者的命,换罗衍珠,可以,不过死的那些人,我可复活不了!”
一声叹息:“别继续杀就好了!”
莫宿笑笑不反驳,不过也没停止城内的基组阵,他也没想过杀了所有人,他也杀不了所有人。
牧神心这人,很不简单,明事理,知进退,懂取舍,看人心,假以时日,绝对是一方雄主。
莫宿今日想要给参加问道大会的年轻修者们一个下马威,而牧神心却想利用这点,获取人心,这可比当初莫宿杀房羊那种假手段高明多了。
罗衍珠,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宝物。
“那莫小阁主,还不停止?”
一挥手,莫宿停下了西阳明月奇阵。
……
整个明月城内,还有修者们战斗的声音,为了活下去,还是有人真打的,不过除了几个倒霉蛋以外,死的人却不多,基本都是重伤轻伤不一罢了,还得多亏明月楼内的人留手了。
不过随着奇阵停止,战斗声也逐渐消失。
“奇阵停了?”
“牧公子他们成功了?”
“太好啦,终于不用死了,哈哈哈!”
“不知道莫狗贼死没死!”
明月楼内,天骄们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松了口气。
“看,牧神心回来了!”
白衣公子牧神心,身后钟、燕两人跟随,由远及近,朝着明月楼走去。
街道两边修者多是恭敬:“多谢牧公子,小棋王,扛舟士大义出手。”
牧神心三人一路回礼,很是有礼貌。
一路上,牧神心看似悠然,实际上心思,还在刚才离开酒楼前,莫宿对他说的一番话上:“牧公子,未来天下,会更乱,也有更多机会。
智谋有如小棋王,有如扛舟士,有如我莫宿,也不得不去寻找伙伴,你很聪明,该知道一人力大小,难有举天;一脚步长短,也无通幽。
我莫宿,代画四公子邀请你,加入我们,这个世界,需要我们这样一批人来改变,我们需要更多的同道,更多的力量!
十年内,我只要听到穹国太阁士身死的消息,我就知道你是否考虑好了!”
十年,杀死穹国太阁士,一位四月谋!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