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与清纯,明明是两种违和的气质,但在她身上却能完美融合。
我看着她竟然愣了几秒,直到她清冽的声音响起。
“霍太太,霍先生已从重症监护室转入神经外科治疗,我是霍先生在神经外科的主治医生浦幻蓁。这是他的病危通知书,请你尽快签了吧。”
她说完便将病危通知书扔在了我身旁的桌子上,语气冷淡,神情孤傲,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看我的眼神让我隐隐的不适。
但现在我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因为现在是天大地大,霍连琼最大。虽然在听到浦幻蓁说他转出重症监护室时,我微微松了口气,但现在我手上的病危通知书却依旧很棘手。
我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半响,我才稳住了自己的微晃的身形。我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手,但又因为担忧霍连琼的病情,竟然忽略了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
我焦急地问她:“不是已经转出重症监护室了吗?怎么还要签病危通知书?”
“霍先生现在的情况是车祸致颅脑损伤,颅内出血水肿,伤势严重,虽然目前较为好转,但不排除之后由于颅内水肿加重形成脑疝,从而危及生命。只有随着进一步治疗,一般要半个月左右,症状稳定之后才可以说脱离危险期。”
我虽然听不太懂浦幻蓁说的专业术语,但却也知道了她话语中的重点,那就是霍连琼仍然有生命危险。
我的思绪又顿了顿,良久才在将病危通知书上签下了穆然的名字,缓缓递给了面前的人:“浦医生,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应该快了,你要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之后记得观察他的情况,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她说完,便拿着病危通知书转身要走。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也没有忍住,冲着她大喊道:“浦医生!”
她行走的背影微微一顿,缓缓转身,语气冷漠:“什么事?”
我的双眼渐渐红了,泪水肆意而出,对她深深鞠了一躬之后,因为情绪激动,我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浦医生,我求你了,一定要治好他,求你了,一定要治好他!”
这是我第一次求人,所以显得有些笨拙,我只是单纯的说出了关于恳求最简单的表达,甚至忘记了说一些感恩的话,但我可以肯定是,这一定是我毕生最发自肺腑的一次请求。
浦幻蓁看着这样的我,身形狠狠一颤,她微微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没说。良久,她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不用求我,有我在,他死不了。”
随后,她缓缓走了出去,想着我刚刚为霍连琼泪痕满布的样子,勾唇一笑。
呵呵,你还真的变了很多啊,覃桑。
翌日
老话说的果然没错,祸害遗千年,霍连琼这厮的生命力果真是出乎意料的顽强。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比一般人容易紧张,记得我高考的时候,其他人都熟睡不醒,我却紧张地差点没睡着。
在我一夜未眠地照顾了霍连琼一个晚上之后,我成功紧张的全身发麻,后来则转变为了肌肉疼痛。
可能是由于我的意念过强,在祈祷了一个晚上之后,霍连琼的情况终于有了转变。
大概是破晓时分,因为一晚未曾合眼,我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我左手支着头,意识迷离,突然一个不稳,脑袋一晃,打了个哈欠之后,只好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一睁眼,入眼的便是霍连琼眼泡微肿的双眼,那微垂的眼睫下还有淡淡的黑影,虽然稍显疲惫和病态,但那双眼中的气势与深沉却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