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平淡了许久的程府突然间就像炸了锅一样,府内的下人仿佛都变得忙碌了起来,府内的大夫也突然多了起来,还不停的进进出出。
覃桑刚一起床,就不由察觉到了这府内的诡异。
于是她随便叫来了一个正在她的院内打扫的丫鬟,问道:“这府内是出了什么大事吗,为何气氛怪怪的?”
丫鬟向她福了福身子,神情也是有些焦虑:“小姐有所不知,少爷昨晚突然晕倒了,老爷便连夜唤来了许多名医问诊,可他们都说少爷中了一种名叫三日长的毒药,如果在三日之内没有雪芙罗作为解药,少爷就……就药石无医了。”
什么?
覃桑闻言,心中不免一惊。
雪芙罗,那不是传说中生长在荞山峭壁上的千年圣品,传说中,服用了它不仅可解百毒,还可以延年益寿,不知是多少人心中梦寐以求的至宝。
可这荞山位于距这里百里之外的洛明城,如果自己现在即可出发,说不准程书铭就还有一线生机。
下定主意后,覃桑便立即对那丫鬟说道:“你即刻禀明程家主,说我白月已前往荞山取那雪芙罗,让他不必担心,我一定速去速回。”
说完,覃桑收拾了收拾行囊,骑上了一匹程府能日行千里的宝马,即刻便向着洛明城的方向而去了。
可她才刚出发不久,便发觉后面有一人马速极快,在她后面穷追不舍。
她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等她真正看见霍连琼纵马到自己身前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头痛不已。
“你来干什么?”覃桑语气不善,转头问他。
“我听闻程书铭现需要雪芙罗救命,便答应了程家主为他寻来。”
原来他不是来找自己的呀?
听他这么说,覃桑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便小声嘀咕了一句:“最好是这样。”
霍连琼闻言也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动人的弧度。
两人一路奔波,未曾停歇,速度倒也极快,只不过半日便已抵达了荞山脚下。
百闻不如一见,真正到这里的时候,覃桑才发现,这荞山果然是壁立千仞,层峦叠嶂,况且这雪芙罗偏偏还长在峭壁之上,今日若想取得这千年圣品,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走吧,我们先上山吧。”霍连琼率先下马,之后便将马拴在了山脚下一旁的树上。
覃桑观察了一番,发现荞山唯有一条可上山的陡峭不已的林中小道,于是两人便拾阶而上。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气氛就这么有些尴尬。
半响,还是霍连琼先打破了沉默,他问的还有些小心翼翼:“路途遥远,要不要讲个笑话呀?”
可覃桑却仍背着手向前走,连头都没回一下:“我可不是天桥上算命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听的磕儿。”
后面的人半响没有说话,他是生气了吗?
覃桑心里不由七上八下,觉得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她刚忍不住想要回头,霍连琼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声音坚定却又温柔:“那好,我当你的算命先生。”
他便兀自开始讲了起来:“鱼说,我时时刻刻把眼睁开,是为了在你身边,不舍离开。水说,我终日流淌不知疲倦,是为了围绕你,好把你抱紧。锅说,都快熟了,还那么多废话?”
听完,覃桑的唇瓣轻轻勾起一抹寡淡的弧度,但她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笑出声。
可后面的人似乎还没有放弃,他继续说道:“一个孩童去古寺烧香,途中遇见了一个算命的。孩子问,给我算算我能活多长时间?算命的瞅着孩子看了半天说,孩子,你的命好呀!那孩子心中大喜,连忙问,快说我能活多久?算命的说,你能活到死啊!”
这次覃桑差点就要笑出声了,但她还是秉持着一个严肃的背影,继续向前走,但不知不觉间,她的步伐已然有些轻快了起来。
霍连琼就这么不知疲惫的讲了许久,连覃桑都怀疑,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抽搐了,原本还挺沉默寡言,宛如高岭之花的男人,怎么现在可好,倒成了个话唠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霍连琼一路的笑话,覃桑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对了,还有一个,有一天,一个婆婆坐马车,坐到中途,婆婆不认识路了,于是婆婆用棍子打马夫的屁股说,这是哪儿?马夫说,这是我的屁股。”
这次覃桑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她的笑声婉转空灵,透露着一股少女的气息。
“你笑了。”霍连琼满意地勾了勾红唇,那修长妖艳的眼睛里,有很浅很浅,闪耀着令人失魂的潋滟波光。
闻言,覃桑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有些心虚,声音也有些颤抖:“那……那还不是因为,你都讲了一路笑话了,我怎么也得笑一下,给你个面子吧?”
她说完,更加快速的向前走去,仿佛是想掩盖什么似的。
可霍连琼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绚烂了,嘴角的弧度也渐渐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