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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特殊的走私

盗火人号运输船是林夏登上的第十条船,担任的职务是大副兼领航员。林夏在运输线上也算小有名气,尤其是大家都传言他得到了沈有容的真传,有很杰出的导航能力,于是很多新加入航线的舰长都喜欢让他来船上指导一段时间,盗火者号就是其一。

“大副,到底什么时候能到?”

正当林夏沉浸在往日回忆中时,却被盗火者的船长给打断了,船长是个大胡子,叫北条一,扶桑人,长着一脸浓密的大胡子,但是身材却又矮又胖,就像一个行走的汽油桶。

林夏恶狠狠地盯着舰长说,“舰长大人,我第三十次告诉您,我不知道!按现在的交通管制情况,就是排到明年也不是没有可能!”仿佛舰长再问一遍他就会化身怪兽扑上来,把舰长撕吧撕吧不蘸盐就吃了。

“额……林君,你的眼神好恐怖……不过,你也知道,咱们舱里都是一些鲜肉水果,再这样放下去我担心都变成臭肉和果泥……”舰长被林夏的眼神吓了一跳,但是仍然想要让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老鸟”帮帮自己。

“那您有这时间,不如去把那些肉和水果放进引擎室烘干吧……我想至少肉干和果脯还能赚够这次的燃料费的……”林夏无力的冲着舰长挥挥手,表示自己是无能为力了。

“林君,实话说了吧……”舰长咽了一下口水,有些鬼祟地环顾了一下周围才低声说到:“其实那些肉和水果就是全扔到太空里去我也不心疼,现在正是舰兽进攻的低潮期,很多士兵都退到二线休息。早些到了,我带的那些爱情文艺动作片才更好卖一些啊……”

爱情?文艺?还动作片?

林夏琢磨着这几个词,思索那些常年在战火中打拼的将士会喜欢这种好像充满小资情调的东西?

当他想到这舰长室东海扶桑人时突然恍然大悟,什么爱情文艺动作片,就是具有扶桑特色的影视作品嘛,小成本、小制作,演员就寥寥几人剧组的服装组还特别的不到位,经常不给演员买衣服……

脑子里不由得幻想起来,胡子舰长到了前线后,裹着他那揣满了“私货”的舰长大衣,在雄性激素爆满的士兵中间一边往来穿梭,一边鬼鬼祟祟地低声问着路过的士兵:“兄弟,要片儿不?骑兵步兵御姐熟女……”画面感太强,林夏表示不敢直视。

他用满怀鄙视的眼睛盯着舰长好久,直到把舰长看得坐卧不安面红耳赤后才义正辞严地教育舰长:“是今年的新货吧?把所有样片给我审查一下,我们要本着为前线将士负责的态度,绝对不能拿一些粗制滥造的假货去糊弄他们,你要知道……前线将士很苦啊,尽管现在前线允许结婚了,但也是男多女少啊……”

舰长犹豫了,听这大副的意思是准备狮子大开口,每份都要拿一张去看看?每份在前线的售价可是高达五百元的天价啊,这一套送给他,成本都得几十万……

“林君,您看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只是赚些零花钱的……送您十张,不成敬意!”舰长一着急把扶桑的老传统都用上了,双手捧着一张信息卡高举过头顶,朝林夏递了过去。

“成交!”林夏痛快地点头同意,麻利地把信息卡抢过来藏进口袋,随后快速的在领航台上输入了一长串的指令。“不过你得把临时控制权给我,这是规矩,走我的路不能进行航线记录,到时候你得自己想办法去把航行日志补全。”

舰长见林夏居然如此痛快大喜过望,至于到了以后如何修改航行日志的问题根本就不在他现在的考虑范围之内,于是忙不迭的用随身电脑通过了林夏的指令。

盗火者号开始了运转,辅助引擎不断闪烁着喷吐光芒,巨大的船身扭转翻滚,跌跌撞撞地差点再次砸在身后的白鲸级头上,险之又险的擦身而过后朝航道外滑去,估计此时白鲸级的舰长要是有武器一定把这各野蛮插队又转瞬挤出去的神经病飞船击落。

舰长没有走,盯着林夏制定的各阶段指***开始研究起来,突然他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手哆哆嗦嗦指着航段中间一部分:“这样走……不是已经跨到新海区了吗?”

“既然您满怀诚意的问了,那我就义薄云天的告诉你,我的秘密航线北盟巡逻队都不知道准确的跳跃路径和跃迁点位置,舰兽更不会知道了,放心,遇到舰兽的几率比被陨石撞成大破的几率还低!”林夏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后面该如何走就是林夏的事情了,于是林夏把大胡子赶出了领航室,毕竟这条航线有好多秘密跃迁点,这些跃迁点的参数可是林夏的宝贵财富,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再说刚刚黑到了一份装满“爱情文艺动作片”,自己还是私人观摩一下比较好吧,跟一个肥胖的大胡子一起看能有什么意思。

盗火者号展开跳跃引擎,开始了星系内跳跃,肥硕的船身在剧烈的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样子。普通跳跃加星系间跃迁交替进行着,三天的航行时间后,大胡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跃迁到了X03星系,这里已经超出了北盟的控制范围,应该说这里是舰兽的天下。

大胡子暗暗祈祷着千万别碰上舰兽,同时又很好奇林夏是怎么做到的,发现跃迁点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个人能力可以做到的事情。现在航行控制权在林夏手里,大胡子无所事事地开始鼓弄起运输船上破旧的光子雷达,陷入了一边期望着能在关键时刻提前发现舰兽,又期望最好雷达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别有任何显示最好的矛盾之中。

在进行了一次星系内跳跃后,盗火者号已经从星系东区远端飞到了星系西南的一处资源点,一颗小行星不知道什么原因碎裂了,这一片空间都是从几吨重到几万吨几百万吨重的陨石。肥硕的舰船扭动着身躯,笨拙地绕过大型陨石,靠着舰载的小型磁轨炮击毁了距离过近的小型陨石,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这片陨石密封的地带,但是当舰船张开了跳跃引擎准备再次跳跃时,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后张开的引擎爆出一团火光后停止了跳跃准备工作。

舰船故障的警报响起,刺得耳膜都吱吱作响。

“什么情况?有舰兽?”舰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急忙按住全员通信问到。

“没有,应该是机械故障……”雷达员给出了回复,舰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是舰兽就好。

但是随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机舱的技师发来了消息,主引擎发生故障,已经停车。

“你开什么玩笑,主引擎怎么会停车?你这个主管是干什么吃的!”大胡子激动地冲着通话器怒吼到。

“舰长,你这条老爷船都飞了三十多年,起飞前我告诉你引擎已经达到极限需要大修,你没同意啊!”技术主管无精打采地回复着,用万能扳手敲击着引擎控制台砰砰作响。

“别跟我说这些,我就要我的引擎现在能发动起来,尽快地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大胡子蛮不讲理的吼完后挂断了技术主管的通讯,赶紧转身命令雷达员将光子雷达的各项功率都开到最大,扫描周围空间有没有舰兽活动的痕迹。

舰船上所有的人都在忐忑中煎熬了半个小小时,在大胡子亲自跑去动力舱监工,在技术员鸡飞狗跳的折腾了好久之后,总算是查到了问题所在。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问题并不严重,只是一个继电回路发生了过载更换一下就能解决;坏消息是由于之前是跳跃准备阶段导致引擎张开,现在这个继电器回路必须要从舰外开启防护装甲进行更换。

现在问题变得有些尴尬了,,这些搞技术的船员是大胡子从一条大船上骗下来的,能力不错,但是只会用高大上的自动机器人之流进行损管控制,从来没有亲自进行外太空作业的经验。

而大胡子鉴于自己的业务本小利微能省就省,根本就没有携带智能维修机器人。他跟技术主管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可是没有丝毫办法。

“舰长,看样子只能发求救信号了……”技术主管耸耸肩膀后无所谓的说。

“呵呵……”大胡子冷笑连连,盯得技术主管一阵阵地后心发毛。

“这里是新海X03星系,我们已经越过了北盟巡逻舰队的常规航线……你猜发了信号之后,是北盟的舰队先来呢?还是舰兽的舰队先来?”

“你……你怎么把船开到这个鬼地方来了,我要上军事法庭去告你!”技术主管听了大胡子的话之后快疯了,怪不得这个倒霉舰长刚才那么紧张,原来自己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舰兽的地盘。

“我到是有个方法……”大胡子在技术主管发了一通火之后才冲他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随后低声的嘀咕了几句,但是当时技术主管的脸就绿了。

大胡子的主意很简单,技术组的人不敢出舱维修没关系,别的船员可有做过的,至少自己刚召的大副听说就是一个好手。

问题是盗火者号的引擎却不太一般,大胡子为了省钱,用自己的关系联系了军方,这套引擎可是最新巡洋舰的适配引擎,而技术主管则还有军方保密员的身份,负责技术资料的保密工作。

现在让别人来维修引擎就必须要提供引擎部分的详图,如果引擎的参数被泄露出去,那技术主管就该上法庭了。

“你放心,现在又不是早几年跟西大洋那些蛮子对抗的时代,现在我们的敌人可是舰兽啊,难道谁还能把秘密泄露给舰兽?你也就不用抱着你那保密条令死不松手了。”舰长拍着技术主管的肩膀劝说着,在开放资料这件事上,他这个船长做不了主。

技术主管咬咬牙,最终还是同意了舰长的要求,大胡子长出了口气后,又叹息起来,跟林夏的接触不多,但很明显自己这个新大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看样子这次自己要大出血了。

出乎大胡子的意料,林夏很痛快地答应了出舱维修作业,几乎是拿到图纸后立刻导入个人电脑,随后起身直奔工作舱去穿宇航服了,把大胡子给感动得快要哭出来,心里想着等林夏回来,一定好好谢谢他,至少把自己珍藏的那套最新的私货借给他看看……

林夏看过图纸,脑海中很快就制定出了维修计划,在工作舱整理好必要的工具配件后通过减压仓来到船外。

拉住牵引绳后,开启了宇航鞋的引力牵引系统,双脚立刻牢牢地吸到了船身的装甲上。试着迈了两步后林夏立刻皱起眉头,这大胡子配的什么破宇航服,感应延迟时间真长,已经超过了100毫秒。迟钝的感觉让林夏非常别扭,但是此时也没有办法,尽量适应着宇航服的延迟节奏,走向船尾那已经张开的巨大引擎。

按照图纸提示,在撬开一块外挂移动护甲之后找到了故障模块,熟练地拆开盖板,发现里面的继电线圈已经焦糊了。飞快地拆下损坏的线圈收进收纳袋后换上准备好的备件,开启了线圈所在模块的自检系统。

模块的光电路板亮起了一串串的提示灯,每一个灯由红转绿,代表一个部件通过自检。在林夏看着一排灯正一个个的变绿时,却不知道船舱内部已经闹翻了天。

凄厉的警报声混合着刺眼的红光充满了指挥舱,雷达员恨不得把脸都贴到屏幕上急促地报出一个个的参数,大胡子站在中控台前,看着一个代表舰兽的红色光点在显示屏上行闪动着,离普罗米修斯号越来越近。

“还有多久?还有多久?”大胡子挥舞着拳头吼到。

“对方疑似为驱逐舰,在上次跳跃后再次出现在第3坐标点,太近了,很坑能已经发现了我们。”

“对方再次跳跃,天那,与我方航线重合,与我方航线重合!”

“它出现了,在我们后方,只有五千公里,我舰已处于它的攻击范围内了,舰长,快!快……”

雷达员不停地报告着舰兽的情况,最后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自检正在进行,预习还有三分钟完成自检,但林大副还需要五分钟盖好外壳,再用十分钟的时间才能回舱!”技术主管汇报到。

“不管自检了!启动,立刻启动!”大胡子深深吸了口气后,咬着牙说到。

“舰长,林大副还在外面……没有他导航我们怎么走?”技术主管小声的重复到。

“管不了了,不跑我们都等着喂舰兽吧,转向主航道跳跃点!主引擎启动,我要你在两分钟内达到最大输出功率跃迁!”舰长红着眼吼叫着,同时拳头重重地锤在中控台上,大胡子默默的冲着林夏所在的方向拜了一拜,兄弟,老哥对不住你,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吧……

林夏目瞪口呆地看着舰尾的转向离子引擎喷出的蓝光,感觉到巨大的船身随着引擎的工作开始颤抖,远方的恒星从巨大的船身后面露了出来,说明运输船正朝着星系主航道的跃迁点转动。

“大胡子,你干什么?大胡子!回答我!”林夏急了,敲击着宇航服的通信,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复,他启动了绞索的回扣按钮后一脚踏在掀开的船壳上,借助反作用力朝着减压舱口飞去,老旧的宇航服上居然没有喷射飞行系统,林夏双手飞快的交替拉着牵引绳,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朝舱口拽去,但相对这巨大的船身却显得移动那么的迟缓,就好像是蜗牛在树干上爬动一般。

船身的颤抖突然静止了,就像风暴来临前的空气一般死沉和寂静。

林夏明白这是飞船的主引擎开始了工作,巨大的能量正在引擎口酝酿着,下一秒就会喷薄而出,将十万吨的船身推入跳跃飞行。

“大胡子,你个王八蛋!老子做鬼……”林夏发现已经来不及回到船上了,他朝着指挥舱的位置竖起了中指,话没骂完,进入跃迁状态的运输舰就仿佛出膛的子弹一般朝远方射去,掀起的能量乱流在虚空中激射而至,扯得笔直的牵引绳啪一下应声而断狠狠抽在林夏身上,如刀般的乱流撕扯着几乎没有什么防护能力的宇航服,林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一万匹羊驼从身上奔过,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裂了,最后一个印象是头盔的透明面罩破裂的声音敲击着耳膜,正在散去的飞船尾迹从一道笔直的直线被裂痕分割成一道道杂乱的线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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