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还是很在乎自己小命的。如今处境不明,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
但是脸部传来的瘙痒闷热感就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她的脸上爬,难受得她时不时挠两下,但是搁着一层易容面具,挠起来总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啊……我要梳洗,我要喝水,我饿了…”
实在是难受地受不了了,她也管不了外面这些人到底什么情况,哇啦哇啦地就叫喊了起来,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
喊了一阵子,终于有个穿布衣的老妈子开锁闯了进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喊什么喊,臭丫头,吵死人了,你要什么?”老妈子穿着粗布麻衣,料子粗鄙不堪,是凤霄国的乞丐都嫌弃的那种。
“要一盆水,洗脸,一壶茶,渴了,还要吃的,饿了!”凤千颜才不管那老妈子什么表情呢,把自己要的东西都提了出来。
“等着,臭丫头,到这地方来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不成?”那老妈子说完,转身就走,也没说到底给她还是不给她。
等了良久,还是没有音讯,凤千颜又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喊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差点冒烟的时候,那老妈子才提来一桶水扔在了地上。
“要茶没有,只有这桶井水,要喝要洗随你,别在乱喊了,小心老娘收拾你!”布衣老妈子出门前埋怨地咋呼了两句,然后出门就落了锁。
也顾不上这井水干净不干净,凤千颜实在渴得难受,没有茶盏,她只能用双手捧起井水就往嘴里灌。
井水冰凉而又清甜,让凤千颜燥热的嗓子舒服了几分。
喝得满足后,凤千颜从门缝中打量到外面没人,这才背对着屋子门扯下了易容面具,好好地用井水洗了把脸。
冰凉舒爽的井水洗去了凤千颜脸上的闷热和瘙痒,她把易容面具洗干净后就有些为难了。
没有镜子,没有梳妆品,让她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地上的那桶井水愣愣地发着呆,也许是正午,一丝丝阳光透过门缝洒进了昏暗地屋子里,正好有几束光线落在了装着井水的木桶里。
只见木桶中微微有些涟漪的井水映照出一张精致的宛如瓷娃娃般地绝世容颜。凤千颜灵机一动,只能凑合着用井水的倒影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易容面具。
现在她的手头连一件梳妆品都没有,猪皮面具遮盖的真容毕竟有限。除了双颊有些雀斑之外,鼻型和嘴型甚至唇色都没有办法改变多少了,只有眼型和眼睛的大小有些变化。
肤色要比原来的暗黄些,肤质更加粗糙些,若是对易容有些门道的行家仔细看得话还是能发现不少破绽的。当然,若只是骗骗没有眼力劲的外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井水倒影的半成品,凤千颜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这张易容面具她在制作的时候就注意了很多的细节,没有依靠纯粹的梳妆品来达到易容的效果,不然她就惨了。
她现在更后悔没有戴母后送她的那两张人皮面具了,因为那两张人皮面具不仅带着没有副作用,还几乎不用靠梳妆品掩饰。简直就是出门易容必备神器呀。
可是,她哪里会想到自己会被人掳走?平时她就是喜欢猪皮仿制的半成品嘛,因为她可以随意创造,想把自己的脸化成什么样就化成什么样,多有意思呀。
现在倒好,面临这样的处境,后悔也没用,不过幸好,虽然是仿制的半成品易容面具,但也能掩盖她绝大多数的样貌特征了。
如今井水中映出的这张脸又和之前简易化出来的脸有些不同了,隐隐间,更加清秀了几分。
当那个老妈子再次进屋的时候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布衣少女了,她明明记得关在里面的是一个鼻子有点塌,唇色暗淡,唇形也没这么好看的少女。
怎么才一会功夫,这布衣少女好像变了张脸似地,鼻子更小巧精致了,唇色也娇红了些,看上去比之前好看了几分。
老妈子也没多想,把一碗清粥和一个发硬的馒头扔在了桌子上后就出门落了锁。
说是清粥,其实就是一碗米汤,凤千颜正好渴了,喝完之后才发现,这碗粥喝到底也就只看到几粒米。
光喝一碗这样的粥是肯定吃不饱的,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看着摆在眼前能吃的东西就只剩下那个发硬的馒头了,凤千颜砸吧了下嘴,脑海里想得都是平时爱吃的芙蓉糕,翡翠汤,荷叶粉蒸鸡之类的美食。
她拿过那个发硬的馒头,撕了一块,塞进嘴里。还好,没馊,只是淡而无味,又干硬的难以下咽。
吃了几口,凤千颜就吃不下去了,透过小屋的门缝,凤千颜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是周遭却传来了丝竹的乐曲声,还有男女调笑的声音,虽然忽远忽近,模糊地有些听不清,但隐约之间还是能听到一些。
这里到底是哪?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夜越来越深,周遭的嘈杂丝竹之音反而弱了几分,男女调笑的声音却越来越明显。这让她想到母亲以前跟她说过的一种叫青楼的场所。
在凤霄国是没有青楼的,但是有一种类似青楼的场所叫曲乐楼,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卖身都是犯法的。
管他是青楼还是其他什么地方,既然周遭有这么多人,那她得吸引人注意才行啊,她相信,不管在哪个国家,胡乱幽静一个人都是犯法的吧?
于是,她观察了一下整个屋子,连一盏烛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一张床,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要怎样才能引人注意。
凤千颜坐在简陋的木床上,蜷缩着身子,周遭嘈杂的声音中隐约传来几声清幽的唱曲声。既然别人的曲声能传到她这来,那她的曲声能传出去吗?
想到这里,凤千颜清了清嗓子,幽幽地哼起了她母后教她的歌曲
“路漫漫清水幽幽,小楼常伴静夜思,风潇潇露水寒,敢问今夕是何年?”
……
清幽的小调在寂静的小屋中响起,一声声,一阵阵,曲调委婉,歌声动人。可是当这声声小调传到倚月楼的时候就被嘈杂的丝竹声和鼎沸的人声淹没了。
“各位各位,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们倚月楼又来了一批新货色,琴曲舞艺样样精通,窈窕身姿,包君满意”
倚月楼的看台上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妈子扭动着她的肥臀婀娜多姿地走了上去,随着她的身后,两名小厮打扮的男子压着一名被装扮好的少女也上了台。
那名少女面容姣好,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不情愿。
花枝招展的老妈子瞪了一眼那名少女,那少女脸上才挂上了一副不情不愿的笑容。花枝招展的老妈子这才点了点头,然后面向台下的金主们,道:
“此女子,名唤娇莲,已经调教好了,现在拍她初夜,娇莲人如其名,就是一朵娇嫩的小莲花,各位大爷还请手下留情,别吓着姑娘才好”
老妈子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在台下起哄。
“是雏儿吗?不是大爷可不要”
“哎哟,瞧这位大爷说得,不是雏儿我敢拉出来吗?验了货若不是,那您还不把我这倚月楼给拆了呀?”花枝招展的老妈子调笑道。
“刘妈妈,您就说说,底价多少吧,别废话了,大爷的金子已经饥渴难耐了”
说这话的男子正是一语双关,听不懂的人,以为是他钱多没处花,听得懂的人全都哄堂大笑,说他不要脸。
刘妈妈看到气氛起来了,也就高兴地报了价,娇莲姑娘很快就被人拍走,付了钱的客人领了人就去二楼包厢欢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