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凤雏的出现
“公瑾……”这尴尬却温馨的见面让孔明一时语塞,支吾了下后稳了稳情绪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你也有今天?”
“还不是被你气的。”公瑾淡笑,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格外惨白,吃力地抬手捂着嘴轻咳两声道,“上次让你逃了,本都督现在还悔恨的很呢。”这哪像悔恨的表情啊,我打从心底唾弃这两个心口不一的家伙,装什么装,装给谁看呐?
“亮怎么敢气你?上次不知道是谁把亮折磨的十分难堪啊?”
“没有难堪吧?还有孙郡主送行……”反讥了句,孔明听“孙郡主”三字脸色一沉,公瑾似乎察觉此话不宜,立马改口道,“小妹现在过得如何?”哇靠,咱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见面机会眼看着就变成两人唠家常了。
“喂!我说你们这样有完没完?”眼看着话题又要被扯到西伯利亚去,我赶忙插嘴把话题拉回正道,“两位,时间有限,讲重点!”
得,此话一出,全场寂静。真是的,来的时候紧张得好像有千言万语,现在让他说了又一言不发,这算什么事儿啊?
“子青,哦不,是月英。”公瑾弱弱的一笑简直没把我心疼得晕过去,“要去看看伯言吗?”
“可以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见一面,不知为何,这两年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孔明二号。
“不可以。”某人自作主张迅速回答道。你不是不说话吗?不说话就别说,真是的,斜视了孔明一眼我嘟囔了下也没敢咋反抗,不见就不见,来日方长。
“呵呵。”公瑾恶作剧成功般朗笑两声道,“孔明啊,你也就这时候可爱点了。”他本想撑起身子斜倚在床榻上,不想脸色一变低吟了声整个人脱了力似地朝一边倒去。
“公瑾!”这时候又知道紧张啦?就见孔明飞快从袖中抽出银针包,以极快的手法在公瑾的几个穴位上精准地点入,这哪是略懂,略懂是这样的话我丫的就是文盲!
我趴在床边伸出手臂让公瑾捏着,也许是真的太痛了,那力道……我这细胳膊嫩肉的,眼看就要粉碎性骨折了!他是咬着牙忍着不叫,整个房间里飞出去的都是本人扯足了嗓子的嚎叫!
“好点了吗?”孔明急促呼吸着撑着床沿,期待着看着公瑾布满冷汗的憔悴的脸。
“好多了……”我应道,立马接到个“没问你”的嫌弃眼神。切……他也不想想公瑾都这样了还怎么答?再说本人胳膊从公瑾手中解放出来,感叹下你都有意见?
无力地眨了下眼,公瑾示意让我俩安心,只是接踵而来的剧烈的咳嗽让孔明也难以应付,这针灸法至多止痛。
手离口,手心尽是鲜血,吓得我拉紧了孔明的袖子。
“我没时间了。”公瑾无力地伏在床上,喃喃道,“没时间了……”伸手,试图触碰榻边的佩剑,却又一次倒进榻中。
孔明取剑,交于公瑾。
这两个家伙搞什么?这场景怎么看着这么悲壮啊?
抬头,苍白的唇角划过的那一丝笑意怎么看怎么像离别前的安慰,公瑾费力地拔剑,我敢打赌,这种狼狈的拔剑方式在这东吴大都督的一生中仅此一次。
紧接着就见剑光一闪直指孔明咽喉,坦然地面对着散发着杀气的公瑾孔明缓缓闭眼选择任人宰割。
“对不起……”在我神经还没消化现实的时候,就听得公瑾一声抱歉,挥剑……
尖叫都省了,我努力找回咱的正常呼吸节奏,要不然怎么休克都不知道。这天才办事真是一点节奏都没有,方才舒缓得跟摇篮曲似的,转眼间怎么就成十面埋伏了?
本人瞪着双眼目击了全过程,结果没想到这杀气腾腾的一剑竟没有伤着孔明分毫,只是划破了外套。
“铛……”和着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佩剑坠落,公瑾崩溃般仰面躺着眼中已失去生命的光彩:“孔明,你要让本都督含恨而终了。”自嘲般地笑了笑,这笑容如同临近融化的雪花。
“彼此彼此。”孔明低头将面容埋入阴影,俯下身缓缓地将剑收入鞘中,“亮让你含恨而终,而你却让亮抱憾终身。”
“是吗?荣幸呐……”微阖双眼,公瑾的声音渐渐消失,那笑意逐渐显得悲哀,抓紧了身侧的玉笛……见他昏睡时双唇微微开合,我凑上前听他的梦话:乔,对不起,我自私了……
为何明明亲手把人赶走,却又如此念念不忘?
当日返回荆州的途中从子敬那里打听到,自从上次事件后小乔一直没有出现,而公瑾身边根本没有出现过第二个女人。
男人心海底沟,深不可测。
几日后,孔明与我再次登陆东吴,这次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的,虽然所有的目光灼热得似乎想把我两不吐骨头地吞了。话说昨日,公瑾病逝,我极度郁闷地陪极度伤心的孔明度过了一个极度黑暗的夜晚。
这天江东举国哀悼,白布催悲,孔明衣着公瑾当年借东风时送给他的白袍无视在场所有人敌意的眼光径直走到白色的棺前,跪下,爽快得感觉他就是为了这一刻而来。接下来的祭文说实话我是一句也难以听懂,就知道孔明无神的双眼直视公瑾的灵位,木木地念出那一句句他几乎含泪而写的祭文,没有人知道他在写这篇祭文之前有多少崩溃,第一次见他酗酒,第一次见他翻桌,第一次见他又哭又笑地下笔写文。而此时他麻木的表情,麻木的动作,麻木的语言,不用再流眼泪已然让在场的诸位收起了锋芒流下了倔强的泪水……
“孔明节哀吧。”见祭文已毕,孔明仍无言地跪在灵前,鲁肃上前搀扶安慰道,“死者不可复生,先生不必太过伤心了。”
也许是顾及到场合问题,虽然实在是不想理会其他人,孔明还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刚一转身……靠!那是什么?如果我没有失明的话我看到的一定是白鬼!那修长的身形嚣张地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白袍随风微动甚是优雅,他甚至还潇洒地朝屋顶上洒了一杯酒!他也来祭奠公瑾?妈呀,越来越搞不懂他是哪边的人了。
孔明视线扫过,却故意当做没看见,只是眉心微皱了下便随引路的下人出了灵堂,看孔明走在前方的身影,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一直觉得什么特别眼熟,原来白鬼身上的袍子和孔明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
不用怀疑了,如果白鬼不是太爱孔明而有了模仿癖,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白鬼就是孔明!不可能,我本能地排除了第二种可能性,第一,孔明现在就在我面前走着,而且这两个家伙还不止一次地同时出现在本人面前,第二,白鬼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明摆着跟孔明对着来的,从第一次出现暗杀失败,到最后一次阻止孔明释放瘟疫,顺便挑拨我俩关系,怎么看怎么更像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