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黑暗远比想象的还要黑,地面上只有夜晚才会感受到黑暗,可地宫一整天一整夜地黑,黑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黑的让人错以为自己本就是活在黑暗中的人。
徐倾棠已经在地宫住了好几天了,她渐渐适应了地宫的黑,也知道了是张璐救了自己。这些天张璐经常来看自己,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听,因为张璐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瞳孔只有黯然的灰色,像一潭死水。徐倾棠不知道张璐经历了什么,张璐不愿说,徐倾棠也不问,两人就这样若即若离,像亲密的朋友,中间的隔膜却像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徐倾棠在地宫唯一的入口处坐着,因为只有这里才有些许的光亮,今天是阴天,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徐倾棠却突然伤感了起来“我来这也没有多久,为何却像经历了千年。虽然很讨厌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但亲眼看见她死在面前,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地想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女帝,可我已经害怕了,我不想再尔虞我诈,我也不想什么你死我活,可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们,害怕曾经一张张欢乐的脸庞都在面前变冷,变僵……张伊一,你还好么……”
“老徐子,尚灵醒了,许攸正找您呢!”
徐倾棠猛地回神,迷茫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子,她穿着天水碧色的齐腰襦裙,穿着象牙白的步履,腰间佩戴着做工精巧的禁步。头发用镶嵌蓝宝石的玉冠一丝不苟地束着,容貌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看得过去。徐倾棠不禁勾唇一笑:“走吧。”
杜兰特是徐倾棠六年的好友,和徐倾棠有好多相似之处,比如都对外人表现的内向,实则却是一个疯起来令人闻风丧胆的人。这些日子许攸和洪嬅都和她玩得很好,她也经常当着众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地吹牛,说得有板有眼,就跟真的一样。
杜兰特走在前面,娉婷袅袅,手里还扇着一看就价值千金的绫绢扇,徐倾棠心里觉得安心多了,安心地跟在后面。
“你看就是她,异色眸!”
“对对对,就是她杀了镇远大将军张伊一的亲妹妹!”
“小点声,不要被她听见,小心你们的小命!”
路上几个男男女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看徐倾棠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与畏惧。
“他们在说什么?”
“不用管他们,回头我跟魔君说说就好了。”
徐倾棠狐疑地侧目望了望那些人,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不敢说话了。
“倾棠,嘿嘿……嘿”
刚刚踏进尚灵的房间,尚灵就傻嘻嘻地笑了,徐倾棠没忍住也笑了。
“要不是张璐这奇人多,你怕就要死了!”
“我不没死嘛,嘿嘿。”
“以后鸡排只能吃我们给你做的,小心又被下毒!”
“知道了,一惊一乍的。”
尚灵闹小脾气似的撅着嘴,眨巴着眼睛看着许攸,许攸好笑地喂尚灵吃药。
“倾棠,明天王莹就要下葬了,你去吗?”
洪嬅嗫嚅着问,徐倾棠似没事人一般笑着说:“去啊,为什么不去!”可眼角不知为何却泪光闪闪。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我正好要去办点事。”
杜兰特安慰地拍着徐倾棠的肩膀,徐倾棠赶忙擦去眼角的泪花,一扫之前的愁云惨淡:“那你一定要带我好好逛逛这武纪山的街才行!”
“我和尚灵就不去了,尚灵刚刚大病初愈。”
徐倾棠点了点头,推着洪嬅的轮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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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武纪山离皇城不远,加上大将军府在郊外,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
大将军府门前全都换成了白色和黑色,门口庄严的石狮子也披着白绸。
门口两边站着全是穿白衣的仆从,没有十三皇女的气势,全都是些不会武功的男仆。
大门敞开着,络绎不绝的人前来悼念,走过张伊一身旁都痛心地说:“节哀顺便。”
张伊一整个人都憔悴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她,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唇都干裂了,她失魂落魄地倚着门,看不清神色,想必也是悲痛欲绝。
“将军,杜太师来了。”
“请。”
张伊一的声音干涩极了,她没有抬头,依旧倚在门上。
徐倾棠跟在杜兰特身后,路过张伊一身旁,轻声喊了一声:“小仙女。”
“后院见,想来有些事还是和你说清楚比较好。”
给王莹上了香,就有男仆来给徐倾棠领路了,徐倾棠把洪嬅交给了杜兰特,独自一人去了后院。
“小仙女,我……”
“坐吧。”
张伊一虚弱无骨地倚着院中的紫檀木圆桌,清冷地说。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徐倾棠没有想到张伊一会这么说,一时语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伊一。
“我的妹妹被你害死了,我们的缘分也就此打住吧。”
“你的妹妹不是我杀的……”
“我亲眼看见的!你杀死了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你这个杀人犯!”
“那是她自己的法力反弹到了自己身上,我真的没有!”
“你还不承认!你就是怂包一个,敢做不敢当!滚!别让你的脚污了我的将军府!”
张伊一通红着双眼,她愤怒地掀翻了桌子,有些面目狰狞地看着徐倾棠。徐倾棠的暴脾气一下蹿了上来,她一把抓住张伊一的衣襟,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杀王莹就是没有!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
徐倾棠最终还是没忍心狠狠松开张伊一的衣襟,怕她摔地上,轻轻松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莹儿——”
张伊一“噗通”跪倒在地上,滚烫的泪水流过干燥的皮肤,留下一行行炽热的泪痕,张伊一掩面而泣,一声一声喊着王莹的名字。
“我好像对张伊一太过分了。”
徐倾棠一把抱住杜兰特,毫无征兆地哭了。
“你怎么了?”
“我好像凶了伊一,我应该让着她的!”
洪嬅塞了一方帕子在徐倾棠手里,安慰地说:“等她冷静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走,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保准让你忘了烦恼!”
杜兰特信心百倍地拍了拍徐倾棠的背,徐倾棠松开杜兰特,推着洪嬅上了马车。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马车停住了,杜兰特豪爽地跳下马车,立刻一堆莺莺燕燕的男子将杜兰特团团围住,他们化着不同的妆容,都穿得极少,只能堪堪遮住重要部位。一男子半边身子都靠在杜兰特的身上,他一只手如游龙般解开了杜兰特腰间系的白绸,嘟着嘴嗲嗲地说:“特特,你都好久没来我们南风馆了~想死奴家了~”
杜兰特一只手用力地握着男子的水蛇腰,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男子的唇。
“讨厌~”
男子举起他的粉拳轻轻捶打着杜兰特的胸。
徐倾棠看见这穿着暴露的男子心里就暗叫不好,这人来人往的门口,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喧嚣,放眼望去,进出的都是女子,她们左拥右抱地踏入那扇门,就像一脚跨入天堂。
洪嬅也看到了,那些男子熟练地解开杜兰特的白绸时,洪嬅的脸就已经红了,红到了耳后根,头低得死死的,浑身僵硬地坐在马车里。
徐倾棠虽然以前也幻想过在女尊逛馆子,可是想归想,真的实现又是令一回事,心里还是有些胆怯的。
“来来来,今天给你们介绍两个我的朋友!”
两三个男子钻进马车,娇笑着说:“官人莫不是怕了?既然是特特的朋友,那便是我们的朋友~”
徐倾棠干笑着被拖下了马车。
“我……我……腿不能走,我还是……还是回去……回去吧。”
“她腿好得很,能蹦能跳!”
杜兰特又亲了一下怀里的男子,男子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洪嬅被两个男子直接捆住了脚和手,抬了进去。
“叫烟芷和汀溪服侍她!”
“洪嬅!”
徐倾棠跑了几步就被杜兰特抓住了,杜兰特暧昧地扯开了徐倾棠腰间系的白绸,给了拉徐倾棠下来的男子一个眼神,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正面解开了徐倾棠的外面的鹅黄罗衫,一下露出了里面的淡粉梅花图案的齐胸襦裙,徐倾棠慌张地扯过罗衫盖好,怒视着杜兰特:“你干嘛!”
“别这么保守嘛,放开点~”
杜兰特伸手去扯开徐倾棠抓着罗衫的手,徐倾棠一下打掉了杜兰特的魔爪:“我生气了!”
“那只好留洪嬅在这过夜了~”
徐倾棠一时哑口无言,再抬头看看周围,看来自己是逃不掉了,徐倾棠咬了咬牙,松开了抓着罗衫的手,罗衫滑了一半,徐倾棠暗自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七分袖的上衣,不然肩膀都要露出来了。
“走吧,带你去听曲!”
杜兰特满意地搂过徐倾棠的肩头,迈着豪迈的步子踏进了那个莺歌燕舞的地方。徐倾棠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地观察着周围。
“喊几个新来的,让我姐妹尝尝鲜!”
杜兰特随手丢了一根金条给老鸨,老鸨明明爱不释手,却说:“太师来巡视自己的产业还要给钱干嘛呀~”
“爷我就是开心,哈哈哈——”
“你是不是贪官啊?你要是被弹劾了,重的要灭九族的!”
“这是我自己打拼多年才有的,我贪你的了?”
杜兰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她是靠自己的双手才有了这傲人的成绩。
徐倾棠站在楼梯上,被一楼中央水池上的舞台吸引住了。水池里还飘着朵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竟会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舞台上最中间的男子穿的是露脐红色小开襟,衣摆上还串着许多清脆的铃铛,随着他的舞步,铃铛叮铃当啷煞是好听。他下半身穿的是红色灯笼裤,就像现代的超短裙一样短,修长的大长腿在灯光下仿佛会发光,闪烁着月光般的光芒。脚上没有穿鞋,许是妨碍跳舞吧。他的脸上是自信的笑容,徐倾棠隔得远看不真切,却觉得他眼如星海,熠熠生光。他旁边的几个男子也都不错,但站在他的边上却有如云泥之别。
舞台下围着一群女子,她们如痴如醉地看着台上的男子们,疯狂地向池中撒钱,都是银锭,金锭!
“喜欢那个?”
徐倾棠真心地点了点头。杜兰特转身对旁边的男子说:“待会告诉娉娜到天正居来找我,另外不用找新来的了。”
“可是哥哥他只跳舞……”
“我姐妹喜欢,他娉娜就要准备!”
男子无奈转身离去,徐倾棠全身心地看着男子跳舞所以没听见。
“那个男的比陈杏施还好看!”
“那可是我们馆的花魁!全晴泊大陆最美的男子!”
不知不觉来到了天正居,刚打开门就看见洪嬅被绑在椅子上,委屈巴巴地听两男子的琵琶弹奏。徐倾棠没忍住笑了出来,洪嬅激动地大喊:“倾棠救救我!”
杜兰特一挥手,俩男子就给洪嬅松了绑,洪嬅气鼓鼓地别开头不看徐倾棠。徐倾棠讨好地给洪嬅锤肩:“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那就开始跳舞吧。”
杜兰特大爷似的坐在正位,脚架在矮几上,左手搂着一个,右手抱着一个,美滋滋地边吃葡萄边看跳舞。
徐倾棠和洪嬅都紧张地抱在一起,一个媚眼如丝的男子举起酒杯邀请洪嬅一起喝酒,洪嬅拼命摇头,徐倾棠却突然恶作剧心里作祟,一把抓住洪嬅的手,男子明了地一下将就灌进了洪嬅的嘴里。
洪嬅的脸比之前更红了,像煮熟的虾,不仅红还滚烫呢。洪嬅估计不会喝酒,只一杯就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端起矮几上的酒杯,抱着那个男子喊:“倾棠,我们干了啊!”然后一杯接一杯地脖子一仰就全喝了。
男子娇笑着说:“官人喝这么急干嘛~”
洪嬅却不知道发什么疯,喝了一口酒就对着男子的嘴亲了上去,将自己嘴里的酒用舌头卷给了男子,还说:“倾棠,咱也亲过了,啥时候义结金兰啊!”
徐倾棠吓得脸都绿了,她就怕洪嬅说成婚。徐倾棠赶忙去拉洪嬅,却被身后一男子撞倒,身子一歪将杜兰特左边怀里抱着的男子的下群扯开了。
“哇————”
徐倾棠尖叫着赶忙别过脸,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在跳舞的男子中左冲右撞。
杜兰特随手解开自己的上衣盖在了那男子的身上,自己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
“好了,都盖好了。”
“那什么……我……我我还是先走吧……”
徐倾棠慌张地打开门,却一头撞在了一人的胸口。那头传来闷哼一声,徐倾棠窘迫地抬起头,竟然是舞台中间的男子,定睛一看是班里最内向的男孩子朱砂。他此刻换了舞衣,穿着儒雅的墨绿圆领袍,上面还绣着栩栩如生的竹子,形态各异。头发还是之前的模样,一绺绺的小蜈蚣辫,脚上穿着黑色的步履。不过他好像没了之前在台上的自信,眼神躲闪,有些唯唯诺诺。
徐倾棠干笑两声准备离开,杜兰特笑着开口了:“这最美的美人都在了,你好意思走?”
徐倾棠觉得背脊有些凉,因为这渐入深秋,屋内不觉得凉,屋外却是有种寒气入骨的感觉,在加上罗衫不知脱在了哪,只觉得冷得要命。再加上洪嬅还在这,有些不放心,哎呀,其实就是徐倾棠想要问问朱砂如何拥有大长腿,然后顺便调戏一下。
徐倾棠假装正经地转身坐回了原位,有些心虚地拿起了另一张矮几上的玫瑰酥,假装一本正经地听还在弹奏的琵琶。
杜兰特好笑地看着徐倾棠,对着朱砂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
朱砂羞怯地红着脸:“娉娜只跳舞,不……”
“进来聊聊天嘛~”
门外的门童用力将娉娜推了进去,娉娜尴尬得不知所措,手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根本不敢直视在坐的任何一个人。
徐倾棠觉得好玩极了,起身拉着娉娜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继续。”
男子们又开始跳舞了,娉娜渴望地看着跳舞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
“想去?”
“嗯嗯嗯。”
娉娜眼巴巴地看着徐倾棠,徐倾棠松开了他的手腕,娉娜兴高采烈地加入了跳舞,眼神中又充满了自信。
“喝一杯?”
“来啊!”
徐倾棠端起酒杯,隔空和杜兰特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多吃点菜,喜欢吃什么跟我说,别客气啊!”
“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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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陛下,我这就去抓了太师回来!竟然带皇女去这种地方!”玉泣生气极了。
“罢了罢了,朕的女儿也该明白这事了。”
“太师……”
“你看吧,看完告诉我。”
女帝离开了,玉泣眯着眼,毕竟身为一个男子看这个已经很超纲了。———————————————————
徐倾棠目不转睛地看着娉娜,粉色泡泡差点将她淹没。
“拿把扇子来,好热啊。”
看了会,徐倾棠有些热了,以为是酒劲上来了,没在意。
“起作用了。”
杜兰特右边怀里的男子悄声低语,杜兰特笑嘻嘻地又喝了一杯。
“好热啊。”
徐倾棠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珠,手里拼命地扇着扇子,恨不能脱了衣服。
杜兰特挥了挥手,弹琵琶的男子和跳舞的男子都退了出去,娉娜也准备走了,杜兰特左拥右抱地喊住了娉娜:“你带他去韶春阁吧。”
杜兰特左手边的男子一挥手帕,手帕从娉娜的鼻尖划过,娇笑着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说完又进来两个小厮模样的女子扶着洪嬅和她怀里搂着的男子一起出去了。
徐倾棠眼神迷离,神志不清了起来,她迈着不稳的步伐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还差点从窗口一头栽下去,要不是娉娜即使抱住她的腰,恐怕就真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徐倾棠的头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人都有了三个重影。
娉娜无奈地扶着徐倾棠往韶春阁走,徐倾棠本就只想调戏娉娜,此刻想起了以前玩的土味情话:“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
“不知道。”
“哈哈,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上。”
娉娜羞怯一笑,脸有些绯红了。
“你怕不怕麻烦?不怕的话就麻烦和我在一起吧。嘻嘻嘻。”
娉娜显然开始慌了,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打在徐倾棠的脸上。
终于到了房间,推开门,徐倾棠就自己跑开了,一头倒在了里屋的床上。慵懒地说:“你走吧,我要脱衣服了,这天真是怪热的。”
“我也热。”
娉娜解开了自己衣服一侧的扣子,呼啦呼啦地用衣服扇着风。
徐倾棠猛地惊醒:“我的天,按照电视剧的一般情景这是被下药了,不行不行,我还要为自己守身如玉呢!”
徐倾棠滴溜溜地跑到娉娜身后,虽然浑身绵软无力,但还是可以拖着娉娜在地上走的徐倾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绕到了窗口的浴桶下。此刻浴桶里的热水已经变凉了,刚好适合让人冷静一下。
徐倾棠强逼着运了功,把娉娜丢进了浴桶里,紧随而来的是体内邪火的躁动,徐倾棠晃了晃脑袋,大声喊:“徐倾棠,你是最棒的啊!”
屋檐上偷看了许久的杜兰特都要被徐倾棠蠢哭了,这美人当前还不主动点,竟然把人丢冷水里,真是奇葩。
徐倾棠做完这一切自己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又不敢运功,就凭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翻窗出去了,深秋的风给人无限的凉意,也给徐倾棠带来无限的清醒。最后找了棵树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