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了天际,尔后天地间黑暗渐渐褪去,世间渐渐明朗。就在这光暗交替之际,圣院的人却是千百种状态。有的人在睡梦中正是香甜,有的人彻夜未眠而今堪堪入睡,有的人还在参悟自己所学,有人在创作自己的作品。一个圣院,千百种姿态。
圣院孔家,肖儒带着自己的俩徒弟出门了。同行的还有孔皓等人,他们的目的是长亭,今天,是公输不败去长城的日子。
“肖兄,前面就是长亭了,公输家主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孔皓在马上看去,不远处的亭子里,站着两队人。
“既然如此,我们便加快一些,莫让众位久等了。”肖儒说完,便对王仇说道,“阿仇,驱策一下马儿,加一下速。”
“好嘞。驾!”王仇挥动手里的马鞭,轻轻打在马身上,马车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夏末的长亭,生意比春季更加盎然,清晨霜露微重,长亭边柳树垂着水,树上是叽叽喳喳的鸟鸣,柳树下是几朵路边的小野花,几分芬芳萦绕着长亭。
“拜见公输家主,见过各位先生。”孔皓率先行礼。
肖儒也下车带着王仇对着众人作揖到:“见过诸位前辈。姗姗来迟,万望见谅。”
至于小凌云志?此时他在马车睡得正香呢。
“肖公子哪里的话,不过是我们这群老东西来早了罢了。人老了,睡眠就不好,也就来的早了。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一觉睡到大天亮,日上中天人不知。呵哈~”公输不败笑道。
“公输家主说笑了。”
“好了,诸位,既然人也来齐了,我等就喝了这一杯别离酒,各自分飞罢。”公输先生拿起亭中心长桌上面的一杯酒,举杯邀请众人。
众人皆举杯,齐声说道:“敬公输家主。”
说罢,众人一饮而尽。
肖儒也是一口喝了,还感觉酒精含量太低,王仇可就不好受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虽然不多,但第一次喝酒的他被呛到了。
“咳咳咳~师傅,这酒怎么这么辣,这么苦呀?我看平日里你们喝酒都挺欢的呀,怎么这么难喝?”王仇一遍呛着一边问道。
“喝不懂酒?那是好事呀。小伙子,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喝懂这酒。”公输不败听了王仇的话,说道。
“公输家主见笑了,我这徒弟苦难颇多,出身也不好。故此至今应该是第一次尝酒。”
“哎~肖公子什么话?我等当初第一次喝酒之时,又何尝不是这种窘态呢?”公输不败笑道,“好了,诸位,离别酒已尽,我准备走了。各位都把为我公输准备的压箱底拿出来吧。总不能让我空耳而去,不得一诗罢?”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献丑了。”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书生站了出来,“十里长亭别故友,半甲欢聚一盏无。柳枝有意为君舞,霜露无情满前途。云遮日,风消暑,送君去,泪沾歧路。晨风善解离人意,满城飞花送公输。”
“好!好一个满城飞花送公输。叔齐,你的心意我懂了。”公输不败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诸位,如今叔齐已经开了个头,诸位继续啊。”
“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又是一个书生站了出来,“赠君一壶酒,可解途上疲......”
这书生吟诵完,众人也纷纷叫好。然后又是一个书生,三番五次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尽了自己的心意,就连孔皓也写了一帖字赠与了公输不败,这种文会的存在,让天地间的浩然气又浓郁了几丝。
“肖公子,你可是在我们圣院以诗入儒道,今日吾将去往长城,肖公子可有诗赠之?”公输不败看向了一旁久听不曾言的肖儒。
“如君所愿。我这还真有一首诗,赠与公输家主。”肖儒吟诵道:“长亭古道芳草碧,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涯地角知交半。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肖儒诵罢整个长亭都沉寂了。
“师傅,你这诗是好还是不好啊?怎么他们一个两个都闭着眼睛,还有几个摇头晃脑的,没一个说话的。还有那公输家主,竟然自己端起了一壶酒喝了起来。怎么回事啊?”王仇看到整个长亭的气氛不对劲,偷偷问肖儒。
“好!”王仇话音刚落,一个雷鸣般的声音突然在亭中响起,“肖公子这诗,当真是道尽了离别,说尽了离别。只是,肖公子,如今正是朝阳,哪来的的晚风,哪来的夕阳啊?”说话的是一个老书生,看他打扮,必是墨家无疑。
“哎~临海兄,这你就不懂了,诗,讲究真假参半,若非晚风与夕阳,还有什么更能衬托出离别之悲?”一个儒家打扮的书生说话,“半真半假,半假半真,这才是诗词之道,何必过于拘泥?”
“德隆兄说的在理,是梁某想岔了。肖公子这词,简直是妙绝。古道长亭芳草绿,送君好时节,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这里有几分悲凉,送君离去便有几分沉重。天涯地角知交半,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简直是神来之笔,悲情尽去,若有知几,天涯地角又何妨?身在天涯,幸有知己,梦里相会,何来梦寒?人生自是如此,欢聚难得,别离易见,君若来时莫徘徊,相别轻问几时还,足矣!好诗,当真是好诗。”
“不错,此诗意境绝妙,笔锋奇巧,气势百转不消,当真是好诗,老夫临去长城之前,得此别诗,无悔矣。肖公子,你作诗往往自成一格,又天马行空,风格百转,文笔绮丽,诗作往往惊古人,异来者,当真是诗圣之风范。”
“前辈廖赞了,晚辈当不得。”
“当不得?你当不得谁当得?好了,走了,停留许久,不如早到长城。”公输不败对着亭中众人行了一礼,“劳烦各位相送,吾走也。”
亭中公输不败旁边的一队人齐齐向着众人行礼:“拜别诸位。”
“诸君一路顺风。”亭中其余的人也回礼。
就这样,公输不败一行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徐徐向着长城前进。在晨曦中,一队车马喧嚣了早晨宁静的原野,一声声脚步惊碎了多少美梦。
这场送别,就这样结束了,各种作品也流传了出去,其中,肖儒的《送别》在不久之后成了大街小巷传唱的送别诗歌,肖儒“诗圣”的名号也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