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记得了,辛苦你过来一趟了。”
裴青南又何尝不知一日是在演给他看,可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不相信,难不成还让一日忍着难过再给他笑第二遍吗?
裴青南走后,一日又去看了风歇一眼,确认风歇没事后就去冰敷了,他说得对,自己这幅样子可不适合见阿歇。
冰冷的冰块包裹在纱布中,她躺下,将东西放在眼睛上,无声,冰下流出一行泪。
之前的第一次就被阿歇敷衍着过去了,她竟然那么粗心大意,真不该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遍,只要一想到阿歇承受着那样的痛苦,她就心如刀绞。
一直忍到眼睛上的肿消了,她才去找了阿歇,见到他已经醒了,惊喜里掺着担忧说道:“阿歇,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风歇冷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语气疏远:“我没事。”
一日满心满眼的关注他的身体,听到风歇的话也只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可她一时半会儿又什么也说不上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少女眼睛里藏不住的欣喜,“阿歇,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没告诉我们啊?”
风歇在心里冷笑,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了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也不关你的事吧?白姑娘。”
一日一听这话,身子一僵,眼神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他到底是不是阿歇,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个人易容的很好,连声音都特意学过,模仿起阿歇来简直毫无破绽。
她装作不在意地样子笑了笑,对上风歇的眼睛,“阿歇,说什么胡话呢?你莫不是磕着脑袋了?若是烦我管得多了,大可直接同我讲啊,我以后不管就是,你别这样。”她说到最后,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往下落,滴在风歇的被褥上,颜色深了深。
“你走吧。”依旧是那副样子,丝毫不动容。
怎么会这样,她只是看着风歇,张了张口,但什么也没说,为他掖了掖被角离开了,愣是没有回头,直到走出房门了,风一吹,脸上发凉,她拿手一摸,怎么还是让阿歇看见她哭了,怎么这么娇气,被人家嫌弃一下你也要哭,白一日,你是好日子过多了吧?不然怎么连这点气也受不得?
风歇在一日离开后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被褥上深色的点,他好像有点……后悔?不,他绝对不可能后悔,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说到底还是为了活着才不得不依靠他,现在再回想起昔日种种,他只觉得令人恶心,作呕,为了讨好他,她竟然可以装模作样这么久,自己居然还因为这种人不敢还手,真是可笑至极。
远在沧溟楼内的于鸷此刻正通过重圆镜注视这他二人的一举一动。
风歇被封印了七情六欲,这不怪他,白一日无辜受牵连也是怪可怜的,瞧着那落泪的小模样,于鸷瞧着都心疼,等风歇缓过这阵子劲来,指不定要怎么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