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效忠的意思，但也没有做出格的事。”尹岳霖皱着眉头，直接反驳道：“不然，以他的本事，以他的权限，以他对天下信息的掌控度，到哪不能混?麻烦的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的思想倾向……我怀疑，他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他的思想阵营有点变化了……也许和他之前失踪的事情有关。总之——一旦他以后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思想有了变化，那才是大麻烦！现在我们和明辉那边的关系那么紧张，天知道明辉那边有了这样的助力，会不会直接掌控了我们的信息网络?”
“先把这段通话给那些心理学家听听，我们得立刻判断一下su的真实想法。”他回头，看着坐在后面成一排的下属们说——每一次和su的通话，他们都无比重视，都会聚在一起听。
“明白。”
“收到。”
办公室里，鼠标咔哒声和电话铃响声不绝于耳。
“——以及。”尹岳霖皱着眉：“我们得立刻把单双叫回来，她……一点也不适合前往明辉。游乐园的任务，也没她的事。”
“好的。”旁边抱着笔记本的秘书立刻转身就走，行动非常干脆迅速。
“不是说要把人留下吗?”旁边，画风有些格格不入的情报局局长翘着二郎腿说。
“我们无法干涉su的决定……”尹岳霖皱着眉，他有些不安地原地走动着，但很快镇定了下来，语声低沉地道：“不过或许，我们可以从单双这方面下手……对了，还有之前和su比较熟悉的几个人，在蓝星这边的，我记得有……汪希明的儿子，江家的女孩，对吧?从他们那下手挽留，或许会有所成效。”
“行，既然你下了决定，那我这边上报了。”情报局局长放下腿，转了下椅子，对着电脑进入了工作状态。
“报吧。”尹岳霖手磨着下巴，思考着还有什么遗漏之处，看了看运转起来的办公室，又对着旁边的助手补了一句：“叫前往游乐园的能力者动作快一点，登记可疑人员，然后……这次的动乱规模有些大了，舆论方面，尤其是我们管的那些地下论坛，一定要把控好。”
“——还有。”尹岳霖想了想，终于还是下了个决定：“对su那边……也看着点。”
现在，或许他们已经不能全心全意信任这尊大神了。至少，对他的立场，他们表示怀疑。
……
苏怡风顺着单双离开的方向，走到了一栋建筑旁。
地上躺着几个晕过去的人，身上穿着统一的衣服，棍棒掉了一地，看上去就是行凶者。他跨过他们，小心地躲开了碎裂一地的玻璃片，看了看头上的牌子，这是一家礼品店。
单双应该已经进去了，门口的守卫都倒了。
苏怡风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很安静。但他很敏感地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但面色上却一点也不害怕，走上前，他推了下门，那门已经破破烂烂，像是被金属狠狠倒过了几下一般，吊着羽毛环装饰的瓶装水晶碎得坑坑洼洼。苏怡风一推，就传来一阵玻璃屑掉下来的稀稀拉拉的声响，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咯吱声，格外刺耳。
接着，刚从光亮的地方进入黑暗，他视野还没恢复过来，就感觉收到了无数道目光的注视。
面前，站着几个持着带血凶器的男人，但他们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眼神呆滞，双眼无神地站在原地。
旁边，躲在倒塌的货架旁的十几个顾客，正或蹲或坐，看着这场面瑟瑟发抖。
地上躺了几个人，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尸体。有普通民众的，有黑衣罪犯的。他们躺在一堆碎片和礼品间，一点声音也没有。
柜台边，站着三个女孩，其中两个好像是能力者，只不过现在辉印暗淡，胸前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受了重伤。她们两把另一个普通女孩护在身后，手上还拿着飞刀和长剑。
单双此时正护在她们三个身前，神情冰冷，手上，握着一柄萦着黑光的长剑，上面还染着血。
而最中央，站着一个女人。
火一样的发，玫瑰一样的眸。
她的姿态放松，神色慵懒，像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夜店女王，虽然和昕月有些不同，但那相似的容貌苏怡风见过，包括那勾人的眼神，苏怡风都很熟悉。
现实中的昕月……吗。
曾经那看起来就很稚嫩，为了抢夺一个凝神手链不顾性命，最后被化为鸠怡的苏怡风散发箭击败的昕月。他还记得之前她和自己的一场谈话，这个女人……貌似在现实中背着一大笔父母留下的债务，貌似……状况很困窘。
但……现在，哪里能看出她的困窘?
苏怡风已经大概猜到了，几个月前自己去守护部作登记时，那戴着面具，对苏有成出言不逊的，n市的守护部副部长，那个女人，确定，也是她。
或许说……那曾经在猫咖里用苏有成身上的毒威胁苏有成，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的女人，也还是她。
来自明辉堕落者阵营，代号，血蝶。
藏的……还挺深的嘛。苏怡风眯起了眼。
而在血蝶转过头，看到缓缓走进来的苏怡风时，眼神明显一亮。
像是突然见到了小情人一般，血蝶几步轻轻地走上前去，直接抱住了苏怡风的手臂。
苏怡风没有阻止。
单双看着这一切，也没有阻止。
尽管她手握成了拳，用力用得指甲都要断了，手中的剑那乌黑的光芒涌动得更剧烈，更危险，可她依然没有动。脚像生了根一般，牢牢固在原地，只是眼睛还盯着苏怡风和血蝶的方向。
因为就在刚刚，守护部通过腕表，向她发布了终止任务的信息。
终止……保护苏怡风的任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终止，但以命令为第一的单双，没有再做出接近苏怡风的举动。
因为现在，这个人，已经与她无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