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笺跟阮静沅两人就这样一路追着追着,追到了一座府邸门前。
阮静沅神色有些古怪:“你们这只狐狸难道会追踪?”
许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好气地开口:“追什么踪!他就是只傻狐!我让它皮,等姑奶奶我逮到它,非得扒了它的皮!”
说着说着,许笺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刚刚阮静沅说了什么:“不是,你刚刚说啥了?”
阮静沅打量着四周,又仔细辨认了一下面前的大门,缓缓说道:“这一片就是商庄最繁华的府邸。”
许笺呆呆地盯着那扇门,喃喃道:“难道那傻狐是想带我们找凌王?不是……捣乱?”
府邸里,小白一路飞速穿梭找到了凌王的房间,从窗户跳了进去。
“谁?!”凌王锐利的视线扫向窗户。
小白落在地上,一顿“嗷嗷呜呜”:“门口有两个傻女人找你!”
凌王惊讶地看着小白:“你是历安歌身边那只有灵气的小白狐,小白?”
小白这才想起,人类是听不懂兽语的。它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有事找本王?”凌王问。
小白点点头,抬起小肉爪指了指窗户,然后跳到了窗户边上,回头看向凌王。
“你想让本王跟你走?”凌王问。
小白点点小脑袋,跳下窗户。
凌王急忙走出屋外,跟上小白。凌王心中有些担忧,不会是历安歌出什么事了吧。
小白带着凌王朝门口走去。
门外的许笺抬起手刚想敲门,门就从里边开了。
许笺都没来得及看清,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跳到她身上。她连忙伸手抓住,低头一看,是小白。
而那开门的人正是凌王。
凌王看向许笺,有些了然,难怪小白会跑进去找他。他目光扫向站在许笺身边的阮静沅,面露诧异,这不是白天那个九号?
许笺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有些感慨又有些欣喜,没想到这只傻狐狸还真能带她们找到凌王。
许笺一边摸着小白的脑袋,一边抬头看向凌王:“王爷,我们有事找您帮忙。”
凌王一听,收回打量九号的目光,连忙问道:“可是历安歌出了什么事?”
许笺摇摇头:“具体的事情有些复杂,不知王爷是否方便跟我们走一趟?我路上再慢慢跟你说。”
凌王点头:“自然当便。两位姑娘请稍等,本王去把卫远叫来。”
许笺应了声。
等凌王走了,许笺才往她们来时的方向探头探脑,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没找到,她看向阮静沅,问:“我们的马车呢?咋没看见呢?”
阮静沅:“你自己跑了,我也跟着你跑了。马车自然还在玉人选那儿。”难不成许笺以为她是坐马车过来的?
许笺瞪着她,不敢置信:“那你跑过来,怎么跟没事人一样?连气都不喘一下。”
阮静沅平静地回答:“我有灵力。”
许笺:“……”
好在凌王府邸上有马车,先带着她们回玉人选的地方去找回了马车,然后才出城往西郊的方向驶去。
许笺坐在凌王的马车里,阮静沅则坐在她们雇来的马车里。许笺一路上跟凌王说话,叽叽喳喳,几乎把历安歌找他的缘由都交代了清楚,还把太子的形象添油加醋地黑化了一番。
到了西郊,历安歌和老婆婆听见马车声已经站在废庙门口等着迎接。
老婆婆一见凌王下车就跪下去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凌王连忙上前扶她起来:“快免礼。”
凌王看向历安歌:“他们的事,来的路上本王已经听许姑娘说了。”
历安歌点点头:“所以王爷能否帮忙照料一下这祖孙三人?”
“自然可以。”凌王笑了笑。
老婆婆闻言又要跪下,凌王赶紧阻止了:“婆婆年纪大了,就不必再行礼了。”
老婆婆激动地流下泪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身回到庙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信封:“这是太子私养兵马的证据,里面有太子与南乌国人士互通的书信,还有上和国叛变通敌的大臣名单,还有一张太子兵马分布图。这些都是我儿子长夏知府死前交给我的。如今交给王爷,望王爷早日揭穿太子的真面目,护住我上和江山。”
“您放心,”凌王郑重地接了过来,点点头,“将来本王定会为阮家讨回公道。”
说完,凌王皱着眉打量了一番这座废庙,破成这样的庙能住人?
凌王朝身边的卫远吩咐:“今日便把他们祖孙三人接到府上去先安置着吧。”
卫远点点头。
老婆婆与凌王又说了会话,就进庙里去收拾东西去了。阮静沅看着老婆婆走进庙里,也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都进去了,历安歌才挪到凌王身边,好心地开口:“恕小女子多言,如今虽有证据在,时机未到,不宜打草惊蛇,凌王还是继续韬光养晦的好。还有,太子此人,心计重,还请王爷处处提防,特别是亲近之人。”
凌王微微侧眸,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你如今这番变化倒着实叫本王刮目相看。你这是……弃暗投明?”
历安歌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照顾好他们,特别是我的病人。若是死了,我是要找王爷麻烦的。”
凌王笑着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历安歌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他很乐意看见。如今的历安歌聪慧狡黠,镇定沉着还带着一股自信和恣意。比起以前那个总是对他横眉竖眼的历安歌要可爱多了。若是历淮生知道了,大概也会很高兴。
废庙里。
阮静沅皱着眉头看向正在收拾的祖母:“祖母,你怎么能那么随意就把那信封交给凌王呢?这凌王昏庸无能,又成天只知道吟诗作画,侍弄花草。你怎么能把信封交给这样的人?”
老婆婆垂着眉眼,一边收拾,一边回答:“那外面的人又是怎么说太子的?耳朵里边听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再说了,我信那姑娘。”
阮静沅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历安歌,想到历安歌,阮静沅顿时不再说话了,也沉默地收拾着东西。
阮姜颐好奇地看着她们:“祖母,我们这是要走了吗?”
老婆婆点头。
阮姜颐又问:“那我们是不是就见不到许姐姐和历姐姐了?”
老婆婆:“短时间是见不到了吧。”
阮姜颐低下头,有些失落。
收拾好了东西,老婆婆带着阮姜颐上了凌王的马车。阮静沅却站在外面没有动。
历安歌和凌王还在说话。
凌王问:“本王先前还没问你怎么会在商庄,你到这来做什么?”
历安歌:“我随永安堂的大夫出来义诊。”
凌王不信:“那大夫呢?”
历安歌:“他先走了。”
凌王自然不会信,知道她不肯说实话,便也不再刨根问底。
他叮嘱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小心点,这世道不太平。”说罢,又看向蹲在地上逗小白的许笺,叹了口气,“要不还是让卫远跟着你们吧。”
“不用。”历安歌说完转身上了那辆雇来的马车。
老婆婆看着还站在下面的阮静沅,催道:“你怎么还杵在那,还不快上来。”
阮静沅看了眼历安歌的方向,面无表情地开口:“祖母,我想跟着历姑娘。”
老婆婆听见这话,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了那儿。
历安歌掀开马车的帘子,挑着眉看向阮静沅:“你想跟着我?”
阮静沅点点头:“我怕你跑了,不给我弟弟治病。”
历安歌:“……”
最后,阮静沅还是上了历安歌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