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的五十大寿不可谓不隆重,三品以上高官不下数百人,周太后作为今天的老寿星高座主位,竟是连皇上都要屈尊其右,左边依次坐着皇后娘娘和周贵妃,四公主魏绮凤屈膝蹲在太后膝下,不知道说些什么,惹得太后连连大笑,连一旁的皇上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魏绮年脱去了外面的大红色披风,一件粉红色薄袄掐着腰肢,身材尽显婀娜,和白流光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宫女为二人安排的座位刚好是一左一右,面对面,看到白流光身旁坐着的白云鹤及白铁兰,魏绮年微微点头算是问候。
接下来便是王子皇孙们问礼献寿词。太子作为嫡长孙,上前跪首正气说到:“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孙儿不才,为皇祖母寻来了罕见的东海夜明珠一颗,呈上来”。
只见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缓缓打开宝盒,里面一颗硕大的珠子熠熠生辉,照亮了整个庭院,传闻这东海夜明珠极难寻,因着只生长在深海之中,若想取之,凶险之极,太子今日奉上如此贵重礼物,孝心可嘉。
周太后老谋深算,微微一笑对着太子说到:“太子的寿礼皇祖母很喜欢,太子有心了”。
因着长公主近日来与驸马和离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以免惹了周太后不喜,因而今日并未亲临,但也是带了贺礼前来,一本失传已久的王大师的真迹,太后自然满意。
几位皇子皇孙中最得太后喜欢的便是四公主魏绮凤和小殿下魏子然,看到几位姐姐都献上了寿礼,魏绮凤内心早已按捺不住,今日想来也是经过了一番特别的打扮,满头珠翠,华衣丽裳,的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奈何魏绮凤相貌不似周贵妃柔而不媚,而魏绮凤一双厉目微微上挑,给了人十足的刻薄感。
“皇祖母,凤儿也有礼物要献给您,这是凤儿日夜抄颂的的佛经,每一笔每一划凤儿都是十足十的用心,今后呀定能保佑皇祖母平安顺遂,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魏绮凤一番话算是说到了周太后的心窝子里,到了她这个年纪,最期望的不就是长命百岁吗?又是惹得周太后连番大笑,“你这丫头,竟会捡好听的说,皇祖母呀还就爱听你这小嘴说,好,好,赏”。
下面坐着的魏绮年看到此却是眉头紧蹙,这魏绮凤准备的寿礼竟是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确定会如此凑巧?宫中人人皆知太后信佛,且最爱手抄的佛经,自己也是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么个寿礼,若是等下呈上去,莫不有东施效颦之嫌,不过若要再重新准备,短时间里又哪有那么合适的物件。
“公主,该您了,太后娘娘朝您这边看过来了”。秋月看到魏绮年走神,禁不住开口提醒,自己手里的宝盒掂量了又掂量,宝贝一样的握紧在手心里。
魏绮年深吸一口气,起身行礼,标准的宫廷礼仪,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的确,美人就是美人,便是这简单的一个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可也有人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魏绮凤瞥过脸翻了个白眼,臭显摆啥,狐媚子,等会儿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皇祖母,绮年也为您准备了寿礼,祝您永远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秋月跟在一边献上寿礼,魏绮年早已找好了避免尴尬的托词,可是当看到寿礼的一刻,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深海红珊瑚额坠,和夜明珠一样有市无价,珍贵之极。
魏绮年抬头看向秋月,秋月也是一脸懵懂的模样,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果然周太后对礼物还是很满意的,赞赏道:“嗯,哀家正好在想我那件紫色的夹袄要配个什么样的额坠呢,这不,就有了现成的,你这丫头听说前阵子还给皇帝想了赈灾的法子,是个聪明的”。
魏绮年并不吃惊太后会这么说,在收到太后的传话开始她便知道,太后虽不喜自己,为了彰显她的仁慈,也定会在寿宴上对自己大加赞赏,上前微笑回复到:“绮年只是闲暇时间多读了几本书,又曾得了沈师父的教导罢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接下来依次是歌舞声乐表演,众人其乐融融,谁也没有发现秋月和白流光的眉眼交流,知己知彼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在白流光看来谈恋爱和上战场打仗异曲同工嘛!都要有自己人才好办事不是。
庭院里歌声,乐声此起彼伏,官员们阿谀奉承惺惺作态之势应接不暇,魏绮年只觉得烦闷躁动,莫非是刚刚宫女呈上来的那杯果酒有什么问题。
魏绮凤看到座位上的魏绮年双颊绯红,双拳紧握,极力强撑着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的计策得逞了,周丞相的庶子周其岩生性风流,常常留恋于烟花柳巷,后院里的夫人小妾更是数不胜数,早已对魏绮年这个美人儿垂筵三尺,恨不得分分钟便收到自己房中,得知魏绮凤这个外甥女最是讨厌相貌出众,才德出挑的女子,又是和魏绮年不对付,这才怂恿她和自己来个里应外合。
纵使魏绮年性情坚定,但是这药却是十足十的份量,她使力摇摇头,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招来皇帝身边的陈公公耳语几句,便由秋月搀扶着往外走。
众人看到她体态不稳,面颊绯红都以为是初次参加宫宴贪杯所致,而白流光还是看出了异样。
刚刚白流光的大部分心思都在魏绮年身上,这丫头仅仅饮了一杯果酒,还不及她酿的葡萄酒易醉,看她着急忙慌恨不得即刻出宫的模样,觉出几分不对劲,借口跟了出去。
一旁的白云鹤和夫人陈氏看到跟着出去的白流光,忍不住叹息摇头,哎,果然是儿大不能留啊,小姑娘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去了,妥妥的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