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就是个战俘,就算我不这么做,也会有人把她卖了!”
刘文质回府之后叫那王司马叫来询问了一番,那王司马理直气壮的说道。刘文质皱着眉瞪着他说:“战俘也有尊严!两国交战是国事,你抓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当俘虏,你还真好意思跟我说?”
王司马一时间说不上话来,慢慢低下了头,刘文质问他:“你们带回来多少人?”王司马偷偷看了刘文质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六个…”
“六个?!”刘文质一惊,想不到在他眼皮底下藏了六个人,他竟一点都没察觉。听完王司马的话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司马开始紧张起来,双手不停地握拳吞了口唾沫,刘文质问:“除了香音阁那个,其他人呢?”
“来不及啦!一个被杀了,一个咬舌自尽了,还有两个给士兵当老婆了,还有一个跑了……”王司马不敢抬头,刘文质听完这话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盏都震动的发出了声响,王司马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刘文质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属下知错了!”王司马双手撑地,低头赶紧认错。
“战争本来就是要死人的,即使他们是辽国的人,她们有错吗?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刘文质指着他怒吼,接着他转过身去双手叉腰,说了句:“从今天起,去给我看管粮草。”
“将军!”王司马一听这话一脸的震惊,这是要贬他的职啊,抬头朝刘文质叫了一声,可刘文质丝毫没有留他的意思连头也不回,看来是心意已决,王司马明白再多说也无益,只得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红芳!去给我看看东羽儿这个死丫头起来了没有,都几时了还不见人影?”
老鸨子望着二楼东羽儿的房间抱怨道。那唤作红芳的姑娘应了一声便要上楼,这话被路过的文萱听见了,便看了一眼二楼走过来问老鸨子说:“羽儿还没起来吗?”
“是啊!这个扫把星!我真是后悔要了她。”老鸨子一脸的嫌弃。
文萱一想道:“不对呀,羽儿不会睡懒觉的呀!”
她越想越不对劲儿,她担心的紧,便赶紧追上那叫红芳的姑娘说:“我随你一同去。”
二人上了楼到了东羽儿的房间,红芳伸手敲了敲门,喊道:“羽儿!妈妈叫你呢!羽儿?”红芳又敲了敲门,可门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文萱直接推开了门。
门开的那一刹那,只见东羽儿吊在房梁上,二人皆是一惊,红芳吓得花容失色,直接大喊:“死人了!死人了!”而文萱则是叫了一声:“羽儿!”便赶紧冲进去抱住羽儿的双腿,想办法把她抱下来。
被红芳这么一喊,门口很快就围满了人。文萱力气小根本就抱不动她,幸亏有两个护院进来将羽儿抱了下来,让他平躺在地板上。她的脖子上被勒红了一道。
文萱跪在她旁边轻轻摇着她喊道:“羽儿!羽儿你别吓我啊羽儿!羽儿!”
老鸨子挤过来看到了这一幕,小跑着进去蹲下了身子摸了摸东羽儿的鼻息,便气呼呼的打了东羽儿一巴掌吼道:“你个死丫头还给我装死!赶紧给我起来!”
“妈妈!”文萱皱起眉头叫了老鸨子一声,希望老鸨子能住手,却不料老鸨子又反手一巴掌,文萱连忙抓住了老鸨子的胳膊哀求道:“妈妈您别打了!她经受不住的!”
“整天给我出一些幺蛾子,这个扫把星早晚得把我这个香音阁弄得一个生意都没有,我打他两下怎么啦?文萱!你少给我掺和,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说完老鸨子抬手又要打,文萱哀求的摇头道:“妈妈……”
此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老鸨子要打东羽儿的手腕,老鸨子回头竟是刘文质!他用冰冷的眼光盯着老鸨子,接着猛地一甩,将老鸨子甩到了一旁摔在了地上。文萱看着他惊讶而又轻声的叫了一声:“大人……”
只见刘文质直接抱起昏迷的东羽儿,转身朝门口走去。文萱站起来惊讶地叫着:“大人!大人……”
刘文质还是没有回头,迈出了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对跟着他来的那个随从说:“小武,给钱。”
“是!”小武应了一声,刘文质便抱着东羽儿离开了。
小武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走到老鸨子面前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身上,便转身追了出去。
文萱满脸震惊的望着这一切,她跑出去,只见刘文质已经下了楼走向门口……
“夫人,将军从香音阁带回来一个戏子!”
听闻风声的一个丫鬟连忙跑着找到了刘文质夫人,一脸焦急的样子说道。夫人正在绣十字绣,听闻这个消息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说到:“香音阁?夫君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将军昨日也去了,好像还因为那戏子跟别人打了一架。”丫鬟将自己听到的都告诉了夫人,夫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喃喃道:“夫君不是那种人啊!”接着他看向丫鬟说:“那姑娘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也不太知道,不过我已经找人去打听了。”丫鬟说道。夫人将十字绣缓缓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刘兄啊,你真是太冲动啦,纵使你是看不惯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呀!昨日那事怕是已经传出去了,今日你又当众将她带走,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个辽国人呐。”
刘文质带着昏迷的东羽儿找到了吕城,吕城焦急的说道。听闻此话,刘文质却不以为然的说:“辽国人怎么了?辽国人也是人,更何况她只是个无辜的人,凭什么遭受这般待遇?”
“我当然知道你是善意,但你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吧。现在那些人巴不得抓着你的把柄呢,这要是让那些看不惯你的人知道了,肯定是要加你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啊!到时候他们肯定又说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你现在就说要封口,你封的住一个,封的住两个,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你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吗?”
刘文质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妥,他看向昏迷的东羽儿说:“她是个可怜之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冲动是冲动了些,但这毕竟是我的人犯的错,是我管教无方才导致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吕城看着刘文质叹了一口气说:“刘兄啊!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战场上是怎么杀敌的?竟还有如此心软之时!”
刘文质没再说话,他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东羽儿。吕城看了一眼东羽儿问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知道该怎么办就不来找你了。”刘文质看向吕城说道。吕城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东羽儿的眼睛动了一下,渐渐睁开眼,她朦胧之中看到两个男人的轮廓出现在她床前,她一惊直接坐了起来,抓着被子害怕的缩到床角,一脸惊吓的样子,大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姑娘!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刘文质忙伸出手往后退了一步,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吕城看着东羽儿这个样子,也是瞬间剩了几分可怜之意,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东羽儿听着这声音耳熟,才敢抬起一点头瞄了一眼刘文质,她记得这张脸小,声叫了一声:“大,大人……”
“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逼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我们已经帮你赎身了。”刘文质安慰她说。
“赎身……”东羽儿听到这二字才敢抬起头来看向刘文质,她热泪盈眶,跪在床上磕头道:“羽儿谢过大人!谢过大人!”
“姑娘你别这样。”刘文质给吕城使了个眼色,吕城叹了口气走过去,扶住同于儿的胳膊,一脸温柔的笑意道:“姑娘快快起来,他经受不起的!你受了惊吓又受了伤,应当好生休息才是。”
说着,吕城让她半躺在床上,为她掩好了被子,东羽儿红着眼眶,望着眼前这二位翩然公子。
刘文质开口问道:“不知姑娘为何要自尽?”
提及此事,东羽儿抽泣了几声,委屈的说:“我身在香音阁,本是卖唱,可昨日一事,妈妈非让我,让我卖身,我不想,可又能怎么样?于是便……”
刘文质刚想说什么吕城却将话抢了过去说:“我们知道了,你放心,不会再有这种事儿了,还劳烦姑娘,不要将此事传出去。”
“我都这般模样了,还能传到哪儿去?”东羽儿眼神黯淡,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姑娘且在这住着,什么都不要想,一会儿我唤两个人来伺候姑娘,那我们二人便不再打扰姑娘了。”说完,吕城推着刘文质走了出去。
吕城给东羽儿关上了门,刘文质不解的看着吕城说:“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最好还是少与她沟通的好!”吕城提醒刘文质,刘文质皱起了眉头看着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