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这附近又没有殡仪馆，怎么会有哀乐呢？
正在收拾厨房残局的楚爷明显也听到这动静了，他赶紧大步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站在大门口朝哀乐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回过头来，楚爷沉声对大春说：“大春，好像是屠老爷子家。”
听到这话，大春是眉头一皱，忧心忡忡道：“不会是屠老爷子去了吧。”
屠老爷子？
秦楚那干爹？
陶如墨忙问他们：“楚爷，你们口中那个屠老爷子，是患了癌症的屠老爷子吗？秦楚的干爹？”
大春点点头，回头看着陶如墨，“秦楚跟你说过？”
“说过，也见过几面。”
大春上前一步，一把拉住陶如墨的手，跟她说：“多半是屠老爷子仙去了。屠老爷子去了，秦楚是他义子，肯定得帮忙料理后事，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肯定没经验。”
大春回头对秦楚说：“楚哥，咱们快去看看，能帮忙就帮帮忙。对了，陶医生啊，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大春这提议，合情合理。
陶如墨是秦楚的女朋友，也是见过屠老爷子的，她正好在老巷子，不去倒是失了礼数。
陶如墨没拒绝。如果屠老爷子真走了，她是该去看看的。
三人忙朝屠老爷子的住所疾步前行，不止他们，巷子里的好几家住户，都从家里走了出来，纷纷前往屠老爷子家。
离着很远一段距离，陶如墨就听到了温椋的哭声。温椋叫得那叫一个凄惨、惊天地泣鬼神——
“老头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啊！老头子，你别跟我生气了，行不？”
“老头子，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抢饺子了，再也不偷你院子里的梨了，你睁开眼睛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一听到温椋的哭声，陶如墨心跟着乱了几分。
她赶紧跟大春他们一起走进屠老爷子家。
远远的，就看到屠老爷子家门口放着两个大音响，陶如墨觉得眼熟，仔细一看，不正是tony理发店的音响么？
一进屋，陶如墨就看到了屠老爷子。
屠老爷子坐在院子里的那颗梨树下，侧对着众人，头微微的垂着，面容安详，不见痛苦。
屠老爷子的面前是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个大碗，一口汤都没剩。
看样子，他死前还饱餐了一顿。
陶如墨只看了一眼屠老爷子的遗容，便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秦楚的身上。
秦楚跪在屠老爷子的身旁，头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椋一边擦眼泪，一边抬头往大门这边看，看到陶如墨，温椋哭声一哽。
“陶医生，你怎么来了？”
温椋忙疾步跑过来，一头扑进陶如墨的怀里。
陶如墨赶紧抱住温椋，并劝慰道：“温椋，不哭了啊。”
温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地说：“我、我干爷爷走了。明明半个钟头前还在吃饺子的，还吃了一大碗呢，说走就走了！秦楚得伤心死了。”
大春也走过来抱着温椋这孩子，她告诉温椋：“温椋别太难过了，你干爷爷吃饱了就走了，走得很安详，这是喜丧。”
温椋还是在哭。
陶如墨安慰了会儿温椋，才迈步走到秦楚身边。想了想，陶如墨把手放在秦楚的肩膀上，对他说：“秦楚，节哀。”
秦楚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她。
陶如墨心里一痛。
“秦楚，不难过，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秦楚：“一直陪着么？”
陶如墨轻轻点头，“嗯，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