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当众夸下如此海口,韦应等人简直开心坏了,若是半柱香后未见灾粮,到时情绪不受控的难民会生出怎样的事端,可就不好说了!
说也奇怪,本因继续煽风点火,进一步激化民众情绪的陈阿四,突然消失在视线里,连同几名同伙也不见了身影。
冥沙嗅出了一丝危险,手扶剑柄不动声色,双目警惕的四处搜寻,骤然升高的气温令人心愈发爆躁,如此心境下的难民,随时倒戈相向。
就在这紧要之际,眼角有亮光一晃而过,冥沙肯定,那是兵刃在烈日下的反射光。
不知何时,敌人已悄悄移至两侧暗角,正步步逼近,身后还有一位居心叵测的韦大人,主子的处境不容乐观。
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向沉着冷静的楚陌离不由得攥紧宽袖下的双拳,双眸如深山密林般阴沉,单凭这几人根本伤不了他分毫,让他焚心的是,若交战,来者必不顾及百姓的死活,到时以无辜百姓的血肉之躯作盾,他不可能不伤及无辜!
情势愈发的紧张,眼看着半柱香的时间将近,求粮只不过是个幌子,其目的是手刃了他楚陌离,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正当楚陌离琢磨着如何将伤害减至最低,事情出现了转机。
“大家快去西城门,御王妃在派粮!”
“御王妃在西城门派粮!”
远处有人奔走相告。
看来是他安排在府衙外的眼线,及时将这里的情况报备给了丫头。
原先计划押送车队于府衙前与他汇合,如今在西城门公然派粮,倒不失为良策。
聚集在府衙门口的难民闻言瞬间涌去了西城门,楚陌离便没了后顾之忧。
并未罢手的韦应,立即击掌为号,掌声落地,街道两侧,屋面上乌央央的人马手持弓箭,将泛着冷光的箭矢正瞄准了楚陌离二人,紧随着他们的身形移动,这箭下之人稍有不慎,便落个千疮百孔。
“王爷,有弓箭手!”冥沙低声说道。
楚陌离挥袖转身,卷起一片尘土,入鬓的斜眉微挑,嘴角绽开一抹邪笑,丝毫不理会那即将如密雨般而至的箭矢:“韦大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面对楚陌离的质问,韦应不由自主的心里一怔,这御王浑身上下有股道不明的气场,太过强大,令他血液倒流一时慌了手脚。
韦应暗自抹去额间的密汗,环顾街道两侧林立的弓箭手,有了足够的底气,自然不再是之前的低眉畏缩之姿,连说话也大声了些:“御王,你我心知肚明,下官就不饶弯子了。今日您怕是走不出这府衙了!”
“哦?是吗?那你可知这屋上的是谁的人?”楚陌离笑问道,眉眼间似乎全是嘲弄。
对此韦应仰天大笑:“哈哈哈……也是,总得让御王死个明白,他们正是李将军的部下!还有,那御王妃正在派的粮,怕是一堆顽石吧!”
陈阿四却隐约嗅到一丝不对劲,李将军的部下他见过不少,都是些满脑色欲钱财的小人,而此时屋面的弓箭手,个个的神情太过肃冷,显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李将军竟藏有如此的奇兵?
“韦大人,少说废话,正事要紧!”陈阿四且说且退,眼里闪着精光,退至一侧围墙处。
韦应举手挥袖,对着一众弓箭手发号命令!
“放箭!”
语音刚落,箭矢如密雨般的呼啸而至。
围困着楚陌离的众人纷纷倒地,有些个还未断气的不停抽搐,瞪大着双目直至不再挣扎。
听闻御王嗜血,如今他是亲眼见识到了,本可以一箭毙命,可偏偏挨上数十箭还活着,感知俱在,清醒着熬到心落地,这是何等的折磨。
如今仅剩他还活着,傻眼的韦应瘫坐于地,举目一片空白,唯见一双镶有金丝祥云的官靴离他越来越近,裆下止不住的一片潮润,嘴里楞是说不出一个字。
“本王早就问过你,可知屋上是谁的人!”楚陌离俯视着已失禁的韦应,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