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驱蛊
“你怎么知道?!可惜,现在被你们大烟国吞并了!”
“呵,够辣!二哥是不是就喜欢你这种味道的女子啊?可惜,他的心底深处还是爱着云袖啊,你,只不过是他可以使用的工具而已!”
苏倩儿听他如此刻薄的讥笑着她,心里一时羞恼不已,“我是羽国襄樊府衙苏武的千金苏倩儿,请王爷自重!”
“是吗?现在知道让人尊重你了吗?当你假扮袖儿,被我拥入怀中时,当我无数次拥吻你时,当我那晚控制不住要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要自尊呢?”
“哈哈……你可知道我心里时时刻刻想的是云袖啊,你这样算什么呢?一个女子,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男子吃干抹净,算什么呢?!”
苏倩儿听着他嚣张跋扈的讥讽,还有那眸中浓浓的恨意,心头不禁悲哀不已,是的,是她犯贱,主动将自己送上门去,期待他能日久生情,谁知,到了最后竟是自取其辱!
“王爷爱怎样想就怎样想吧,云袖嫂嫂去了南召,你去寻她吧!”
苏倩儿失魂落魄的拿出来时的包袱,收拾起随身带来的衣裙,现在,是自己离去的时候了,原以为会一辈子守在如斯俊美的男子身边,一辈子恩恩爱爱的过着如仙眷侣的日子,哪怕她一辈子都是“云袖”!
可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了,幸亏没有时间太久,幸亏自己现在还没有深陷……
“站住!你想干什么?”
端木司身形一晃,就抓住了女子收拾包袱的手,“我会对你负责的,不然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因为你是为了她!”
苏倩儿的心一抖,泪滴落在包袱上,“王爷不必这样,袖儿嫂嫂如果愿意跟你回来,那最好,可是,她身受重伤,怕是无力回天,你如果想去看她,倒是可以,但倩儿请你,不要拆散他们,靖哥哥真的很爱袖儿嫂嫂的!”
端木司的手一僵:“她受了什么伤?”
“绝情蛊毒……”
“王爷现在知晓我为何要假扮她来此了吗?因为靖哥哥到处寻找解毒之人,只要有消息,就会带嫂嫂前去,如被你掳了来,她会因此毙命的……”
“那你为何要随了我?!”
端木司怔怔的看着那清丽的容颜,心中一动,这样的女子,带给他的感觉和袖儿给他的感觉是两样的,袖儿温婉,随命,虽时刻想着离开二哥,想着自由,却无法抵抗二哥的魅力,终还是随着他。
面前的女子,坚强,火辣,俏皮,让他感觉无法招架!
苏倩儿看他盯着自己,心不由狂跳起来,为何随了他?为何在那晚要做出那般疯狂的事,呵,天知道!
“我要说我爱上你了,你信吗?”
端木司的眸更加呆滞,这样直白的示爱让他一时无法消化,怪不得,怪不得啊……
怪不得她抱着自己时,是那么的贴合无缝,怪不得她总期待他的出现,并欣喜若狂,怪不得那晚他毫不费力,就得到了她!
那晚,雪白布单上的那抹鲜红,深深折服了他的心!
他以为,袖儿是他一个人的,他以为,袖儿只为了他而守,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收复军权后,国爷端木雄就成了端木绪名副其实的走狗,为他出谋划策,算计和追杀端木靖,并在全大烟范围内再次征兵!
大烟国百姓本安居乐业,却因为这次大规模征兵而怨声载道,家家户户哭天抢地。
而此时朝廷内部也暗暗形成两股势力,一股誓死效忠绪皇,一股则暗暗支持着寒门!
说起寒门,大家都知道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民间组织,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那寒门宫主就是二王爷端木靖!
而霈宫,则是集聚地!
自从前几日和朝廷几位大臣将帅见过面后,端木靖拿下帝位的决心更甚了,为了权力,端木绪搞得全大烟民不聊生,为了他的一统天下,他已足足为他耗费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居然想将他赶尽杀绝!
呵,亲兄弟呵,一脉相承,骨肉相连。
当初的端木绪在他的心目中犹如天神,他尊敬着他,辅佐着他,甚至为了他的一统江山,做出了那般让他后悔莫及的事,到了最后,只是为了挽回那个错误,他竟将他连筋拔出,斩尽杀绝!
哈哈,兄弟!
端木绪,当我领着千军万马站在你面前时,兄弟一词,已在我心中抹去,纵使如此,我的心依然没你的毒!
收敛起恨意,他快步走向后院,母后今日该换药了,每当此时,他就心如刀绞,那日从端木绪手上拿到的并不是解药,而是一种噬人五脏的奇毒,无人能解!
花无百日好,日散去,江湖中取之旨意,称此毒为花日散。
中了此毒,躯体以极快的速度,日日衰老,皮肤表面溃烂,任你怎样治疗都无法愈合,直至中毒之人极痛苦的死去,到最后,只剩下一滩血水……
是自己害了母妃,望着她已枯竭的躯体和双眸,被毒药折磨的惨不忍睹的创伤,他除了痛不欲生已毫无他法!
宽大的厢房里充斥着药味和肉体腐烂的味道,每个人的口鼻处都包扎着一块纱巾,以遮掩那臭味。
慢慢走近母妃,端木靖的泪含在眼眶,无法遏制心中的悲痛,“母妃……靖儿来了……你好些了吗?”
“是靖儿?呵呵……我好多了……乖儿,你哭了?”
“母妃,是我害了你,是我……”
宜太后心中绞痛,抬起枯竭瘦弱的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一脸慈祥:“儿啊,别再打打杀杀的了,母妃到现在才知道,只有平淡的日子才最幸福啊,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说完,剧烈喘息起来,一旁的冯老示意让她休息会,端木靖轻轻地抱了一下她,面带宠溺的笑:“母妃,靖儿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安心当一介武将,可是那个畜生,连你都不放过!”
“呵呵……我知道他恨我!因为你父皇只爱我一个,冷落了他母妃,害的她抑郁而死,他恨我啊!这下也好,我终于可以去见你父皇了,儿啊,不要难受,离开了他15年了,母妃煞是想念,所以你该为母妃高兴,是不是?”
“母妃----”
端木靖痛哭出声,跪倒在床前,望着那已枯竭到皮包骨的母妃,他的心,恨意泛滥,直指端木绪!
“儿啊,袖儿是个好姑娘,对你也是一往情深,母妃希望你们幸福……哬----儿啊----母妃不放心你啊----哬----哬----我的儿啊----哬----”
端木靖一看母妃已经开始倒抽着气,惊惧的叫起来,“冯老,冯老,救救我母妃,母妃----母妃----”
冯老快步至床边一看,老泪横流,“王爷,节哀吧----”
“不----母妃,母妃,靖儿还没给您老享福呢,母妃啊----”
“王爷,节哀啊----宜太后一路走好啊----”
冯老颤着音大声颂祷着,顿时,整个霈宫哭声一片,一匹匹白绫,一盏盏裹着孝布的灯笼全都按部就班的悬挂起来,悲恸萦绕在霈宫上空,曾经风华正茂,享尽先皇独宠的一代宠妃,就这样萧瑟的仙逝了。
端木靖抱着母妃,两眼发直,始终不愿相信怀中尚有余温的躯体,已永远离他而去了,从此后,在这世上,除了袖儿,他的心中便再也没有牵挂的人了吗?
泪眼朦胧间,却见到依然美艳的母妃站在门口向他招手,笑意暖人……
看了看怀中人,再看看已飘至门外的母妃,他顿时一个激灵,追了前去,“母妃----”
人影愈飘愈远,一直对着端木靖宠溺地笑着,直到消散在空中……
“靖儿,好好生活,好好待袖儿,母妃去见你父皇了……”
端木靖扑通跪倒在地,凤眸盯着半空,盯着母妃消散的地方,大声呼喊着,“母妃----靖儿定不负你所望,你一路好走,一路好走啊----”
所有的仆人和将士看着这样的王爷,无不悲恸失声……
慕容珏带着云袖入住到巫师家第二日,那位古怪孤僻的老头才提起疗伤一事,盯着妖娆性感的云袖看了半晌,才絷眉坐下。
慕容珏看他的眼神,一时担忧,不禁问道:“敢问老前辈,我妹妹可还有救?”
回眸看了一下慕容珏,破锣一般的声音沙哑的回道:“上次来的那人器宇不凡,我看他眉间有帝王气,他是何人?”
慕容珏一怔,不知如何说起,对云袖看了一下,云袖立刻会过意来,对着老师傅莞尔一笑,“那人是我夫君,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呵呵……老前辈真会说笑呢。”
老巫师被这一明媚勾魂的笑容震的心神一荡,这个女子绝非池中之物,而他也决不信上次来的那人是一介武夫!
“夫人可知道绝情?”
云袖轻轻颔首,却见老巫师诡异一笑,缓缓说道:“他和你说了吗?”
“说什么?”
“此蛊现在已到了你的心脉里,我看到你眉心有黑影,既然他没和你说,我再说一遍也无妨。”
“此蛊取出后,不能弄死,否则你会因此丧命!要将它种于你心爱之人的身上一载,方可灭掉,所以,你舍得吗?”
“不可以!老前辈,非要如此做吗,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云袖的心揪了起来,她不想他受伤,更不想他因蛊毒丧命!
“老前辈,那种于心爱之人身后,他会有性命之忧吗?”
慕容珏也不禁担忧起来,上次他去找自己时,并未说此事啊,难道他准备偷偷的做这一切吗?!
“一般来说只要他们恩爱,不会出现蛊继续长大之势,夫人?夫人?你可还愿意解毒?”
“嗯?我----我要想想……”
云袖跌跌撞撞的起身,月色皎洁,夏虫呢喃,靖,此刻的你在做什么?
为何要瞒着我,为何要独自承受这一切?
泪不经意间流满脸颊,此刻,她真的后悔在来之前发了那么一大通脾气,而没有让冯老给他捎去只言片语!
我的靖,此时此刻,同一片月色下,你也在想着我吗?
老巫师看着竹园处飘然出尘的女子,正了色,对着同样沉思不语的慕容珏说道:“你这妹妹得赶紧疗伤,我观察她那团黑影已向脑后延伸之势,若不快些将蛊弄出,估计不需要三次,她就会毙命!”
慕容珏一听,眼球急剧的收缩着,唇不住的抖索着:“不,不不,可是----我们不能硬来,她的性子我知道!”
“小子,看来你真不块追女子的料!怪不得,我看她对你没意!你,不如上次那人敢作敢当,也不如上次那人霸王,呵呵,有时女子就爱那样的男子啊!”
“喏,将这杯茶给她喝,我们今晚就动手!”
“老前辈,一切全仰仗您了,若得以康复,我定将全羽国最好的宝物送给您!”
“哈!你以为你是谁?”
老巫师不屑一顾,仿佛这锦衣少年是街市上说说胡话的二流子!
慕容珏亮出一块牌子,金黄色面上刻有珏皇二字,顿时,惊慌出现在老巫师眸中,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头不停地磕着地,“珏皇饶命,珏皇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饶小民一次吧!”
慕容珏轻轻一笑,双手扶起老巫师,诚恳的眸子注视着他,缓缓说道:“一切,全仰仗您了,请受珏一拜!”
说完就双手合十拜了下去,老巫师惊惧的连连说不,“折煞我了啊,折煞我了啊,小人决不负珏皇所托!”
二更天时,云袖喝了掺着安睡散的茶水,终于沉沉睡去,慕容珏听到屋内已无动静,便和老巫师轻轻推开了门,点燃了高亮的烛,老巫师则卷起云袖的袖管,在那纤白右手臂上,划了一个血口。
血慢慢的从伤口处逸了出来,老巫师迅速将一枚熏香放置在她鼻下,接着他坐于云袖身后,运气向她背心发功,口中念念有词,半晌,便见到她额心出黑色涌动,慢慢的向着下方游移,那蛊似乎想从云袖鼻中出来,可熏香此时正燃烧到极致,那黑尾一甩,便重新不见了。
慕容珏惊叫道:“老前辈,它,它跑了!”
“莫急!”
只见那长条黑影在云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受不了那咒语似的,到处乱钻,不一会,它便到了她的手臂上,渐渐地,那一处血口开始有了动静!
老巫师轻叫:“快,快拿坛子来!”
慕容珏连忙将一只青花拎了过来,那坛足足有大腕那么粗,坛口稍小,状似装酒之罐!
“你扶着她,不然失了这么多血,定会晕厥!”
慕容珏闻言,立刻放下坛子,从云袖背后抱着她,就在他坐定后,一条黝黑雪亮的蛊探着头冒了出来,瞬间,老巫师就将它夹到坛里,抓起云袖的手臂,继续划开那道口子,血汩汩的流入坛内,不一会,那蛊就在里面泡着了!
盖好坛口,迅速给云袖包扎好,老巫师就对着外间吹了一下口哨,瞬时,一匹骏马就来到了门口,老巫师向着慕容珏弯下腰,施了一个大礼,急急说道:“此去怕是要有几日,夫人这里,就有劳珏皇了,告辞!”
“等会!这药可是日日给她服用?”
老巫师的眸色一亮,笑道:“是的,只要你日日给她服用,不出五日,她定会痊愈!”
“谢谢老前辈,您一路顺风,负责保护您的有十个御林军,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