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渺。”
“熊壮。”
“汝幸。”
他们三人依次回答道。
灰袍老者思索了片刻,脑海中都没什么深刻的印象,转而又看向了“乾正”,笑吟吟的开口问道:“天一门首徒,来头不小啊。”
“过奖,老人家不请我们去家中坐坐?”
“老夫看就没有这个必要的吧,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问吧。”
“好,老人家果真是性情中人,其一您到底是谁?”
“乾正”向来也不客套,随即追问道。
“老夫即虬,河督城人氏。”
灰袍老者缓步到河堤边,望着白茫茫的荷花淀,心中的阴霾一时间荡然无存,他回过头来,笑道:“听说天一门决定隐世不出了,为何还要插手这江湖中的事情?”
老人家这个问题把“乾正”给难住了,不是说好了有什么问的尽管开口吗,怎么又变成一人一个问题,一问一答了。
尽管有些迟疑,但他仍是抿嘴一笑,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天下百姓决定的事情可算不得数。”
“你到底是谁?”
语锋一转,“乾正”顺着上个问题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刁钻,让其他人都始料未及,脸色顿时大变,王慕听傻了,有些不知所措,轻声道:“前辈,您要不换个问题吧?”
“哈哈,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小茹你真的要为你爹报仇吗?”
“对,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回答我的问题,乾某不想再问第二遍。”
灰袍老者眉头一挑,抬手指向了事故多发地的水域,蓦然的说道:“在那片水下有一个村子,它叫乌虬村,也就是后来的乌黎村了。”
“乌虬村...可是乌虬族,河督一脉?”
唐渺沉吟了些许,顺势接过话来。
老者恍惚了一下子,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唐渺,脸上惊恐的神情让人有些不明觉厉,只见他一大步跨到唐渺面前,颤颤巍巍的叫道:“唐渺...可否报上你江湖上的名字?”
“虚名,不值一提。”
即虬眉头紧皱,神色有几分慌张,看起来不大的毛头小子竟让他有种针芒在背的感觉,你到底是谁。
“乌虬族河督一脉,那可是楚王亲封的圣灵一脉,传说中天下间最后的神灵后裔,历任乌虬族族长都被称为牧江王。”
河督城土生土长的五叔听到这几个词后,不免大吃一惊。
“牧江王,不就是那位住在龙牧庙的...小孩吗?”
王慕摸了摸鼻子,总算是插上了话。
“以前不是,说了你也不知道。”
五叔黑着脸,没好气的喝道。
“五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王慕挠了挠头,闷哼一声。
“五叔说的不错,历任乌虬族族长都被称为牧江王,不过就在五年前,乌虬族决定隐世不出,族长将牧江王的河督称谓交到了一个孩童手中,为了保佑龙牧江风平浪静,牧江王作为龙牧江沿岸百姓的信仰住进了龙牧庙中,不过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不过天下人认为,这河督一职是龙王赐予的,若是没有人担任此职,龙王爷怕是要发怒,所以这是大楚朝廷默许的结果。”
“阁下知道的倒是不少。”
灰袍老者自嘲一笑,现在是越说越乱了。
“不过话说回来,乌黎村怎么就成了乌虬村了,何故?”
唐渺很快便岔开了话题。
“很简单,乌虬村就是乌黎村,两者本就是一体,乌虬族早些年就在龙牧江畔,只是后来某一天,龙牧江上突然来了一艘非常了不得的大船,这艘船长约十丈,宽也有三丈,非常气派,不过在荷花淀附近遭了贼,大船失火沉没。等到乌虬族派人赶到时,大船已经沉没了,幸运的是还有三人活着,这三人就引出了后面的故事。”
“哦,是这件事啊。”
“怎么,老祖宗你知道?”
“那是自然,这件事在当时秘而不宣,我总算知道这次为什么是虎庆尨亲至了,这是皇家的一件丑事。”
“虎将军也来了?”
灰袍老者哑然一笑。
唐渺明显愣住了,眼中满是诧异。
“虎将军名声显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夫自然也不例外。”
灰袍老者对上唐渺深邃的目光,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噢,据我所知,当年也是虎庆尨沿着龙牧江西行为皇家处理此事,不过由于当时战乱方休,也没有多少人过问。”
“狱神虎庆尨?”
王慕惊叹道。
“十八年前,显宗十九年的时候,赵、楚两大王朝之间的战事方休,整个楚王朝各处一片萧条,楚王为祈求王朝国泰民安,欲前往龙牧江祭天,皇家卫队浩浩荡荡十多条船上百号人沿着龙牧江西行,在沔州城应龙台祭坛祭天祈求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完事后楚王巡视沔州府军政,但随行的贵妃深感无趣,在得到楚王允许后乔装打扮继续沿着龙牧江西行游玩,后面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河督城,也就是龙牧江支流荷花淀这个地方遭贼人袭击。这伙水匪最后被虎庆尨带兵给一锅端了,头颅就抛在水中以此祭奠遇害的亡魂,但贵妃却不知所踪,搜寻无果后楚王忍痛起驾回宫。”
“哎,老祖宗,这个故事说书的先生好像讲过,叫...水鬼摇船,金凤落难,一波三折,展翅翱翔。”
“没错,她就是如今楚王唯一的皇贵妃倪氏,三皇子殿下南洛王楚辞钧的生母。”
“可是...可是说书的先生不是这样讲的?”
王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是一愣,哭笑不得的说道。
“噢,那你倒是说说看,说书的先生又是如何讲述的?”
王慕环视一圈,看着小茹不正常的神情,低头微微思索了一番,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就说了,权当是个乐子。”
“水鬼摇船,金凤落难被一个习得水性的汉子所救,两人日久生情,暗生情愫,以天地为媒结为夫妻,行那苟且之事,后东窗事发,宫廷来人欲将那汉子当场诛杀,金凤以性命相抵求网开一面,随即抛弃那汉子接着回宫去了。”
“嗬,那说书的可真不是个东西。”
听完他的话,灰袍老者冷哼一声,右手却抖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