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西郊猎场营地外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马如游龙,几乎整个汴安城的年轻贵胄都聚集在这里,就等皇帝下令,开始今天的狩猎大赛。
整个秋猎活动一般持续半个月左右,前两天是年轻子弟的狩猎比赛,后面是皇帝亲自参加的围猎,还有比武马球等等一系列助兴的活动。
方念九和李玉、铁牛三人各自佩戴兵器,骑着马站在最外围,远远的看到高台上皇帝坐在中间,两边分别坐着骠骑大将军许士龙和宰相李成山率领的文臣武将,皇太子和二皇子也在下方的人群中,准备参加狩猎大赛。
许士龙出来向众人宣布了大赛规则,大致就是参赛者可自由组队,时间为期两天,到第二日黄昏截止,比赛按照捕获的猎物数量以及凶猛程度,由评审团来排出名次,优胜者可以获得皇帝的赏赐。
方念九往高台上瞅了半天并没有看到国师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转头低声对李玉道:“国师应该没来。”
李玉点点头,“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这两日我们万事小心,你紧跟在我身边,不要走远。”
方念九笑着道:“好,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众目睽睽之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呜……呜……呜……”
正在此时,皇帝一声令下,秋猎开始的号角吹响,顿时数百战马奔腾,呼喝声此起彼伏,广场上尘土飞扬,所有参加秋猎狩猎比赛的人们拼命向远处的猎场冲去。
方念九和李玉虽然在最外围,也无可避免的吃了一嘴土,和铁牛他们三人也开始挥起马鞭往前冲。
“方老九,这里,快过来!”这时仲绅的声音响起,三人转过头去,只见仲绅双脚站立在马镫上,背着一张大弓,腰间佩戴长剑,一手持缰一手向他们挥动马鞭。
几人汇合之后没多久,赵寅也全副武装带着两个随从骑马赶了上来。
“去森林边缘山下的丛林里,好东西都在那里。”仲绅指着远处喊道。
“好!这次我们定要猎几个大家伙回来!”赵寅拍马向草原边缘冲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西郊皇家猎场占地非常广,东边靠近汴安城的方向是一片草原,每年的营地都在这片草原上,草原上多是一些黄羊、野马、野牛之类的动物,有时候也有狼群出没。
过了草原是一片森林,森林里毒虫虎豹之类的多见,没有拳脚功夫的人很少会来这里。
除了东边靠近汴安城是一片草原,猎场另外三面均被大山环绕,穿过猛兽出没的森林之后就是将猎场围起来的大山,从空中看整个西郊猎场就像是一个大口袋,开口面向汴安城。
猎场边缘地带的山脉地势极为复杂,山上是茂密的丛林,丛林里常年活动着各种猛兽,很少有人接近。
方念九他们几人策马狂奔,穿过草原之后进入与草原接壤的一片森林之中,到这里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怎么样?”到了森林中的一片开阔地带,仲绅勒马停下,调转马头对跟在后面的几人道。
“可以,这地方挺好,距离草原也不远,附近还有溪水,晚上架起篝火,我们去捉两头黄羊烤来吃,我带有美酒。”二皇子环顾四周,也觉得这地方很不错。
方念九四下瞅瞅,目力所能及不过十几米,头顶高大的林木遮蔽了太阳光线,还未到黄昏便显得有些阴暗,这片森林里也不知道藏有多少毒虫猛兽,想到这里,方念九心中有些不安,“这里……光线是不是不太好?我们到草原上扎营可能更好一点吧?”
“哈哈哈,方老九,你不会是怕了吧?放心,哥哥在此,保你平安无事。”仲绅跳下马,哈哈笑着去拉方念九下马。
“滚开!老子怕过什么?不过是觉得光线不好有些压抑罢了。”方念九挥手打开准备拉自己下马的仲绅,耸耸肩自己跳下马来。
赵寅也笑着从马上跳下来,把马缰交给一个随从,走过来拍拍方念九肩膀:“无妨,天马上就黑了,在草原上说不定会引来狼群,这里还相对安全些。”
随后,赵寅和仲绅开始安排大家平整出一块地来,把马匹拴在溪水边的草地上,然后铁牛和赵寅的两个随从进森林寻找干木材,准备晚上架篝火用。
“我和仲兄去草原打两只黄羊来,你兄弟二人在此等候便可。”赵寅笑呵呵的对方念九和李玉道。
李玉点点头,笑道:“也好,那我们就坐享其成了。”
赵寅哈哈笑着从自己的行礼中翻出一张柔软的毯子来,递给李玉:“你们先休息一下,地上凉,这个是新的还没用过。”
方念九瞪眼,上前一步接过毛毯,皮笑肉不笑的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赵寅笑笑没说话,骑上马和仲绅二人向草原冲去,李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嘻嘻直笑,“二皇子可真体贴。”
“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念九醋意满满的道,说着把毯子展开,铺在地上,示意李玉坐下休息。
李玉“切”了一声,走过去舒服的躺下,翘起二郎腿,“说人家无事献殷勤,我还无偿兼任你的保镖呢,也没见你多殷勤。”
方念九笑嘻嘻的挨着李玉坐在毯子上,被李玉嫌弃的往边上推了推,方念九看看李玉,撇撇嘴,道:“你这两撮小胡子看起来着实碍眼,本来美若天仙,现在怎么有些不伦不类的。”
“滚一边去,夸人也不会好好夸!”李玉伸手摸摸自己的胡子,她倒是对自己这个形象颇为满意。
方念九正想开口说话,不远处溪水边吃草的马匹突然躁动不安的嘶鸣起来,方念九警觉,立马站起来,双手伸开把李玉护在身后,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好像是四条腿的,个头应该还不小。”李玉没事人似的,翘着二郎腿仰躺在毯子上,双手托着后脑勺,嘴里咬着一根野草的茎。
“那……那……那我们怎么办?”方念九紧张道。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野兽来了我们吃肉。”
“啊……老虎!大老虎!”李玉话音刚落,一只猛虎出现在二人面前,方念九大声喊叫起来,把那老虎也吓了一跳,方念九急忙转身拉着李玉就要跑。
那头猛虎一声低吼,弹跳而起,扑向背对着它扯着李玉准备逃跑的方念九。
李玉伸手一把将方念九拉坐在毯子上,身体“嗖”的一下窜出,自双臂以下化作一条成年人合抱那么粗的蛇身,迎头而上,将那扑在半空中的猛虎紧紧缠绕并跌落在地,双手死死压着不断挣扎的虎头。
猛虎的身体在人头蛇身的李玉缠绕下逐渐变形,方念九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声尖叫登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