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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飞流澗

第二天早上醒来,茉莉发现自己睡在夜店门前的石阶上,倍觉惊奇,转身去看心动,心动一脸诡异地坐在店里面,望着那把椅子发呆。在那把椅子上发生了极为恐怖的一幕。原本坐在那里安然死去的老妇人,如今仅剩下了一副白森森的空骨架。

血淋淋的骨架上,爬满了脚趾般大小的白蚁。白蚁正在肆无忌惮地啃食着骨架上仅剩下来的一些碎肉,白蚁尖利的牙齿撕咬在骨头上的声音,尤为怪异。白蚁雪白的皮肤,闪烁着炫目的光泽。其中一只最大的白蚁,突然抬起头来,凶狠地盯着茉莉和心动,黄豆般大小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牙齿上还挂着一小片带血的布屑,应该就是曾经咬穿茉莉鞋底的那只白蚁。

“没想到它就是这群蚁族的首领。”茉莉吓了一跳,拉起心动就走。

那群白蚁全然不顾两人的离开,继续疯狂地啃食着骨架上的碎肉,不消片刻便把骨架上的碎肉吃光,仅留下满是细小齿痕的白森森的骨头。

从夜店出来,两人不敢停留,一路狂奔,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西边的天际划过一道亮眼的白光,像是流星陨落,美丽极了。

心动已是精疲力尽,突然停住,痴痴而望,似有所不解。

茉莉并没有理会心动此时此刻脸上的细微变化,目光冰冷地盯着心动看,仿佛他是个天外来的陌生人。刚才夜店那令人恶心的一幕,居然没有吓哭心动,可见这小子的胆识过人。但也可能是他被当时的情景吓傻了吧。茉莉一直在心里这么想。

心动见茉莉看着他发呆,狠狠的咬着牙说:“你别把我当坏人看,我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我是坏人的话,逃离你们魔都之前,至少有机会可以杀了你们的首领薛碧莲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不是坏人。是好人。”

心动反复重复着他是好人那句话,目的就是想让茉莉明白一件事:他不是坏人。

有时候,好人与坏人之间的区别,真的就是隔着一层纸,需要捅破才能看得清楚的。不过,茉莉觉得这跟心动是好人还是坏人没有什么关系的。她现在所担心的,是他们能不能顺利回到魔都,完成首领薛碧莲交给她的任务。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茉莉已经看到了旁边有块草地,便走过去在草地上坐下来,目光却是诡异地转过来看着心动,忽然朝他伸出一只芊芊玉掌,柔媚地笑着:“我知道你是好人,拉我起来吧。”

心动不知是计,当真上前去拉茉莉。料不及手指刚接触到茉莉的柔荑,茉莉竟然飞快地从地上蹿起来,芊芊玉掌变成了拳头,噗一下打在了心动的胸脯上。

心动防不胜防,竟被茉莉一拳打飞,噗通一声跌趴在地上,差点将门牙都磕掉了。

“你……打我干啥?”

心动手掩胸口,爬起来,嘴角渗出了一缕血丝,一脸愤怒地盯着茉莉。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有拳脚功夫,抱歉。”茉莉上前扶住心动,感到很是后悔。

心动甩开他的手说:“没什么,我被人打习惯了,你这一拳要不了我的命。”

话音才落,扭身就跑。

“你要去哪里?”茉莉从背后追上来道。

……

心动没有理会茉莉,继续往前走。

茉莉追上来说:“你别意气用事了,还是跟我回魔都吧。”

心动嚷着:“我反悔了,不再跟你回去了。我告诉你,你如果再跟着我,我就自杀给你看。”

说到这里嘎然止步,转过身来冷冰冰地盯着茉莉。眼眸里透着一丝凶光。

茉莉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心动会是这样的表情,说:“你真不想跟我回去?”

心动冷笑:“谁知道你们首领想打我什么主意,我一个男人若去岂不是要被你们这些坏女人榨干,我昨天没有想到其中利害,现在想到了,绝不会再跟你回去了。”

“你以为你是世间仅有的美男子啊,得了吧,爱去不去随你便,我不再管你了。”茉莉说。

心动无语,在茉莉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逼视下,心里感觉发毛,脸一红低下头去。

“这就对了嘛。”茉莉上前拉住心动的手说,“跟我走吧。只有跟着我茉莉,才没人敢欺负你的。”

心动仔细想想,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了,还是跟茉莉回魔都吧。

“从这里去魔都必须经过飞流涧,飞流涧是去魔都最近的一条路。”茉莉说。

心动嫌茉莉罗嗦,一脸恨色地看着她。茉莉扭头盯着心动诡异一笑,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前走。心动无语,乖乖的在背后跟着。

日落之前他们来到了,茉莉所说的飞流涧。这里匹练孤悬,银屏倒泻,一帘飞瀑从上面的山崖间倾泻而下,气势浑宏,冲击着山崖的石头,哗哗作响。山风拂过,扬起漫天水珠,以致心动和茉莉的衣裳,悉数被落下来的水珠打湿。

心动不由感叹。果然是个好地方,只可惜他们将要离开,就算有欣赏此景的心情,却没有欣赏此景的时间,奈何?奈何?

茉莉似乎看穿了心动的心思,莞尔一笑:“要是小兄弟不介意,可以在此休息一晚,除了此处,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心动眉头紧皱起来:“我不想露宿野外,还是快点赶路吧,能在日落前走出这里更好,我担心此谷中,恐有野狼猛兽出没。我可不想成为那些猛兽的美食。”

“这里距离魔都还有整一天的路程,皆是深山密林没有人家,我知道这条路,此山谷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其他地方危险更大。”茉莉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说。

“你怎么不早说!”心动很是生气,径直向瀑布落下来的地方走去。

茉莉在背后紧紧跟着,唯恐心动有失。心动头也没回,径直走到了瀑布底下。

飞瀑落下来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深潭。潭水清澈异常,里面还有不少的鱼儿在游动。在深潭的边上,耸立着一块高大的岩石,岩石上骇然刻着“飞流涧”三个字,字体大如斗,颜色呈现出血红色,煞是刺目。

茉莉道:“这三字也不知是谁刻上去的,我听说都已经数百年了,字迹还保持着如此清晰,实在是出人意料。”

望着“飞流涧”三字,心动不禁万般感概。

茉莉又说:“还有水里的这些鱼儿,五年前我第一次路过看到的时候,便有这么大了,现在还是这般大小,想起来真心让人费解。”

“可能是这些鱼儿,原本就已经长到极限不能再长了吧。”心动不以为然。

“谁说飞流涧的鱼儿长不大?”忽然从飞瀑上面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听起来委实有点怪异。

“什么人?”茉莉喝道。

心动吓了一跳,抬眼看去竟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们看到的只有倾泻下来的飞瀑,听到的也只有飞瀑落下来发出的轰鸣声。

“究竟是什么人在说话?”心动吓出了一身冷汗。

茉莉似水双眸紧紧地盯着悬崖上倾泻而下的飞瀑,柳眉微蹙道:“声音应该是从飞瀑背后的石壁间发出来的,莫非里面藏着什么人?”

“茉莉就是茉莉,不愧为首领身边最得力的将才。”话音才落,便见飞瀑后面的一块佐大的岩石发出了轰隆隆一声巨响,居然现出了一个洞口,一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轻如燕地掠过水潭来到他们面前,先是盯着茉莉看了一眼说:“在下周仁,周虎之后,奉首领之命在此恭候二位大驾,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随后一只斑斓猛虎从洞口探出头来,望着心动和茉莉咆哮不止。

心动吓了一跳,转身便走。茉莉亦是一怔。

周仁伸手将心动抓住,嘿嘿一笑:“那是我的卫士,不会伤到你们的。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在下一定确保两位的安全。”

然后朝猛虎挥了挥手,猛虎转身进去了。

茉莉道:“周将军客气了,令尊为国捐躯受人敬仰,我佩服周将军都来不及。”

周仁微微一笑,把目光转向心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首领的眼光果然独到,这小子气宇非凡是个可塑之才,只可惜眼神有些邪道,我怕日后会对首领不利。”

心动听了此话很是生气,正要辩驳,茉莉抢在他前面对周仁说:“方圆地界上除他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比他更健康的男人了。”

周仁明白茉莉的意思,说:“也好,就是他了。请二位跟我来。”

心动看不惯周仁的行为举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跟你们去。”

茉莉惊讶。周仁哈哈大笑,伸手拍了一下巴掌,潜伏在山洞里的那只斑斓猛虎,箭一般地蹿出来,掠过水潭,张嘴叼住惊慌失措的心动,转身蹿进了飞瀑后面的石洞。

茉莉吓得脸色大变,以为猛虎想吃心动。

周仁说:“他没事的。”然后伸手抱起茉莉,飞身掠进石洞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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