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王实惊叹一声。好美呀!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屋顶上、树枝上都盖上一层洁白的雪花,再抬头望着湛蓝湛蓝的天,便脱口而出:
“瑞雪兆丰年。”
“来年肯定是个好年头。”何深说。
王实和何深俩人骑着二手摩托车,迎着冷冽的寒风行驶在阳光耀眼的雪地大道上。
今天王实带着时髦的变色骑士太阳镜,还特意准备两盒“玉溪”牌香烟。王实和何深二人骑着摩托车很快来到东瓦窑钢材市场的牌楼前。何深先给自己的老乡张亨衢打了手机,便很快看见山东老乡张亨衢站在自己的档口前。
“哎呀,老弟来了。”张亨衢说。
何深先跳下摩托车,笑着对张亨衢说:“这是我的老弟,叫王实。”
“啊,老弟你好。”张亨衢说。
这时的王实已经下了摩托车,伸出右手,去握张亨衢的手说:
“谢谢大哥,给您添麻烦了。”
“老弟,这怎么说的。”张亨衢说,“快进屋吧。”
何深回过头来,看一眼王实还说:
“这都是大哥,都没说的。”
何深和张亨衢一起往前走,俩人还唠着家乡的事儿。
“大嫂,身体怎么样。”何深说。
“还那样。”张亨衢说,“你老妈现在跟谁过呀。”
“在老家,跟我哥过。”
这时仨人脚前脚后进到屋里。这是一明两暗的房子,是瓦窑钢材市场统一规划建的门市房,门前还有一个封闭简易马口铁皮房子,里面有一台电脑控制加工钢板的设备,在大棚宽敞的地方有一台3米多长的剪床,角落里还有一台普通剪床,这就是张亨衢的全部家当。
走进屋里抬眼见到是三十平方米左右的办公室,一张较大旧式两头沉的写字台、摆在通卧室门附近,在旁边有一台做统计、打资料、打收款发票的电脑、写字台对面的方向,挨着墙有一张长沙发。沙发前面有个长条茶几,上面摆着茶壶茶碗和烟灰缸。
张亨衢大大方方的尽地主之仪,转过头对里屋喊一声:
“翠花,泡茶!”
张亨衢那张黑红的脸上嵌着矜持的面孔,粗黑的眉毛、棱角分明的刀条脸,一对大三角眼、一转就是一个商机,既不失大哥的体面又有些傲慢的对着王实和何深摆摆手说:
“老弟坐,坐。”
王实坐下后,正在环视四周时,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答应的声音:
“哎——”
话音刚落,从里间走出一位山东大妞、穿着贴身、超薄、红色的羽绒服,抹着诱人的红嘴唇,梳着韩式的长发,身上带着一股“乳摇”香气扑面而来。
“呀——是何叔来了。”
姑娘那细长眉眼相似闪电,在王实和何深面前掠过,敏捷地拿起茶壶转身又回到里屋。姑娘虽然离开了,可是留下的香气晕迷了屋子里所有的人。
王实从衣兜里拿出那盒“玉溪”牌香烟,抽出一支,并欠身递给张亨衢。
“张大哥您——”
这时的张亨衢不苟言笑,却显出无可挑剔、平易近人的样子,一边摆摆手、一手拿着旱烟盒子过来,坐在王实和何深对面说:
“我来这个。”
张亨衢摆出老大哥酷的样子看着二位,心里琢磨着;你哥俩初来乍到,一切都得从头学呀、学什么、学会做人、瞟一眼站在屋地上竖着耳朵听的几位打工的毛头小子,你们看看!我这庙虽小,可是来烧香的人多!
张亨衢又回头看瞧瞧那些曾不服气的小青年,你们还别不服气,这姓王的为什么没有用老何的户头啊,“和尚”(是何深的绰号)他没有制造经营权的许可。今儿,他们俩来,就想投靠我这棵大树!
张亨衢既高兴看着眼前这二位找我来,将来就要留下,转账的手续费和税款,也可以说他来了,就是为我来打工了。
张亨衢一边抬眼望着二位,又一边卷着自己的纸烟不屑地说:
“老何,现在收废铁的活,怎么样?”
“大哥,现在可比不上头二年了。”何深说。
“老弟,你说的对。”张亨衢说,“现在市场变化快。”
“大哥,今天来,我这小老弟专程上门,来求大哥。”何深说。
“哦——”
“老弟家,是农村的。”
“我家,是农村的。”王实说。
张亨衢坐在椅子上,见到小翠过来、把泡好茶的茶壶放在茶几上,用纤细的手为客人倒茶。张亨衢黑红的脸,摆出老成持重的样子、往椅子背上一靠,凛若冰霜地深深吸上一口旱烟。
“我一看,这小老弟,憨厚的样子,就是农村来的吧?”
何深是什么人,跑关东多年,养成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现在有求于张亨衢,满脸堆笑捧着大哥唠:
“大哥,太厉害了。”
张亨衢心里也清楚,别看这个嘻嘻哈哈的和尚头(何深在社会上绰号;和尚)这是有求我张亨衢,我俩在这个问题上是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大哥。”何深说,“我的小老弟,现在有事,还要麻烦大哥。”
“是啊,大哥,给大哥添麻烦了。”王实说。
“老弟没有许可,想在大哥这里挂靠一下。”何深说。
张亨衢和何深一样,也是从山东农村出来打工。在东瓦窑钢材市场经营多年,听的见的多了,一见到坦诚的王实,就知道找我来干什么。但是见到这二位,还是有种亲切感,转过身子看看何深,非常诚恳对着王实说:
“前几天,老何跟我说了,老弟想挂靠的事。”张亨衢说,“行啊。”
“那我,先谢谢哥哥了。”王实说。
“老弟。”何深说,“咱大哥,没说的。”
“这算个啥。”张亨衢说,“我们农民还是一条心吗?”
张亨衢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了、回到办公桌前,拿给王实一张许可证复印件、还有开户名称、账号、税号、编码等资料,还有一张名片一同递给王实。
“老弟,你也得印名片。”张亨衢说。
“啊。”王实答应。
“这也是你的广告,见到朋友发一张。”张亨衢说。
“老弟,回去,印些名片。”何深说。
“扩大些知名度,让更多人认识你。”
“啊——”王实说,“太谢谢,张大哥了。”
王实转过身来,先看看手机,又看看何深对着张亨衢诚恳地说:
“大哥,咱们到外面,吃点饭。”
“对,也是我老弟,一点心意。”何深说。
“不用了,我们这里,自己做饭。”
“大哥,怎么,也得赏个脸吧,要不然,我俩怎么……”
“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个。”张亨衢说,“你俩没闻到吗?”
“啊——”
“脊骨炖土豆,我这还有酒,要不然,你俩也在这吃点吧。”
何深先看看张横衢,转过头又瞧瞧王实,咱俩在这吃点?张亨衢一看何深和王实有些尴尬,知道王实这个人第一次见面,肯定不能在这里吃饭,便打了个圆场。
“小王,等你第一桶金到账,咱们在一起好好喝喝。”
“对,到那时,是庆功酒。”何深说。
事已至此,王实觉得张亨衢说得入情入理、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对张亨衢一再表示感谢。
“那好吧。”王实说,“恭敬不如从命。”
王实和何深俩人与张亨衢一起往外走,王实觉得实在不好意思一边对张亨衢说:
“张大哥,帮我这大忙,我得怎么感谢您。”
“咱们都是农民工,出来混不容易。”张亨衢说,“这也是穷帮穷走天下。”
“大哥说的对,大恩不言谢。”何深说。
“大哥,请留步。”王实说,“像何哥说的那样;大恩不言谢。”
王实来到自己摩托车旁,从容地跨上摩托车,带上变色骑士太阳镜,摩托车发动机轰鸣着。
“张大哥,再见。”
“再见。”
王实把油门控制得自如,摩托车稳稳地向前行驶着。王实手机彩铃响起来。
“……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里失去……”
手机彩铃声,一阵紧似一阵,王实只得把摩托车慢慢停靠在路边。
“啊——赵哥。”王实说,“那好,我马上就到。”
“谁呀?”
“是赵哥,让我马上到公司去一趟。”
“我估计,是个好事。”何深说。
“借大哥吉言。”
“我就不去了。”
“大哥,你得去呀?”
“老弟,你在公司混得比我都熟了。”何深说,“我就不用去了。”
王实细忖着,这段时间自己找了许多挂靠单位,何深大哥也帮找了好几家,大部份都没有加工项目,还是何深发动老乡关系找到了张亨衢,双方谈的条件都能接受,事儿就定下来了,这怎能不让王实感动啊。
何深望着王实难舍难分的样子,笑呵呵地劝着王实:
“我那个地方,还有一大堆事儿。”
王实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何深;知道何深哥哥自己有个废铁收货站一天也离不开人,哥俩要分开、心里还挺不是滋味,要是没有何深大哥,那有王实的今天呀。
“大哥,我用车送您。”
王实赶紧发动摩托车,轰鸣着,相似踏向新的征程的礼炮,又是一连串的轰轰声。
“大哥,上车吧!”王实说。
“好吧,借老弟的光。”
“大哥!瞧您说的。”王实说,“没有大哥您,能有我今天吗?”
王实风尘仆仆回到公司,一见赵成态度严肃、正襟危坐,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儿。赵成便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合作协议,交给王实手中,可谓是;好事成双,纷至沓来。
“我们公司要和你签一份合作协议,你看看吧。“”
王实接过来一看內容是负责全公司的设备维修协议,一下子脑袋轰一下,大了一大圈。心里立刻想到;天上掉了个大馅饼了,给我的!真的给我王实了。当时办公室有许多办公人员,要不然,我王实肯定要翻几个筋斗。
王实马上把张亨衢给的公司名称、地址、账号、开户行,还有电话一切信息都填写上了。
从此王实走上创业之路……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