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时分,常晴的妈妈刚刚来到北海小学门口。先是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再看看眼前仨仨俩俩有说有笑的家长,还在议论着那位老师教得好、那位老师认真负责等等,关心下一代教育的话题。更多的人是为了,第一时间能看到自己家的宝贝孩子,只是默默等待孩子放学回家吃午饭。
常晴的妈妈还是四下张望着,董春芳的家人谁来接孩子呢?想和董春芳的妈妈见见面,苦于不知董春芳租的房子在什么地方,只是大概知道她家在骨科医院一带居住,她家的阳阳要上小学了。董春芳肯定让自己女儿上好的小学,琢磨来琢磨去,肯定是上北海小学。
为这件事,常晴的妈妈已经来过两次、都是因为来晚了,没能看到董春芳的妈妈来接孩子。还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来得巧,离很远就看到董春芳的妈妈还推着一个婴儿车站在人群的后面。常晴的妈妈大大方方走了过去,对着董春芳的妈妈说:
“老姐妹。”
董春芳的妈妈觉得身后有人对着自己说着话,回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微笑起来。
“啊,我当是谁呢?”
董春芳的妈妈说完,紧接着又说一句:“是老嫂子啊。”
“是来接阳阳的吧?”常晴的妈妈说。
“是呀,您怎么到这来呀?”
“我是有事儿,路过这时,看见您了。”
“您说,这巧不巧,又在这里碰见您了。”
常晴的妈妈心里话,你哪知道我见到你是为什么吗?我都来两次了,今儿才见到:
“咱们还是有缘呀。”
“是啊,您不跟我说话,我还不敢认您呢?”
“我也挺想您呀。”
这时候学校放学的铃声响起,小学生陆续走出学校。董春芳的妈妈还要和常晴的妈妈继续说着话,还不住地向学校走出的学生里张望着,在寻找着阳阳。
王嘉阳和同学站成排向学校门外走来,一眼看见了董春芳的妈妈一边跑着一边喊:
“姥姥——”
王嘉阳很快来到姥姥身边,帮助姥姥推着坐在婴儿车里的妹妹。
“这是常奶奶。”姥姥说。
“奶奶好。”阳阳说。
“阳阳,真乖。”
“姥姥,我认识。”王嘉阳说,“是常叔叔的妈妈。”
“阳阳的姥姥,我要回去了。”
“别这样,都到这里,先到家吧。”
常晴的妈妈媚眼顾盼间,听到允许到董春芳的家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多唠唠俩孩子的事。
“那多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我的好姐姐,可别这样说。”
俩老姐妹,还带着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小姑娘,边走边唠叨着市井生活中的琐事。董春芳的家在万新家园租的房子是六楼,常晴的妈妈帮助提着婴儿车走到四楼时、就已经有些累了,还是跟着董春芳的妈妈和阳阳爬到六楼,门被推开了,眼前是普通的两室一厅的房子。
“大姐您先坐。”
这时的阳阳先跑到茶几面前拿起一个红苹果就吃。
“阳阳,光顾自己吃,怎么不给常奶奶拿一个呀。”
阳阳很听话,又为常奶奶拿一个苹果,常奶奶接过苹果,还对阳阳说:
“谢谢,阳阳。”
这时阳阳的姥姥把桌子上的饭菜摆放好了。
“阳阳洗手,吃饭了。”
大人陪孩子吃饭不亚于接送孩子一样重要,当乖巧的阳阳洗完手跑了过来时,姥姥对着常晴的妈妈说:
“请奶奶吃饭。”
阳阳走了过去,伸出小手拉着常晴奶奶的手说:
“奶奶,吃饭了。”
“乖——”
常晴的妈妈笑呵呵地说完,瞧着阳阳稚嫩的动作是孩子成长过程中懂礼貌,尊老敬老,知廉耻知敬畏的重要部分,紧接着伸出双手拉着阳阳又说:
“乖孩子,奶奶吃过了。”
“大姐呀,就别客气了。”
“我真不饿。”
“大姐,就在这吃一口吧。”
常晴的妈妈对董家人的热情,也是盛情难却,又一想遵命不如从命,便走了过去和阳阳还有董春芳的妈妈,坐在一起吃着这不同寻常的午饭……
“阳阳乖,快点吃饭。”姥姥说。
常晴的妈妈笑眯眯地看着阳阳这孩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便借题发挥地说:
“阳阳真乖,姥姥做的饭好吃。”
“姥姥做饭香,我长大了也给姥姥做饭吃。”
“是个好孩子。”常晴的妈妈说。
“我家的阳阳就是乖。”
“听我的晴儿说过;阳阳的妈妈更是好样的。”
“是啊,她的妈妈,从小也是这样听话。”
“能看出来,一个孩子妈妈靠自己努力。”常晴的妈妈说,“能取得现在这样成绩,真了不起。”
阳阳的姥姥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常晴妈妈飘扬着阳阳的妈妈,便有戒心地瞟了她一眼,心里还在想,我女儿家的生活本来都挺好,都是你家那个宝贝儿子勾引我女儿,搅得她们夫妻不能团圆。想把这些话说出去,可又担心客人常晴的妈妈受不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常晴的妈妈是什么人啊,原来在区政府供职,走南闯北的啥都见过了,阳阳的姥姥这一点变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并宛转地说:
“如今儿,儿女的事,父母都管不了。”
董春芳的妈妈没有接这句话茬,只是一个劲的照顾着阳阳吃饭。
“我家晴儿的事,我这当妈的说不了呀。”
董春芳的妈妈早就听女儿说过常晴的事,有时还用同情的心为常晴愤愤不平,便很自然的又觑视一眼常晴的妈妈,又听到她继续说:
“我早就听别人说过,你家姑爷也是好样的。”
常晴的妈妈一提这事,董春芳的妈妈心里更不舒服了,又瞥视她一眼,还说呢?不都是因为你儿子给搅和的,这小俩口现在还分居呢?
“阳阳的爸爸,一天到晚可忙了。”董春芳妈妈说。
“他那都是为了老婆和孩子。”
“嗨!现在是一言难尽呀。”董春芳的妈妈又无奈地接着又说:
“都是你家的宝贝儿子给搅得俩口子不合。”
“那可,太对不起了。”
董春芳的妈妈心里说,光说对不起,就完了,你这老太婆怎么不管管你儿子呀?
“是啊,我是不赞成晴儿介入春芳的家庭!”
“那——”董春芳的妈妈说。
“是啊,我的好姐妹。”
常晴的妈妈说完,董春芳的妈妈也紧跟着话题唠得起来:
“那您老人家,劝劝你的儿子,不要那样痴心呀。”
常晴的妈妈紧接又跟着说:“我也是这样想啊。”
董春芳的妈妈心里想,有能耐的人说话;多咱都说得条条是理。
“那你好好,劝劝你儿子。”
“是啊,我劝我的儿子,老姐妹也得劝劝你女儿。”
“我女儿听我的。”
“那好啊,我就拜托您了。”
董春芳的妈妈一听,先是一愣、我怎么被人家绕进去了,这常家人、可能前世都是狐狸精变得吧,尽想着如何算计人呢?
“大姐,我要送阳阳上学去了。”
“好吧。”
俩老姐妹带着俩小的走出小区,很快来到北海小学门口。
“姥姥,奶奶再见。”
“听话,再见。”
“大妹子,我也该回去了。”
“唉,再唠一会吧。”
“不了。”
“那有时间,你就常过来吧。”
“好了,多劝劝春芳和阳阳的爸爸和好吧。”
“是啊——”
董春芳的妈妈心里话,看你一说话那个妖里妖气的样子,不生出男小三才怪了!用你说呀,谁不知原配夫妻,老来伴的道理……
傍晚的夜色令人陶醉,就是不像早晨那样、人们匆匆忙忙地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令人忙得一塌糊涂,大街小巷上为回家的人们亮起温馨的路灯,喧嚣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董春芳身着公司蓝色的职业西装,挎着“爱马仕”的肩包,走下单位的通勤车,款款向家走去。身后留下一串串散发着优雅,飘逸、舒缓而行,令男人不断回头瞧一眼的风景线。可以说董春芳现在是一位非常得意自信的女人,一进家门、阳阳就跑到门口,可爱天真的样子,对妈妈说:
“妈妈,常奶奶来咱家了。”
董春芳笑呵呵地看着阳阳,后面还跟着拐七趔八走过来的二丫头,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轻轻拍了拍阳阳的头。
“真是妈的贴心小棉袄。”董春芳紧接着对二丫头说:“我的二丫头也乖。”
“阳阳,让你妈妈歇一会。”
董春芳一边抱着二丫头,一边问妈妈:
“那老太太,来咱家有什么事吗?”
“是中午,我到学校接阳阳时,看见她的。”
“噢——”
董春芳立刻警觉起来,她为什么要见我妈妈,我知道这老太太不简单,据常晴讲;当年就是“她”那样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太拆散了常晴和钱倩倩的婚姻。
“噢——”
董春芳一边照顾二丫头吃饭,心里思量着、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常晴的妈妈来我家,到底有什么事吗?“噢——”无非就是他儿子的婚事。
“那老太太,先把你夸的如何,如何优秀。”妈妈说。
“妈,我吃完了,写作业去了。”阳阳说。
“去吧。”董春芳说。
“老太太,让我劝你不要和他儿子来往。”妈妈说。
“啊——”董春芳说,“那老太太,是同意的,怎么——”
“春芳,我也是不同意你和常晴在一起。”
“妈啊——”董春芳说,“您老别管这事了。”
“你还有俩孩子。”
“妈啊——”董春芳说,“现在离婚的,带着俩孩子,又结婚的有的是。”
“那多丢人呀。”
“妈——”董春芳说,“现在是大工业时代,信息社会,一切都有可能呀。”
“妈妈跟不上你们了。”
屋顶上的吊灯辉映着橘红色的灯光,增添了家人生活的愉悦、不时响起幸福的欢声笑语,又是容纳谅解,以及有着信赖的温馨港湾。
董春芳把二丫头抱给妈妈看护着,自己专心吃饭。还在想刚才妈妈说的事,如今的时代、社会有着巨大的推动力,人们对家庭依赖再减弱、对家庭的依赖越来越小,夫妻之间的心里感情需求大于实际的需求,难怪会出现种种现象,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董春芳的妈妈思忖着,常老太太今天的到来,若似按老太太地说法;对大家可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