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鳞告别了苏见深后,径直回了有益商铺。到了有益商铺,便使人将萧高寒和秦岭两人唤到自己房内,随后将大理寺中得到的情报告知二人,二人听罢皆是感到事关重大。
萧高寒道:“前些年咱们为了在长安站住脚,已投入了巨大的财力物力,若城内发生变故,则损失会难以估计。”
秦岭也说道:“长安这边的人员都是我们商会多年来培养出的骨干,若遇上活死人肆虐,折上几个,对商会以后的发展非常的不利。不如我们尽快将这边的人马货物撤走,待城内危机解除,再做打算。”
萧高寒听罢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们费尽周折才在这里站住了脚,现在说走就走,未免太可惜了。现在情况尚不明朗,若是金吾卫搜索后,没有发现城内有其他活死人,到时候我们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刑鳞觉得他二人说的都有道理,若是走,这些年投入巨大实在可惜,若是留下,又要面对巨大的风险,刑鳞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好决断,心想:“若是兄长在此,会想到什么办法呢。”三人陷入沉默,刑鳞在房内来回渡步,忽然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转身对二人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事关重大,家主又远在岭南,无法及时禀报,因此长安分号的事情,只能是我等先做打算,随后再禀报家主。”刑鳞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这次活死人之变的幕后主使很可能是西川王刘辟,西川的实力不弱于我们岭南,照这样看来,若刘辟真的是想要谋反,单凭操控活死人这种奇门诡术应是成不了事的,定然还会有其他手段作为辅助,届时长安城少不了生灵涂炭这种事。因此,为了岭南商会人员和财产的安全,我们肯定是得提前撤离的,不然我们要面对的风险太大。”
说到这里,萧高寒想正想要说话,被刑鳞抬手阻止,刑鳞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全部撤离的话咱们这些年的努力都算是前功尽弃了,所以我想了个折中的方案,你二人权且听听,再做计议。”接下来刑鳞说出了自己的方案,内容是:
1、有益商铺由萧掌柜挑选一部分精干人员继续在长安值守,确保外人看不出有益商铺明面上有什么变化,毕竟刑鳞也是答应过沈净南要保守秘密的;
2、暗中由秦岭将长安城中岭南商会的人员、财产分批转移到山西府和河南府的分号,以确保城内发生变故的时候,岭南商会的损失能够得到控制。
萧高寒听完后说道:“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方案。”
秦岭问道:“咱们一下调走这么多人,下面人问起来,咱们怎么说呢?”
刑鳞道:“我已经思虑过了,就称是山西、河南二府的货物供不应求,正向长安库房求援,萧掌柜明日可发一条商会内部的公告,内容就是这个意思,同时要求各商铺全力向山西、河南供货,不得有误。”
秦岭说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咱们的人就带着货物名正言顺的离开长安了,同时长安也留有人员,虽然是个空壳子,但外人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
刑鳞道:“咱们的人一来一回,路上最快也需要一两个月,正好错过活死人可能肆虐的时期。”
这时,萧掌柜在一旁犹豫道:“这么做确实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刑鳞问道。
萧掌柜道:“只是如此单方面的在商道上放出假消息,应该很快会被其他商会识破,若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将会招来大理寺的问罪。”
刑鳞道:“那该如何是好。”
萧掌柜继续说道:“我想如果在我们行动的同时,能让山西、河南二府的人同时配合行事,共同放出消息,应会减少被识破的概率。”
“如此,就更加稳妥了。”刑鳞说道,见二人已经没有别的问题就继续说道:“你二人先去准备,切勿走漏消息,通知山西河南分号的事情,就由我来办吧。”说完萧高寒与秦岭二人便告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邢鳞独自一人。
刑鳞自从来到长安,身边还第一次这样安静,忽然有些不适,又有些惆怅。心道此次长安之行本来是为自己游历四方的理想做一个开端,不想到长安不过才两日,竟遇上这么多棘手之事,心中不由得一阵惆怅。邢鳞轻抚手中的无影剑,剑身上八个模糊的字迹又一次映入眼帘,“无影无形,无我无心。”
真是一把好剑,不知兄长何处得来的,回去后一定要问问兄长。刑鳞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那个自称“无名”的剑客,那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话不多,永远穿一身黑衣,刑鳞练剑的时候时常忘记他就在一旁看着。
刑鳞最初不觉师父传授的无形剑决有多厉害,只是兄长刑白衣说他厉害,刑鳞这才学了三年。没想到这把无影剑和师父教的无形剑决竟帮助自己在宇流河苍紫的剑下活了下来,刑鳞心中又对自己的师父产生了新的了解。
这三年来,刑鳞真正卖力练剑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时候是与无名师父交流关于剑的感悟和对剑、剑术的理解。刑鳞又重新回忆起和宇流河苍紫交手的过程,发现在交手的过程中,自己总是下意识的在思考对手用剑的特点,总结出了宇流河苍紫的剑术是以追求“极致的快”为目的的结论。刑鳞根据结论,临时想出办法,破解了宇流河苍紫的剑术,想到这刑鳞忽然惊觉:“这应该就是对剑和剑术的理解达到一定程度后才可能有的能力吧?难道说剑法本就无形?”
刑鳞闭上眼睛,脑中开始闪现出师父招式,只见师父一剑挥出,看似平平无奇,但又似乎经过千锤百炼,有无往不利之感。奇怪,当年学剑时为何没有这种感觉,刑鳞心想。难道是我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之战之后,才能正确领悟师父的剑术吗,想到此,邢麟便沉下心来,将往日所学又重新回忆一遍,发现很多师傅演示剑招时候的有很多细节当初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经历实战后,才渐渐领悟到师傅的高明之处。于是,邢麟闭上眼睛,利用自己对剑和剑术的理解,重新将自己所学招式在脑海中演化完善,让每一招都有师傅无名那样的意境,去除所有不必要的花俏,回归剑术本真,看似平平无奇,又千锤百炼,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