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四处挂起了红灯笼,张灯结彩,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丫鬟小厮脸上皆洋溢着喜气。叶君卓与夏莲正煮着一壶热茶,一人眼带得意,另一人则眉宇紧皱,捏着一枚黑子举棋不定。
“莲儿,又输给为夫了吧。”叶君卓什么事都听夏莲的,家中大小事基本都是夏莲拿主意,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在夏莲面前得意一下。
“哼!你就会欺负我,回头我让鱼儿与你下,看你还得意!”夏莲知道自己赢不了叶君卓,将黑子丢回棋盒和叶君卓置起气赖。
“哎呀,是为夫糊涂了,这局分明是夫人赢了嘛。”叶君卓一摆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扫乱,这才凑到夏莲身边,搂着他家夫人半哄半骗。
雀儿早习惯了自家老爷夫人这酸溜溜的恩爱样,衣袖遮唇忍俊不禁。见两人腻歪差不多了,才上前对叶君卓和夏莲说:“老爷,夫人,小姐和太子去东郊赏梅了。让奴婢带一句话来,小姐说晚上要带好东西回来,让老爷夫人晚上留着些肚子。”
“夫人,我闺女疼我吧?”
“那是我闺女。”
“啧,那也有我一半儿呀。”
叶君卓搂着夏莲嘻嘻说着傻话,雀儿识趣地退出房去,关上门,任两人亲热去,她可不想看了。
午日的暖阳软软覆在昨夜积起的白雪之上,与元子安同骑一匹黑马,叶鱼儿微仰下巴,感受着此刻夹带着暖意的微风,元子安神态温柔,双手环着叶鱼儿的身子,手里抓着马绳。像是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黑马步态缓慢而轻盈。
保持着安全距离黑风骑马跟在二人身后,他很小就被派到元子安身边了。二十年来他从未见过元子安这样小心翼翼得呵护哪一个女子。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拥有的,最好的,统统都给她。黑风都怀疑,如果叶鱼儿说要摘天上的星辰,元子安都会倾尽所有去架一座天梯给她摘。可叶鱼儿这样的女子,在哪个男子手里不会被当成稀世珍宝呢?
“还有多久才到?”被元子安圈在怀里的叶鱼儿被脖子后的元子安呼出得热气吹的有些不自在,她想知道自己还需要坚持多久。
“快到了,鱼儿莫急。”元子安低头贴在叶鱼儿耳边含着笑意说。
两人在一起已有大半年,叶鱼儿对他依旧淡淡却并不拒绝他的亲近,对元子安来说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只要成了亲,他有一生的时间让叶鱼儿慢慢喜欢自己。
叶鱼儿缩缩脖子,眼观鼻鼻观心想其他去,不接元子安的话。
东郊的梅林是沿山成片生长的,从远处就能看见半座山的花色。以往每年花开时节,都会有许多夫人小姐结伴来这里赏花。元子安和叶鱼儿今年来得早,一路也没见半个人影。
叶鱼儿对花花草草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从马上下来,她踏着浅浅的积雪,在含苞待放的梅树间穿行,偶尔弯腰拾几朵落地的花瓣放进手帕折成的小袋。元子安一身白衣,肩上披着一件黑色裘衣。他牵马慢慢走着,视线不曾有一刻离开眼前采花的女子。
“元子安,你知道吗?每一种花都有它独特的用处。这些未开就落地的梅花泡水能生津止渴,晒干能做随身香包,长在树上开了又十分好看,是不是经济实惠的好花?”叶鱼儿宝贝似的捧着一手帕梅花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元子安走,她眸子清亮,眼角、眉梢、唇畔、都带着满满的欢喜。
“是,真是好花。”元子安眼中温柔直达眼底,接过叶鱼儿那一手帕的花瓣小心捧着,好像手里真的是一件稀罕的宝贝。
“听说这附近有一处专门用梅花酿酒的人家,咱们一会儿回去时也去尝尝。”叶鱼儿想着叶君卓馋酒的模样就想笑。
“都依你。”元子安也笑,语气宠溺,一副你想怎么样都好的模样。
黑风瘪瘪嘴,这哪里还是沉稳内敛的秋元国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