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如何看待人类?在祂们眼里信徒又意味着什么?
这注定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祂们似乎只需要虔诚的信仰,并不拘泥于繁琐的形式,只要你有诚意,那不管你是跪着祈祷还是趴着祈祷,甚至躺在被窝里一边抠着脚一边赞颂神明都会被允许!
人类愚昧,猜不透神明的想法。
但,罗梅尔却可以决定自己对神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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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会聆听信徒们的愿望,罗梅尔心中的困惑已经伴随着他虔诚的祈祷,化作纯净的信仰之力奉献给了光辉之主“舒尔”。
刚才神力自主构建的神术也算是一个预言类神术,但不管是其效用范围还是信息的准确性都不是普通的人类牧师神术所能达到的。
这是真正的“神之术”!是舒尔真神眷顾信徒的体现!
……
“晨曦预知。”
罗梅尔一边提防着四周前进,一边向穆兰解释。
全副武装的女骑士走在前方开路,时不时根据罗梅尔的指示变换方向。
“什,什么?橙稀预知?”
穆兰正清理着碍事的灌木丛,闻言疑惑的回头问道。
“是晨曦预知!”
罗梅尔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女骑士说法像是某种橙黄色的水果拉稀,这是对神的大不敬,让教会那些老家伙们听到肯定避免不了一顿训斥!
“原本‘晨曦’图册只是用于向神明祈求赐予神力,不知从何时开始演变成现在这种用法,也算是一个强效的预言神术。”
“哦哦……这么方便?难道就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吗?”
穆兰故意拉了个长音,语气中带着些许怀疑调侃。
“……能让施术者与神明的联系更加紧密,不过这是好事!”
满足了女骑士的好奇心,罗梅尔也就闭口不言了,毕竟说的是教会的一些事情,就算是些没必要隐瞒的小事,他也不希望让外人知道太多。
“好吧~”穆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随即语气难得严肃起来道:
“说正经的,刚才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确定咱们往这走是对的吗?”
“放心吧,我说过我已经看到了。”
罗梅尔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件事,虽然他坚信神术不可能出错,但他还是对他刚才看到的持怀疑态度。
“具体情况很难跟你解释,按照我说的路走,等到达目的地就会见分晓了。”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穆兰瘪着嘴小声的嘟嘟囔囔,对牧师这种刻意卖关子的行为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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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察觉到了对罗梅尔二人的实力判断有误,接下来的一路上没有再出现任何敌人阻拦,一路畅通无阻。
事实上,刚才的那个泥土魔像也不能算是特意被派遣来拦截的敌人,它更多的是一种“监视”的功能,原本应该是打着魔像实力低微,不易被人察觉的主意,但不知为何露出了一丝恶意被罗梅尔侦测到,这才被穆兰暴力的破解掉。
……
一个阴森恐怖的山洞口,从洞口处往里看漆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仅有阵阵风声呼啸,好似野兽低沉的嘶吼,警告过往的路人胆敢进入就是死路一条。
没人知道密林中央为何会突兀的出现这样一个洞口,它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亘古不变,仿佛一切光亮和声响都会被吞噬殆尽。
“嗯……那个,牧师啊,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这里?”穆兰一脸忐忑的指了指洞口,心里略微有些打鼓。
“没错,就是这儿。”罗梅尔倒是面色如常,点点头道。
“怎么你怕了?”
“嗯嗯嗯!当然了!”
女骑士丝毫没有羞耻的感觉,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的上下点头。
她态度和缓的跟罗梅尔商量,言语之间甚至带上了一丝央求,道:
“呐~咱们别进去了好不?你看那里面……”
她伸手“唰”得一指洞口。
“你看那里面多黑啊!指不定就有什么蝎子、蜈蚣、蝙蝠之类的东西,我有点怕那些玩意儿啊……”
看着面前女骑士不停的絮絮叨叨,脸上不似作伪的惶恐表情,罗梅尔有些无语。
职业者也是人,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但,一般来说不都是应该害怕些大型魔兽之类的东西吗?害怕蝎子蜈蚣……这要只是个普通女孩他还能够理解,你一个五级的骑士学徒,随便一个“冲刺”都能碾死上万只这些玩意儿,你跟我说害怕!?
“咳咳……”罗梅尔清了清嗓子,耐心的开口劝道:
“没办法啊,我们得去救莱恩他们,要是我们不去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出意外的,所以听话,咱们下去好吗?”
罗梅尔一脸和蔼的笑意,像是哄孩子似的安慰着穆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像个牧师。
不服气的穆兰小声地嘀咕道:“那咱就不能不去救了嘛,那个拿大剑的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
“你想说什么?”
“行行行!没事啦!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
女骑士扛起骑枪,大步迈向了山洞。
“去就好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望了望漆黑一片的洞口,穆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边往里走一边为自己小声的打气。
“没问题……一定没问题,我可以的……”
罗梅尔在后头紧紧地跟上,两人合作无疑安全性大增,他可不想穆兰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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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墙壁,阴暗的洞穴之中,一道骨瘦如柴的人影步履蹒跚的挪到桌前。
索伦森一脸狂热的盯着监视用的水晶球,上面显示在洞穴口一男一女两人人影,男的身穿金黄色衣袍手中拿着一柄钉头锤,看起来像一名牧师,女的一身铠甲肩扛长枪,正在那犹犹豫豫像是在说些什么。
这正是罗梅尔和穆兰两人!
“嘿嘿,我的猎物们上钩了,来吧,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能有多少价值。”
神色癫狂邪恶,面骨削瘦,两侧脸颊凹陷下去,活像吸食瘾性毒物的瘾君子!
“你们又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会不会,比你们的同伴更令我惊讶?嘎嘎嘎!!”
癫狂的法师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情不自禁的将脸紧贴在水晶球上忘情的摩挲起来!
一旁的实验台上传来艰难的喘气声,断断续续,仿若将死之人。
声音的主人手脚被紧紧的绑缚住,身体从胸口到小腹被豁开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肋骨暴露在空气之中,鲜血顺着桌面流淌到地下,汇聚成大滩大滩的血洼!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猩甜气息,其惨烈程度比之宰杀牲畜的场面都犹有过之!
索伦森从桌面上摆放的大量瓶瓶罐罐中随意抄起一个,像欣赏艺术品般的凑在咫尺之间,目不转睛的仔细观赏。
一颗还带着鲜血的心脏被泡在其中,随着手指的转动展现着其全貌,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离开了主人的身体,各个重要血管的连接也被切断,但这颗心脏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跳动着!
“咚咚!咚咚……”
……
法师陶醉了一阵后,随即将手轻轻的伸向了濒死绝望之人,按压在其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
感受着手中的温热,索伦森缓缓地握紧了随着呼吸收缩舒张的肺部。
“为了吾辈的伟大理想做出贡献吧……”嘴唇蠕动,如同恋人耳边的柔声细语。
用力,一抽!
大量鲜血如同喷泉喷涌而出,粘稠的血浆四射,一部分溅到了索伦森的脸颊上,衬托着疯癫的法师好似九幽之中的恶鬼!
濒死之人痛苦的剧烈挣扎,疼痛好似被人一刀一刀的切割血肉、剃刮骨头一般深入骨髓!
索伦森为了清净,早就在仪式开始之前摘除了对方的声带,任凭疼痛再剧烈也只能听到鼻尖喘息和牙床碰撞的轻微声响。
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在仪式的作用下大脑会被强制保持清醒,昏迷尚且不可能,死亡就更是一种美好的奢求!
剧烈的晃动震松了腰部的扣带,一柄小巧的匕首从刀鞘之中滑落。
“亢啷~”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几滴血花溅起,匕首无力地倒在血泊中,被猩红的鲜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