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山这些天一直都在医院里陪着秦羽,他完全没有想到,看似“身轻如燕”的秦羽竟然一身的重病,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事件促使她的病提前发作并且得到及时的治疗,等到病情恶化的时候她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陈母这些天也一直在细心的照料着她的“儿媳妇”。目前看来,陈母的选择有些失误了,她绝对没想到秦羽的身体会这么糟糕,她更没有想到那个叫李越的警察可以把她儿子残废的手治好。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这个做“婆婆”的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媳妇不管。更何况,陈母在内心里已经爱上了朴实、勤劳并且非常有孝心的秦羽。
只是,假如这个儿媳妇不能生孩子,那么传宗接代的事要怎么办呢?在照顾秦羽的同时,陈母也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天大的事情。有时候她也想跟儿子商量一下,但是儿子完全没有心思和她谈这些事情。现在,陈志山手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有些地方的伤口都逐渐消失了,比传说中的韩国整形还神奇。李越虽然也重伤在身,并且案子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但是他依然每天坚持给陈志山治伤,并且一再嘱咐陈志山要注意饮食,不能动气,不能让伤口受到任何污染。在这样关键的时候,陈母不敢打扰儿子,万一儿子的手因为她而再度出现意外,她会后悔死的。
放不下,又不知道跟谁说,陈母感觉自己快憋疯了。最近这两天,她经常会自言自语的说话。
看着日渐憔悴的陈母,秦羽也十分心痛。这天早上陈母给她送早饭的时候,她拉着陈母的手说:“妈,您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不要来管我了,有志山陪着我就行了。”
陈母笑着摇摇头说:“我没事,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以后给我们陈家生个大胖孙子就行了!”陈母有些情绪失控的把内心想的话说了出来,可说出来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唐突了。
但秦羽却高兴的笑着说:“您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完成什么任务?”秦羽话音刚落,陈志山就走进了病房。
秦羽的脸刷的红了,拿着陈母送的早餐低头只顾吃。陈母则笑着掩饰道:“没什么,我是叫秦羽病好了之后教我练武术。”
陈志山呵呵一笑,说:“就您这身板还练武术,别把老腰扭伤了!”
“你个小兔崽子敢瞧不起你妈?等我练好了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啊,我也会帮着阿姨的!”秦羽笑着插话道。在陈志山面前秦羽还是不敢叫陈母做妈妈。
陈志山点点说:“好好好,你们就合伙欺负我吧。”随后,他又对他妈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陪着秦羽就行了!”
“你可得把她照顾好!”陈母起身的同时叮嘱道。
陈母刚走,方珊的哥哥赵九能就提着一袋子水果来看望秦羽了。秦羽和赵九能是在陈志山的店子里认识的,刚开始秦羽还答应帮赵九能介绍一个女朋友,因此赵九能也和秦羽成了朋友。平时没事儿的时候,赵九能还会打电话问秦羽什么时候给他介绍女朋友。秦羽则总是笑着叫赵九能把头发弄整齐了再谈介绍女朋友的事情。可对于赵九能来说,把自己收拾干净比谈恋爱还难。
但今天,赵九能却像变了个人,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一身得体的休闲装让他看起来有点像甄子丹。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哈,怎么,想老婆想疯了?”陈志山和赵九能开着粗俗的玩笑,把个秦羽搞得尴尬不已。
赵九能在陈志山胳膊上拍了一巴掌,朝秦羽噜噜嘴巴,说:“当着女孩子的面,你说话注意点。”
“你是想讨好秦羽让他给你介绍女朋友吧?”陈志山憋着坏笑把赵九能的头发弄乱了。
“是是是,是又怎么样!别瞎搞了,这可是花了五十块钱做的发型!”赵九能一边说一边躲。
就在这时,秦羽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之后,原本一脸欢笑的秦羽差点没哭了。
“你怎么了?”陈志山关切的问道。
秦羽摇摇头说:“没事,你们不用管。”
“什么不用管,我是你的朋友,阿山是你未来的老公!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赵九能严肃中带着玩笑的说道。
陈志山推了赵九能一把,叫他别打岔,随后坐到床边问秦羽道:“是不是你家人又找你要钱了?”
秦羽说:“嗯,我弟弟在老家赌钱借了一万块的高利贷,现在人家找上门要钱了。我说我住院没钱,我妈说就算我要死了,也得先帮弟弟把债还完了再死。”说完,秦羽泣不成声的哭了。
陈志山叹口气后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一万块钱我等会儿转到你的卡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不行!你自己都没有收入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陈志山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有办法的。”
“对,实在不行,我的老婆本也可以先拿出来用掉!”赵九能补充说道。
方珊和沈志明在一起呆了几天之后,两个人就谁也离不开谁了。这两天方珊一直住在沈志明家里,在照顾沈志明的同时也纠结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如果严格的按照方珊她们小时候的游戏规则来说的话,那么这一次的游戏是方珊输了,因为最先看到陈志山的是秦羽。小时候的规则就是这么定的,谁最先找到“宝藏”谁就赢。当天发现陈志山他们之后,方珊也想冲过去做那个赢家的,可是当时她的脚实在是动不了了,别说冲,就算是爬她也爬不过去。同时方珊也知道,秦羽叫她坐着别动是真心为她好。那个时候,秦羽似乎真的忘记了她们之间存在着的竞争。从这一点上来说,方珊内心里感到有些羞愧。因此,陈志山天天到医院去陪着秦羽,从理智上来说她是认可的,这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她心中的志山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可是,理智归理智,女人多数时候还是感性的动物。方珊心里也很清楚,陈志山安全了之后,她和秦羽之间的“联盟”也就瓦解了。这个时候的秦羽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勾住陈志山呢。而她方珊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陈志山的面都见不到,这不得不让她的内心十分焦躁。是的,“寻宝”比赛她输了,可她最初答应陈志山的是,如果她输了比赛就会去申请当沈志明的监护人,这一点,她会去做。除此之外,她并没有答应陈志山什么,她可以不逼着陈志山和她一起搞研究,但是,她并没有放弃继续追求陈志山的权利。至于陈志山设计这个游戏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不是要在她和秦羽之间做一个选择,那和她方珊没什么关系,完全是陈志山自己的事情。
这天中午睡完午觉起来,方珊坐在沈志明家的沙发上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人小鬼大的沈志明看到之后重重的叹口气,说:“方阿姨,你要是再犹豫陈叔叔就和那个秦阿姨结婚了!”
“结婚?有这么快?”方珊从沙发里弹起来惊慌的问道,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沈志明的这句话只是激将法。
沈志明呵呵一笑,说:“是的,这么在乎陈叔叔你还不赶紧去找他!”
方珊这才回过味儿来,抓起一个抱枕扔向沈志明,同时有些腼腆的笑着问:“如果我去找陈叔叔谁来陪你呢?”
沈志明说:“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不需要人陪。对了,你只要记得抽时间去民政局申请做我的监护人就行了。”
“那我真的去了啊?”方珊表面是在问沈志明,其实是在给机会让自己下最后的决心。
沈志明转过身摆摆手说:“去吧,祝你成功!”
方珊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之后就出门了。来到街上,在一个水果摊前买了几样水果就直奔医院去了。
医院里,陈志山和秦羽也是刚刚睡完午觉醒来,方珊到的时候,陈志山正在给秦羽削苹果,秦羽半躺在床上深情的看着陈志山。
“真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秦羽动情的说道。
陈志山没有抬头,微微笑了一下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珍惜现在就好。”说完,陈志山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秦羽。
秦羽把苹果递进嘴里之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志山哥。”
秦羽的声音很小,但门口的方珊听见了。
永恒,珍惜现在,志山哥。在方珊心里,只有她才有资格和陈志山说这样的话。可现在这些话却让别人说了。或许沈志明说的没错,陈志山和秦羽似乎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天啊,短短几天时间,他们的关系竟然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来干什么呢?
方珊默默的转身走了。
夏日午后的街上基本没什么人,炙热的阳光把地面烤得发烫,方珊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那一大袋水果就像个吊颈鬼一样挂在她的手上,手臂僵硬的下垂着,手指似乎随时都会松开,把吊颈鬼摔个四分五裂。
来到街边的一个拐角处,方珊再也无法抑制的蹲在地上哭了。手上的水果被突然迸发出的悲伤的力量撒得满街都是,有一个硕大的橙子还径直的飞进了一辆停在路边轮椅里。
轮椅上坐着李越。
李越被从天而降的橙子吓傻了,惊恐的四处看了看,最终发现了已经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方珊。
“你这是怎么啦?”李越推着轮椅到方珊面前关切的问道。
方珊看见是李越,抽泣着说:“你能让我打你几拳再回答你的问题吗?”
“如果那样你会舒服一些,那就来吧。”李越诧异的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