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不敢接着想下去了,所以,也就给不了自己答案。
他将空碗一推,扭头就走,扔下一句:“你刷!”
晓浓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老老实实的去刷碗。
吃完饭,各自在沙发上互不理睬的坐了很久,晓浓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他却站起身就走,仿佛只要她开口,他就用行动告诉她,他不想跟她说话,让晓浓渐渐由内疚变成了咬牙切齿。
晚饭依然很简单,可是,晚饭后,她在厨房刷碗,腰还是被忍不住的他从背后抱住了。
晓浓的背又僵直了,心砰砰乱跳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想要拒绝,又怕激怒了他。
“围裙忘了系了。”他低低的说了一句,环抱着她的腰的手松开了一些,将围裙给她戴好,系上后面的带子。
晓浓松了一口气,他却就站在她的背后,一动不动,即便是不说一句话,晓浓也如芒在背。她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呼吸若有若无的喷在她的后颈上,灼热的目光几乎能将她的背烧出一个洞来。
晓浓镇定的,甚至带着几分冷漠的坚持把碗洗好了,放在橱柜里,转身推开他,解开围裙,离开了厨房,他却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在厨房里站了很久很久。
晓浓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好,默默发了一阵子呆,一回头,看到厨房的磨砂玻璃门上,隐隐约约映出的他的身影,依然在呆呆的站立着。晓浓赶紧将目光移开,扭头望向夜空,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她怕她每多看一眼,刚刚下定的决心就会减少一分。
他洗澡的时候,无耻的将她锁进了二楼的主卧。主卧的卫生间没有使用过,里面连洗浴用品都没有,他从楼下拿了上了,就在这里洗澡,这样,他在主卧的卫生间里就可以听到她的动静。她叹了一口气,安静的坐在大床上等着。
用手轻轻摸了摸柔软的大床,她有些心酸。这是他们的婚床,她还从未睡过一次呢!当时买来之后,听人说婚床不能乱睡,他们都是在客房里休息的,说要等到洞房夜再搬回来呢!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一会儿他洗完澡,她就还到客房去睡,反正客房就有三间呢!他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吧!只要不和她在一起就行。
思墨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和她刚洗完时一样,头发上还滴着水。晓浓扭头扫了他一眼,赶紧将目光移开了。他居然和从前一样,光着上身,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那胸前和腹部紧实又不累赘的肌肉,让人看了真不能不胡思乱想。
他冷哼一声,在她身边坐下,床体下陷,震动了几下,她忙站起来要逃开,他却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儿?”他的声音有些冷沉,如初初重逢时一样,带着隐藏的怒气。
“我去客房。”她不敢看他。
他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看了看门:“你可以学鬼魂,穿门而过。”
她扭过头来看着他,认真的说:“沈思墨,我们的话我们的态度都还不够明了吗?还需要再重复吗?”
“需要!”他大声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不肯回头面对他。
“季晓浓,陪我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上午我就放你走。我保证,今晚我绝不强迫你做那样的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就是这样了,你到客房去我就砸烂客房的门强了你,你留在这儿我就不动你。你选择吧!”
晓浓气结,扭过头来怒视着他,反问:“我有选择吗?”
他回头指了指大床:“有啊!你可以选择睡左边还是右边。”
晓浓气恼的低喊了一声:“我选择睡地上行吗?”
他伸出食指,对着她轻轻摇了摇:“不行!左边或者右边,我上边或者下边,只有这些选择。”
晓浓气恼的在梳妆台前坐下,不理会他。
他一向就是这么霸道的,浓情蜜意的时候可以迁就她,一旦撕破了脸,或者遇到他特别敏感的事,他的态度会比谁都强硬,也比谁都霸道!
已经是夜半时分了,他仰面朝上,枕着自己的双臂,看着天花板发呆,她背对着他,也同样睁着眼睛,两人中间隔开了一些距离。他还是遵守承诺的,说不勉强她,果真就没有勉强她。
这样的沉默从开始准备休息就存在了,可是,彼此都知道,对方并没有睡着,因为呼吸还是那样平静的。
“季晓浓,扭过脸来,我们谈谈吧!”还是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在静寂的黑夜里,他微微嘶哑的声音有些魅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转过身,和他一样,仰面向上躺好,将自己的丝被又收紧了一些,牢牢护住自己。
“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他静静的问,不带一丝感情波澜,平静的有些可怕,仿佛这两天的失态,只是彼此的一个错觉。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忘了,再说一遍!”
晓浓咬咬唇,艰难的开口:“因为……在离开之后的这五年里,我和清语已经产生了感情,他很疼我,很爱我,我回来是为了报复你……可是,沈思墨,你若是放了我,我就不再恨你了,真的……”
“你想说那句经典台词?”
“嗯?什么经典台词?”
“分手了,我们依然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我永远都在你心里。”
晓浓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点点头:“嗯,是的……我们忘了过去的怨恨吧?你伤过我,我也伤了你,我们扯平了……以后,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嗯,最好的朋友。”
“最重要的朋友?”
“嗯,最重要的朋友。”
沈思墨点点头,嗯了一声,突然冷笑着说:“屁!那样的话都是用来骗傻瓜的!都说分手了依然是朋友,胡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不是女的被新任男朋友拍死,就是男的被新任女朋友拍死,季晓浓,你真当我三岁孩子?”
晓浓有些尴尬,无语沉默,他却在黑暗中一字一句的冷冷的说:“季晓浓,如果你真的和小爷分手了,小爷绝对不和你做朋友!小爷就是气量小,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从此就是小爷的仇人!一辈子的仇人,三生三世的仇人!小爷见你一次就拍一次!”
晓浓的脸色极为难看,被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着,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到床下去。
人家电视上不是都演吗?还有小说上说,分手之后,女人对男人带着歉意说你永远是我最好最在乎的朋友,男人深情的回应说,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回来,我永远等你,我愿意做你背后的那啥盾。这个混蛋,怎么就一点点君子的风度都没有呢?最起码,这样小心眼的话,他应该藏在心里,嘴上说点高尚的吧?
晓浓咬着牙反问道:“沈思墨,我们这辈子是没有缘分了,你说我是你三生三世的仇人,那么,如果你真的很爱我的话,就不期待来世吗?也许来世我们……”
“切!来世都是傻瓜说给更傻的傻瓜听的傻话!季晓浓,如果真的有来世的话,像你这么笨又无情无义的女人,不是托生成一头猪,就是托生成一条白眼狼,我还指望下辈子和你有缘吗?是,有缘,我是猎人,抓狼的,或者是屠夫,专门杀猪的……”
话没说完,季晓浓忍无可忍,伸出右脚狠狠一踹,沈思墨扑通一声,果真就给踹到床下面去了。
“季晓浓!”床下传来一声怒吼,他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摸索着又回到床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