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墨愣了一下,疑惑的问:“谁是早产儿?我?我怎么没有听外婆和姨妈说过?我妈在的时候我也没有听说过。”
思砚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听姨父说过吗?”
思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淡淡的说:“好像没有。我小的时候他也常常不在家,就是在家也很沉默,不怎么和我跟妈妈交流,再说了,即便是说了,隔了这么多年,我也不记得了。”
思砚笑着说:“只怕你也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早产儿还和正常的孩子差不多重呢!”
思墨摇摇头,苦笑一下说:“你说,要是我当年因为早产夭折了,这个世界也就不会有我,会不会现在大家就都没有什么烦恼了?”
思砚的脸色寒了下去,认真的说:“思墨,别这么说,你是姨妈最大的希望和牵挂,不要胡思乱想。”
思墨笑了笑,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思砚试探着问:“思墨,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思墨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头,装糊涂的反问:“谁?”
思砚不语,知道他是故意装傻,叹了一口气说:“思墨,有的时候,若是感情太苦太累,分开未必是坏事。至少,彼此心底保留的,还是最初的美好,不要等到彼此伤害,遍体鳞伤,这份感情用来回味的只有伤痛。不过,季晓浓确实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思砚举起自己的杯子和他轻碰了碰,喝了一口又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打算展开新的生活,去接受新的感情?瞧瞧,世界多么精彩!”
思墨转过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酒吧舞池中的红男绿女,点点头:“是不错,人生很精彩,所以,我放开季晓浓的手了,让她也去体会一下,如果真的离开我可以让她忘了我,好,我放了她;如果离开她能让我忘了她,好,我就永远不再去找她。”
思砚的笑容又落了下来,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知道,不能!季晓浓他毕竟了解的少一些,可是他确定,从思墨的话里他可以听出来,至少沈思墨是不能的!
“外婆和我妈在酝酿给你相亲,也不能说是相亲,只是寻找合适的女朋友。”思砚呵呵笑着,向他透露了老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泄露的情报。
思墨的眼神微微眯了眯,点点头:“好,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似乎有些晚了……”
思砚拿胳膊捅捅他:“说吧,又憋什么鬼主意呢?”
思墨笑着说:“不是什么鬼主意,是走你的老路而已。”
思砚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了,哈哈大笑起来,又捅捅他:“你早该这么做了!看上谁了?说出来与弟弟同赏。”
思墨笑的奸诈:“邱凌!”
正说着,思墨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看了看,是司机常叔。
“常叔!”思墨轻唤到:“这么晚了,有事吗?”
“沈先生,刚刚刘嫂告诉我,老太太和夫人在商量,明天要让你回来吃晚饭,然后把章小姐也叫过来。”
“好,我知道了。”思墨应了一声,又嘱咐道:“常叔,谢谢你,麻烦你跟刘嫂说,外婆有什么打算,一定给我盯好了。”
挂了电话,思砚笑了起来:“敢情外婆和我妈完全生活在一个间谍世界里啊!亲儿子是、司机是、做饭的阿姨是、保姆护工也是!里里外外全是你的人。”
从酒吧出来,思砚好心提醒:“别开车了,扔停车场吧!打车回去。”
思墨摇摇头:“没事!死不了。”
思砚痛心疾首:“你这种人就是活该被送进拘留所改造教育的典型!”
思墨笑着说:“其实进去呆几天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清净。”
思砚摇摇头说:“弟弟祝您早日梦想成真。”
晓浓洗漱完毕,擦干头发走出了浴室,和父母说了一声,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打开电脑,习惯性的选择了隐身,又看了看那个熟悉的头像,黑着呢!她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将电脑又关上了。
呆呆的坐在床上,打开柜子,从柜子下面翻出她的一个盒子。一件件的将里面的东西摆在床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号码是211314的电话卡、他送的首饰、两人散步的时候照的大头贴,还有那枚钻戒。
晓浓将那枚钻戒取出来,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泪眼又朦胧了起来。
原来,不是戒指套住了手指,就套住了一生,不管结婚戒指多么贵重,缘分来的时候还是会来,走的时候还是会走,不会因为这一个圈圈而停住脚步。
她现在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这枚戒指是不是就该还给他了?若是几千块钱的东西也就罢了,可这枚戒指价值二百多万呢!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自私的据为己有?
将戒指先放回盒子里,明天想办法还给他吧!
将盒子放回柜子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她马上转身关上了卧室里的灯,走到窗口,小心翼翼的撩开窗帘的一条缝隙。
眼眶一酸,呼吸也停滞了,她紧紧捂上自己的嘴,险些哭出声来。
傻瓜!果然是你这个傻瓜!我说你的新车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夜夜停在窗口对面的车就是你的!
眼泪流了下来,晓浓忙放下窗帘,将泪水擦去,调整了一下呼吸,打开门走了出去,拿了父亲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又悄悄回到了房间里。
拨了自己手机的号码,马上就接通了。
“喂!谁啊?”沈思墨明知故问。
“是我。”晓浓努力让呼吸平顺,语气正常,轻声问:“你在哪儿?”
“你管我在哪儿呢!在新女朋友怀里。”他没好气的脱口而出。
“我在我们家楼下看到一辆和你的新车一模一样的车,我还以为是你呢!”她故意试探他。
果然,他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在哪儿?楼下吗?在哪儿?楼下哪儿?”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急切,似乎带着无法掩饰的期待。
晓浓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车门似乎是打开了一半,不知道怎么又重新关上了,应该是他冲动的想要下来寻找她,又意识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