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寒霜醒来,拉开窗帘见到窗外盘旋飘落的小雪一时心情明朗了许多,仿佛连空气也一瞬间变得清新了。
寒霜简单吃了顿早饭,随后出门,他打着折叠伞走到爱车旁,伸出去准备拉开车门的右手停下,一片雪花落到右手手背上,融化,冰凉冰凉的,很舒服。
今天,他不想开车,他想感受一下这片新天地的气息。寒霜把右手插进兜里,迈步走上街道,身上单薄的风衣与周围路人厚实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了很长时间,寒霜来到了葬花吟酒吧的门口。一整夜的小雪为道路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地毯,收起折叠伞,抖了抖上面的雪水,寒霜推开门,蹬掉鞋底的雪,走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小雪天气的缘故,酒吧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一桌三个大老爷们,颜如意坐在吧台后正在喝葬花吟花酒。
瞅见寒霜,颜如意挥了挥手,指向角落里的一个空桌子,寒霜心领神会,走向那扇桌子,颜如意拿起还剩下半瓶的酒葫芦也走了过去,二人面对面坐下,一边喝酒一边交谈。
“案子办的怎么样了?”颜如意问。
“基本解决了,贺检察官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在回家的路上了。其他的,再等等,时间会解决的。”
颜如意面露欣喜,端起酒盅和前者碰杯,说“队长出马,果然马到成功,作为答谢,等会你挑几瓶酒带走吧。”
“好啊,刚好家里的花酒也喝光了,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酬劳的事你谈的怎么样了?”
“多亏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我帮队长你把酬劳”颜如意作出数字二的手势。
“翻了两倍?”
颜如意给了个白眼,收起手,说“队长你想钱想疯了吧,是乘以二。”
“还行。”
……
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寒霜拎着两个酒葫芦离开了,让那一桌大老爷们羡慕不已。
下雪的天气时间似乎都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深夜,刚刚淋浴完从浴室出来的齐天海便听到床上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拿起来一看,是自己姐姐齐燕婷那位女仆打来的。
“小叶,这么晚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齐哥,齐,齐,齐姐自杀了,我已经报警了,你,你能过来吗?齐姐有东西留给你。”
“什么!”
“喂,齐哥,你还在吗?喂”
“我在,你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好。”
齐天海赶到姐姐齐燕婷家时,警员们已经在现场取证了。齐燕婷死在放满水的浴盆里,穿着漂亮的碎花长裙,右手抱着相框在胸口,左手手腕割破浸在水里。现场没有任何疑点,她脸上带着解脱般的微笑,地上有一把锋利的美术刀。
女仆将一份信给了齐天海。齐天海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一步步走回卧室,瘫倒在床上的。他的脑子里一片乱麻,不到一个月,他失去了所有亲人。
姐,你怎么能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我而去呢?齐天海希望信封里有答案,他坐起来,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纸张。
信封里有两张折叠起来的黄色信纸,他打开第一张信纸,上面字不多,但字字触目,令齐天海不愿相信。
信的内容:亲爱的弟弟,或许你会感到不敢相信,但……爸不是齐正阳毒死的,是我毒死的,并且栽赃给了他,为了不让他得到那一半遗产。姐并不是财迷心窍,只是,不甘心那个混蛋得到他不配得到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了,姐姐去向爸赔罪了,去陪他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信封里有我的陈罪书,上面写的很详细。是交给警方,放他出来,还是烧掉,一切由你决定。好弟弟,姐姐爱你,永远。
“不,不,这怎么可能!姐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伤害爸!”齐天海低下头,呢喃着。然而,实际上,他内心深处早就察觉到了。
次日,齐天海身穿正装、只身一人去殡仪馆见了姐姐齐燕婷最后一面,然后抱着姐姐的骨灰罐回到了家。花了一点钱,在陵园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将姐姐的骨灰倒进了父亲的骨灰罐里,让二人葬在了一起。
父亲有三个子女,唯有姐姐齐燕婷是全程陪父亲从贫穷走到富贵的。
他犹豫了一两天,终究还是将那封陈罪书交给了警察。
齐燕婷自杀的次日,新闻报道便登上了各家报纸,不得不说记者们的消息渠道还是非常灵通的。寒霜当晚去了齐燕婷家。
窗户还有灯光,寒霜敲开门,女仆打开门,身后跟着黑猫。她今天彻底打扫了一下这间别墅,明天搬走准备去找新的工作。齐燕婷看在这些年的主仆情谊上自杀前悄悄转了一笔钱到她的银行账户上,足够她以后的日子过小康生活了。
鲜明的银白色面具让女仆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寒先生,你是来找齐姐的吗?齐姐她已经”
“不,我是来接这只猫的,齐姐那天说过,如果她出意外的话,就让我代养这只猫。”寒霜指向黑猫。
“喵。”黑猫绕开女仆,自觉地走到了寒霜的脚边。
“节哀顺变,那我先走了。”寒霜弯腰抱起黑猫,转身离去。
女仆看着寒霜的背影,突然想起那晚这个寒先生让自己转交给齐姐一封信,而第二天齐姐就自杀了。她眉头一皱,上楼来到齐燕婷的卧室,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那封信,打开信。随着一字一句的读完,她渐渐觉得后颈有些发凉。
信的内容:齐女士,造成你噩梦的是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缠上你必然是因为对你有怨,想要噩梦消失,那便需要化解他的怨气。其他的,我帮不了你。
齐姐的父亲,不是死了吗?
齐燕婷自杀的浴室里,窗户半开着,一位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干瘦老人坐在浴盆边沿上,看着窗外的夜空,面色惆怅。
“挣到了钱,却丢掉了你,燕婷,我真是不合格的爸爸啊!”
月光之下,老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