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教化完毕后,栾墨又遣人将明珠运回。一路上容倾沉都在观察玉与容的一举一动,不想玉与容再没有看来一眼。容倾沉心中渐急,不想他越靠近明珠,他心中的焦急便减弱一分。
这明珠,当真非比寻常。容倾沉暗道。
当众人运送着明珠途径金阁时,栾墨忽然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停下。
“就先放在这吧,你们且退下。”栾墨吩咐道。
众人依言就做,不一会儿便分散开来。可这一次,玉与容与容倾沉也散开了。容倾沉尽量让自己远离那颗珠子,也远离了栾墨,开始寻找起玉与容的身影来。奇怪,明明方才往这个方向走的。
容倾沉正寻着,身后忽然被人用力一拽,容倾沉大惊,下一瞬便被人捂上了嘴,叫人拖进两厢阁楼之间。
“是我。”玉与容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容倾沉立即止住即将拍下的手掌。
玉与容放下手,容倾沉正好转过身来。
远离明珠,容倾沉被压下的情绪瞬间暴涨,他握住玉与容的手腕急道:“你去哪儿了?你还好吗?”
银狐面具下,唯露出一双幽然深邃的眼,恰如两颗琉璃宝珠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容倾沉,声音则冷到了冰点:“我很好。”说完,也不挣扎,任由容倾沉握着手腕。
她越是这副样子,容倾沉越是胆寒,他将玉与容面上的银狐面具取下,看着玉与容的面孔。心中的不安便坐实了。
她果真恢复了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他紧张起来,“与容。”他轻轻地唤着,化不开的温柔下甚至带有了一丝丝恳求。求你,别忘,别忘记那些好不容易才升出的感情。
玉与容果真被他的一唤,唤得心神一恍。与容……与容是谁?与容是她?不、与容不是她,她是玉与容,而不是与容……心头慢慢爬上异样之感,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那曾经拥有的,又被一瞬间摧毁的。
容倾沉见她神色动容,忙接着唤了一声:“与容,是我,我是夫君。”
夫君……玉与容神色一怔,忽然一道白光自脑海中闪过,心中各种情绪破土而出,恣意生长,玉与容脚下一软,险些站不稳,半是扶墙半是倒在容倾沉的怀中。
容倾沉将她圈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没事了。”
玉与容虽情感消失,可记忆却没有消失,她面色苍白道:“是因为明珠?”
容倾沉眉目间的紧张之色还未散去,他道:“是。”
玉与容骇然,平生头一遭四肢百骇幽幽发凉,那颗世世代代在幽然谷放置了上千年的明珠,竟有湮灭人七情六欲之能。人常道,幽然谷内玉隐宗中的修士,生来无情无感无怨无念且六根清净,皆是因为想要更好地、更加专心地保护上古法器,不想竟是因为明珠的缘故!也就是说,玉氏子弟并非生来如此,也并非是后天养就,而是这颗明珠的缘故!
玉与容把着容倾沉的手腕,在震惊中缓缓不能回神。是谁?是谁在千年以前就将明珠放在幽然谷?让玉氏子弟世代受明珠影响,没有七情六欲,活的像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