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如她刚刚所说,这悲剧之源其实因是她,她当年其实是可以制止的,但是,因为失望,因为伤心和恨,她选择了冷眼观望。
她本可绣户红妆,待月西厢,做一个富贵小姐,觅一门良缘,嫁作人妇,过着平淡幸福的一生。
如今,怕是再也不可了。
唉……
“奶奶何出此言?莫非杜鹃的身上真的还有其他的故事?你可知,她今早已于瑞王府失踪了。”
“嗯。”秦氏轻嗯了一声,仍是看着手中纸上的人名。
柳汐却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果真是名不虚传,没想到,这等严密的事您已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如此说来,瑞王府里应该有卖消息给你的人,那么,依此推断,奶奶对近日瑞王府里所发生的事也是知晓的喽?”
秦氏看着她的眼神不如刚刚这般凌厉,口气却仍被她刻意淡化:“到没那么神,只是你那没出息的阿爹咋咋呼呼的说着瑞给你五日之限破案的事,瑞王府里死了多少人不关我的事,可是,柳府,毕竟不是你阿爹一个人的柳府!你以为,这些年没有我在暗地里给你们擦屁股,你们当真有这般舒心的日子可过吗?你--”
秦氏指着柳汐道出真相,“没有我在暗中保护你,你柳汐闯下一桩桩大祸怕是死过几千次了,九月初一,仅仅只是一次出了纰漏,却真要了你的命了!”
被秦氏如此一说才惊醒,柳汐的嘴巴张得足可塞进一个鹅蛋,无比动容地再次跪了下去。
“起来吧!”秦氏伸出手扶着柳汐,“到底都是柳家的子孙呐,我有什么办法。”
“我--”柳汐反抓着秦氏的手,秦氏一惊,柳汐却对着她微笑,眼神清澈,笑意抵达眼底,“奶奶,您帮帮我,我不想让您再失望了,我想和您重振柳家,还祖辈之荣耀。”
“你……”秦氏虽然个性强势,然,这一生却因柳章而为柳家奉献了一身,且人到晚年,最为强势的人,内心也变得柔软丰富起来,柳汐的话教她眼角湿润,“你说的都是真话?”
“奶奶以为眼下我在做的事是在为财为利吗?”
“那是你为了什么?”
“为名!柳氏之名!我要借瑞王之手重振家业!所以,我要您的支持和帮助!”
“九……儿。”秦氏以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柳汐,热泪盈眶,“天可怜见,这些看一边看着你和你爹做的这些事,明里反对,暗里却要保护你们,我的心真如烈火在烹。”
“我向您保证,从此九儿会一直站在您身旁的!”柳汐也是无比动容,跟着老太太一起掉眼泪,又帮着她擦眼泪。
“不,你站在前面,我,站在你身后,只要你行得正,奶奶便是你永远的后盾。”
“奶奶。”
祖孙二人冰释前嫌,柳汐破涕而笑:“挖祖坟一事是骗您的。”
“哈哈,我当真以为出了你这不孝子了。”秦氏拉过柳汐就座一旁,手指纸上杜鹃的名字,“当年因那首《求爱》之作引起轰动,我便对这女娃产生了好奇,机缘巧合之下,我还看过这首诗的原文。”
柳汐乍然抬眸,问道:“听您的言下之意,这诗作莫非还有其他版本?”
“皇子璇羲,子之丰兮,子之昌兮;皇子璇羲,颀而长兮,美目清兮。皇子璇羲,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皇子璇羲,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皇子璇羲,叔兮伯兮,驾予与行;皇子璇羲,叔兮伯兮,驾予与归。”秦氏一字不差地将这首诗念了一遍,问柳汐,“民间流传的可是这个版本,对吗?”
柳汐点头道:“这世上除了一些当事人,怕是谁也不会知道,这诗作还另有版本,那么,这原版是怎么写的?”
“其他地方一字不差,就是‘皇子璇羲’本应是‘公子伯邑’,而这伯邑到底是谁,我到现在也没查出来,可能是某个公子的字号,也有可能是小名,昵称之类的。”秦氏笑语,“侯门相府多是非!谁知其中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呢。”
这下,终于将璇尹的推测和秦氏说的话联系起来,原来杜鹃的确有过这样一份美丽情愁,只是对象却不是璇羲,而是公子伯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