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她没什么表情地把话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咸不淡，“把派大星给它。”
“这……”
欲言又止，宋默看了看舒北又看了看手里的布偶，眼底划过一抹迟疑。
像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还是不要多嘴的好。终是轻声叹了口气，宋默眼睛一睁一闭，把派大星布偶递了过去。
沾有人类气息的布偶，落到丧尸的手中还没捂热，就被它用牙狠狠地撕咬开。用来填充布偶的棉花，此时从派大星脑袋上的裂口处嘣出。
白花花的棉絮，有少许掉落在地上。
这个画面不存在任何血腥的颜色，却有着别样的残忍。
宋默不禁皱了皱眉，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看不下去地转过头。
这时，舒北忽然开口了，“宋默，你看。”
“什么？”闻言，宋默微微侧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只十岁左右的小丧尸。
它紧紧抱着布偶，目光停留在怀中的布偶身上久久不肯离去，凸出的眼球只剩下眼白，但却从它那张恐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喜悦和怜爱。
“它看起来很开心。”舒北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语气却缓和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般冷硬。
那是一种很纯粹的感情。
她能感受到。
在这个末世里，她的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遇到同类的归属感。
“…是啊。”宋默看到时愣了下，心中感到些许讶异，“没想到丧尸会对布偶有兴趣，这还真是少见。”
“还有它。”舒北点头嗯了一声，一一指出，“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也是。”
“都是小孩子啊。”他感慨道。
即是变成了丧尸，心性也还是小孩子。
“舒北，你说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会喜欢布偶呢？”想到了什么，宋默脸上的笑意渐浓，“哦，还有游乐园。”
他忍不住调侃，“该不会你原本就是个小孩子吧？只不过被丧尸感染了，所以身体变异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舒北瞥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调笑问题，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
“为什么成年人就不能喜欢这些东西？”问这话时似乎拧起了眉，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事。
“不是不能喜欢……”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而是因为太幼稚了。”
“你说我幼稚？”舒北冷不丁地质问。
听不出是喜还是怒。
“没有。”宋默扬唇笑了笑，很快就否认了，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的口吻解释道，“只是觉得有点特别。”
“意思是说你特别幼稚！”系统突然上线了，幸灾乐祸地说道。
舒北难得一回没有出言反驳，但仍是不认同地摇了摇头。面对系统的嘲讽攻击，她也不为所动。
果然还是无法理解。
…因为，她不是人类吗。
思绪凝结了一秒，转而，舒北望着左腕上的星星手链，用沉默的方式认同了这个从心底冒出的想法。
“算了，谁在乎。”低声着不知是在和谁说，舒北抱着布偶站了起来，在弯曲着的膝盖伸直之后，腿很快换成了走的动作。
宋默提着心吊着胆，绕过那群蠢蠢欲动的丧尸，然后松了口气，熟练地跟上她走路的速度，“接下来去哪？”
舒北从背带裤的兜里掏出一张叠折的游乐园地图，目光在上面扫过，最后停留在了某一处。
她在地图上面指了指。
“鬼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