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歌的话让女佣非常不屑,顾家作为三大家族之首,家底之丰厚像她这样的乡巴佬想都不敢想,就这样的人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简直是痴人做梦!
走过蜿蜒的小路,终于见到灯光的林平歌心里升起一些安全感,她转身和女佣道谢后小跑着进了洗手间。
室内空调的暖风迎面吹来,她哆嗦了下,看着镜子里女人青白的脸色,自嘲地笑了笑。
同样是面对寒冷,顾漫的那股子坚定和自信是她一辈子都模仿不来的。
她进了小门,余光扫到原本半掩的房门骤然紧闭,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她抓起包往门口奔去,手放在门把上。
“嗒。”
门应声打开,林平歌莫名松了口气,女佣恭敬的声音带着疑惑:“林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有,不好意思。”
林平歌尴尬地笑了笑,她暗骂自己疑心重,像顾漫那种骄傲的女人,怎么会低下身子去对付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这样想着,她把包包随手放在洗手台边上,关了小门。
......
站在阳台上俯瞰后院的顾漫嘴角蔓延一丝冷笑,她脱去雍容累赘的长裙,换上休闲的提的家居服,口红卸了一半,露出粉嫩的唇瓣,抬脚往楼下走去。
刚进入大厅,江远深清漠冷凝的矜贵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捏了捏手心,既然她那么着急在乎那个女人,那就着急好了。
“远深,出什么事了?”
江远深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凌厉的眼神让她不自然地别过脸。
“林平歌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林助理不是一直在大厅吗?怪不得我刚刚在楼上听到外面有些吵闹,她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提前离开了?”
顾漫说着各种可能的假设,没有看到对面男人目光中的审视,还有他刚刚的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顾漫意识到不对劲,抬眼看到江远深的眼神心里一抖,解释道:“人既然是在顾家丢的我当然要考虑顾家的名声,就算你不找我也会派人去找。”
最后一句赌气说完,她偷偷观察着江远深的反应,见他蹙眉思索,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江远深不管转身往外走的顾漫,冷漠地听着保镖的汇报。
“江总,林助理去了后院,我们被佣人拦住,进去找没发现人。”保镖心里发虚。
江远深面色冷凌,冷笑说:“几个佣人就能把你们拦住,看来这些天好日子还是太多了。”
保镖听到江远深不带感情的话瞬间腿软:“江总,我们现在就去找,保证把林助理完好的带到您面前。”
保镖们叫苦不迭,他们哪知道一个小小助理竟然会让江远深如此上心,早知道就该一步不离地守着!
江远深烦躁地听着林平歌手机关机提示的冰冷女声,竭力抑制住砸掉手机的冲动,“去把萧子恒给我叫来!”
宴会上有人注意到这边,顾军听到手下的耳语后忙放下生意,往这边赶来。
他笑着拦住正大步往外走的江远深,“江总,”
“让开。”
顾军脸色难堪,但他还是侧了侧身子让出空,语气阴晴不定:“我那边有几位朋友想认识一下江总,不知道江总愿不愿意卖顾某这个面子?”
江远深抬了抬眼皮,这些老一辈的人他原本是打算尊重为主,可他们若是不知好歹硬要骑到他头上,那就不能怪他。
“阿尘,在人找到之前,封锁这里,谁都不准离开。”
说完,江远深不理顾军黑沉的脸色,抬脚往后院走去。
无数次开门失败的林平歌僵硬的后背靠在房门上,封闭的洗手间一片黑暗,恐惧像是小时候碰到的毒蛇一般向她袭来。
空调早就停止了工作,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纸巾一圈圈缠绕,还是冷的不行。
这里是顾家,她没有手机就无法联系到江远深,她眯起眼睛寻找着任何可以可能的出口,可是周围除了黑暗就是湿冷,她狠狠揉搓几下生冷发麻的脚踝和小腿,凭着记忆找到洗手台后面的半米宽的平台。
她摸索着往底下爬去,弯腰时脊椎磕到冰冷生硬的石台上,强烈的眩晕感瞬间冲向大脑,林平歌倒地前双臂用力撑住,强忍住手臂和脊椎的双重疼痛,不敢出声。
她被困在这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如果江远深被顾家人支开,又或者他压根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林平歌不敢往下想,她狠狠咬住嘴唇让大脑保持清醒,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她找机会溜出去。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空调被关上意味着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连基本的换气工作都没了,林平歌绝望地抱住膝盖半蹲在狭隘逼仄的洗手台下,绝望一阵阵侵袭而来。
她想起七岁时的寒冬夜晚,她一个人躲在过冬储存的柴草堆里,那时候的黑暗和寒冷和此刻一模一样,柴草堆外面是山上跑下来的野狼,她不敢叫不敢喊,就这样死死咬住嘴唇躲在柴草里面。
野狼还是闻到了她的味道,拼命的撕扯柴草堆,尖锐的两颗牙齿带着腥臭的口水冲向她,她的尖叫声和鲜血混合在一起!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被送回家后足足昏迷了一个星期。
可是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她。
被冻伤的脚踝和手腕的刺痛感一点点消失,她惊恐地来回揉搓,手掌直挺挺地重复机械的动作。
嘴唇被咬破,腥甜的血的味道蔓延开,她恢复了一丝理智,极端的恐惧让她开始怨恨,怨恨李想的无情无义,怨恨父母的百般刁难。
她大口呼吸,眼球布满血丝,下巴和胸前是鲜艳的血迹,在黑暗中恐怖瘆人......
她真的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