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韶国自太祖皇帝设立之初,便崇尚君子之道,故国内之人都喜爱舞剑,而与南韶对立的北月,则是一个兴刀之国,故此两国时有战争,而最著名的,便是当朝圣上轩辕紫霄为当政太子时,所统帅的武威军的那一战,彻底将北月的野心打压了下去,而轩辕紫霄也是因为累累军功理所当然的继承了帝位。
“这南韶的雨,总是这样绵延不绝,不像西华,一年四季如春,连风都是暖的。”宇文尘站在摄政王府廊下,看着廊外一直下个不停的秋雨,道。
“南韶的雨,西华的风,北月的雪,东玄的月,是这世间的四大奇景,听小王爷这语气,是不喜欢南韶了?”宇文尘身边的一位白衣中年男子行至宇文尘身旁,替宇文尘又披上了一件披风,负手站在宇文尘身边道。
“徐叔叔,您这话叫圣上听了去,怕又是要担心我摄政王府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武威王了。”宇文尘回头看了看白衣男子,笑道:“劳烦名动天下,算无遗策的徐鄀空替我披衣,我这面子,也真是够大的。”
徐鄀空也是随之笑了笑,从仆人手中接过一纸信封,递给宇文尘,道:“小王爷,这是刚刚从楚州传来的消息,说是楚王爷于五日前命丧楚州王府,至于死法,和十五年前的武威王一致,均是被一枚银针刺穿头部而死。”
宇文尘随手接过信封,并未打开,只是抬眼望着越来越大的雨,“这算是警告吗?”
“警告?要圣上对一个人如此忌惮,恐怕也只有摄政王府了。”徐鄀空走至宇文尘身后,替宇文尘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小王爷,这天冷,您还是回屋吧!”
“摄政王府?这江湖之远,天外有天,天下的事情,又有谁说的准呢?”宇文尘转身看着眼前眉眼硬朗的徐鄀空,“徐叔叔,你要是再这样胡乱操心的话,不止徐阿姨,就连文雪妹妹也会嫌弃你的。”说罢,宇文尘便没等徐鄀空反应过来,便进了屋内,留下徐鄀空一个人在那里凌乱。
南韶国分为九州,分别为楚,青,云,瀚,文,滨,扬,禹,梁九州,其中帝都天阙城便是坐落在云州,由轩辕皇室坐镇,其下设立九州王,而这楚王,便是九王之一。
青州有一山,名为苍山,苍山之巅。
一副黑白棋子。
棋桌边却只坐着一人,穿一身黑色长袍,手中却执着白子。
“楚王出事了?”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坐在棋桌边的那人笑着摇摇头:“嗯,死了,和武威王一样。”
“为何?难道沐寒没有护住?”
“是的,因为有两个老朋友出现了。”
“绯轻烟,慕凉欢?”
“的确是他们。虽然沐寒的功夫已大有精进,是这一辈年轻人中的翘楚,但是面对这样的高手,怕是犹未可及。”棋桌边的那人将白子落了下去,“该你了。”
那棋盘上应声便多了一个小窟窿。
执白子的人摇摇头:“每次和你下棋,便要毁去我一张棋盘,你的剑气修炼的再强,难道还需要与我炫耀?”
“所以这风又起来了?如果真是这样,你不应该来这里找我下棋。”那人却不理他。
“没事,沐寒做事谨慎,暂时不用担心。”
对方忽又问道:“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有,还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如你所想,宫里那位也坐不住了,鸿胪寺里的第二高手少卿景雨轩一个月前就已经悄悄离开帝都,而且是直奔楚州而去。”
“景雨轩也去了,看来宫里那位还是不信任我们。”
“怕是从未,更何况你又何曾信任过宫里那位?宫里的意思是这件事上,我们三个中至少得有一个出手,可如今我们一个在练剑,一个在下棋,还有一个不知在何处喝酒。”
“这一次本该是由你亲自去的,沐寒就算是这一代云烟城弟子中最出众的,但一个人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高手。”
“首尊说,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历练。”
“那现在呢,你要赶去楚州么?”
“哈哈哈,首尊说,年轻人的历练还没有结束。”执白子的人似乎心情很好,又轻轻落下一子。
另外那人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执白子之人感觉眼前一片落叶扫过,再抬头一看,已有一个穿着青衣的人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剑。
“你想独自前去?”黑衣之人扫了扫身上的碎叶,站了起来。
“事关中原安危,不是儿戏。”青衣人答得干脆。
“你啊,就是把家国大事看得太重。一群孩子,能搅起多大的风雨?”黑衣人叹道。
“是一个十七岁,修得修罗堂内所有武功,打开奕天剑匣,并且身为摄政王府小王爷的孩子。”
“那又如何?像他这样功夫的人,云烟城内至少有七八个,宫里怕是有十个,蜀中唐门有几个?江南蓝氏有几个?还真怕了他么?”
“那禁域魔教宗派,又有几个?”青衣人反问他。
“你想着守护天下,可也不一定人魔教就整日想着鞭挞天下啊。”
“首尊的意思是如何?”
“首尊的意思很简单,十五年前魔教东征,云烟城不怕,十五年后一个少主归山,云烟城更不怕。年轻一辈的事由年轻一辈去解决,解决不了才轮到我们这些老头子出马。他早在三日前就已经传书给沐寒了,现在沐寒应该收到了。”
“传书上写了什么?”
“只有四个字。”
“哪四个字?”
“凭心而动。”
青衣人愣了愣:“凭心而动?”
“就像师尊十二年前写给我们的信一样,凭心而动。”黑衣人笑了笑。
“令狐青峰这家伙,还是这么乱来。”青衣人沉思许久之后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将剑收了起来,瞬间青影已消失不见。
“喂,这棋还下不下了?”黑衣人朗声问道。
没有人再回答他,只是面前的那副棋盘却在瞬间崩裂了。
黑衣人无奈地摇摇头:“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这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练成这必须要心如止水的止水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