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从游戏上拔下来,看着她,笑笑,意味深长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姜边莫名感觉不是什么好地方,泄口气,又过了会,看见苏立安跟逢雯黎终于出来了,先后进了车里。
车启动离开的时候,别墅里依旧亮着通亮的光。
“那行,就送水晶,我去订。”逢雯黎跟苏立安说完什么,又笑着回头,柔声提醒:“边边,系上安全带。”
姜边系上安全带。
车子稳稳地开往梅府家宴。
路上,逢雯黎说起她哥哥家独女小钰结婚的事,说是小钰在俄罗斯留学那会,不少人追,其中还有一个家里搞石油的,特有钱,但人愣是没看上,回国之后,倒跟一个公务员好上了。
逢雯黎哥哥是某政府机关的领导,眼界高,看不上一小公务员,长得也一般,但小钰坚持,把他这做爸爸的给郁闷的。
苏铁听见,嗤一声,“小钰姐人没错,自由恋爱,哪年头了,还讲门面。”
逢雯黎说:“这天下父母一般心,谁不愿意自己孩子有个好归宿。”
苏立安笑笑,“这事啊,不愿意也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做事随性子……再说了,人对小钰好啊。”
苏铁笑笑,打趣:“我爸说的对,我舅要是有我爸这觉悟,不至于把生命上交国家。”
逢雯黎:“说什么呢。”
苏铁半调侃:“凭我舅这能耐,要是从商,指不定已经是中国的比尔盖茨了。”
逢雯黎:“去你的。”
车里一阵笑。
姜边静静听着,静静地跟着笑,脸隐在漆黑的角落里,藏匿着内心深处的五味交杂……
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车里融洽的交谈还在继续。
她感到陌生和别扭,就不自觉的收紧了呼吸,把自己淡化成背景。
她以为她要做一路的木头人,但苏铁突然向她靠过来,头一歪,靠她肩膀上。
她下意识闪躲。
他啧一声,“别动。”
她犹豫下,没动。
前面夫妻两个还在聊着天,时不时笑笑,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车里灯光晦暗,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过了会,听他低沉地耳语:“小钰是我舅家的独生女,放着俄罗斯的石油大亨儿子不嫁,嫁给一个外省户口的平民公务员,我舅看不惯,但没办法。过段时间,俩人就得结婚了。”
就这么点事,他跟她解释了下。
姜边心跳了下,说不出什么滋味,但僵硬的肩膀渐渐放松了。
他也没再说话了。
一路,他靠她肩上,玩着游戏,屏幕的角度是她也能看到的……
晚上吃完饭,苏立安载着他们沿着海边公路溜了一圈,最后返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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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边睡在苏家的第一晚,失眠。
她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帘缝隙撒进来的白月光,忍不住回味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觉着失落,却又有种陌生的刺激感……
饭桌上,逢阿姨给她夹菜;回去的路上,苏叔叔载着她在沿海公路上转悠,跟她说江北市哪哪好玩。
进房门前,苏铁经过她,擦过她的胳膊,虽没看她,但淡淡地道了一句:“早点睡。”
这家人,对她都挺好的……
她长吸一口气,把头蒙在被子里,眼睛里看到的,又都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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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北市外国语实验学校,属私立。
苏铁就在这上学。
他到的时候算晚的了,班里乌泱泱的,闹得很,数学课代表陈思已经在黑板上画着第一节课要学的几何图形了。
他单肩挎着书包,大咧咧进了教室,走姿说不出来的舒服潇洒,搞得班里有女生心泛涟漪,就偷看他。
他路过白雪那桌,瞅见她在看某言情小说,敲敲桌子,“老师来了。”
吓得白雪急忙把书藏桌洞里,然后瞥一眼门口,没人……抬头看到是苏铁,笑骂:“讨厌啊你。”
苏铁笑一声。
徐岐就在旁边,听见,过去揶揄,“白雪,苏铁这招玩了八百遍了都,你还上当,故意的吧你。还,讨厌~”
白雪小心思被戳中,脸一红。
苏铁没说话,已经抬步往自己座位走去,靠窗,倒数第三排。
他同桌叫马晓峰,家里开早餐店的,人老实,学习长相都一般,是放在大众人群里撒嘛好几眼都找不出来的那种“背景板”。
这会马晓峰正拉肚子蹲厕所。
徐岐跟过来,坐马晓峰位子上,“昨儿干嘛去了,也联系不上你。”
苏铁把书包揣桌洞里,没吱声。
徐岐见他不说,也不问了,又道:“我听说陆小青‘逼婚’不成,要找人弄你,你打算怎么着。”
那陆小青傲烈得很,托人问了苏铁好几回都被拒了,自己又拉下脸主动找上他问了好几回,就看上他了,想跟他好,但苏铁依旧理也没理。
这就把她彻底给恼羞成怒了,放话要让苏铁为他的决定后悔云云,昨天打电话给他就是个警告。
苏铁挑下眉,椅子往后一挪,翘着腿,“能怎么着,老子就不跟她好。”
徐岐笑笑,“我说你可真行,怎么说那陆小青也是个仙女级别的,这么不给人面子……用不用跟昊哥他们联系联系。万一那陆小青找了一波人半道堵你呢。”
徐岐口里的昊哥,叫高泽昊,外国语不良学生头儿,跟苏铁关系挺好。那陆小青是二中的,长得漂亮,有背景,有名的女校霸头。
徐岐到现在还为苏铁被迫惹上这么一女魔头感到好笑,怎么就飞来横祸呢。
一想,没办法啊,苏少爷家境好,长得更好啊,天生就得在风云的中心打转转……
苏铁嗤一声,“那就干呗。”
徐岐:“不是哥们儿埋汰你——你有三头六臂,能干过人千军万马么……”
苏铁撸下硬硬的发根,不大在意,“最坏,她能怎么着我。”
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乱糟糟的卷子——周末作业,他提早半做半抄的填完了,待会上交。
徐岐憋着嘴,点下头。
实话讲,先不说苏铁自己家里家大业大,黑白两道都沾点,就单说他家里亲戚,这领导那领导的,混权势的,就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不过,徐岐说:“碍不住人怒发冲冠为蓝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苏铁皱下眉,“滚。”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又掏出书,装模作样看着,“哥哥得学习,别妨碍着,边儿去。”话落,长指翻了一页。
徐岐就笑,“学习?!唉——”偏头刚好看见正进教室的潘景明,叫他:“小明!过来!”